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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芽追着那道近在咫尺的指引而来。他明明感受到了,可那道指引若有若无,不远不近的吊着他。穿越茫茫山峰,他钻入一片幽深的峡谷之内。风卷着浣云宗内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隐隐在远方站着一位白衣男子。他背对着黑芽,双手负于身后。“你来了?”他问。咕咚。黑芽隐隐从那人身上感受到了威胁,有些迟疑的开口:“你……是什么人?”那人并没有说话,手掌一番,两团雾蒙蒙的光雾升腾而上,一绿一金,带着灵魂深处最深的欲望吸引着黑芽。他不由向前走了一步。“这……这是什么?”他舔了舔嘴唇,眸中的欲念逐渐浓厚。“让你自由的东西。”那人挥了挥手,两枚光球慢慢的朝着黑芽所在的方响飘来。黑芽伸手接住两枚光球,只见一金一绿两道颜色在光球内流转,触之,浓郁的金、木二系本源透过那薄薄的薄膜传到他的掌心。这是,主人一直在找的东西。他猛地抬头,追问:“你是谁?为何要将东西给我?”那人向前一步,身影变得虚幻。像是叹息,又像是绵绵的回声,那人的声音飘飘悠悠,慢慢的落在了他的耳边。“想做什么便去做,随心最重要。”再一看,茫茫绿林中哪里还有人。“想做什么……便去做?”黑芽低下头,看着掌心那两枚流光溢彩的光球。他重复了数遍,而后看了一眼苍霞山的方向,而后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又下雨了。近来阴雨不断,上午同孟琴歇相见时还艳阳高照,到了下午,天幕便被深浅不一的灰色填满,不一会儿,湿意透过了厚厚的云层,滴滴答答下起了大雨。回到素律居的孟祁安很快发现黑芽不见了。他一开始并未在意,陆知雪也说,黑芽指不定是出去闲逛了一会儿便回来。可等到了晚上,金天开始问起他‘孟兄’为何不在的时候,他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若黑芽真的有事,为何没有和他说一句?虽黑芽并不是他的人,只不过听从庄南海的命令留在自己身边,可孟祁安早就将黑芽也当作了同伴。同伴莫名失踪,还是那样不可言说的身份,他怎么能不慌。“你觉得黑芽会去哪里?他平时也这样么?”回到房内,孟祁安放出陆知雪问。雨声不断,却衬得屋内格外安静。陆知雪探出一个脑袋,而后又将身体缩回了穗子里,声音闷闷的:“不知道呢……他怎么回事,主人明明就说过孟公子要突破了……他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啊?”她心中对黑芽骂了一百句。明知主人离开,孟公子又暂时不能妄动灵力,干什么突然离开,害得她心里慌慌得……陆知雪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大雨滂沱,空气里满是湿润的泥土气味。也不知是黑芽不在,还是因为阴雨天气让人心烦,陆知雪隐隐觉得不太对劲。连绵的大雨冲刷着这片天地间残留的气味,也将逐渐靠近的人身上气味遮掩。一道瘦削的人影突然出现在雨幕中,他轻轻抬脚,周围的空气好似被抽干了,下一步直接出现在远处。一半身体在原处,一半身体遗留在远方,切割之处又未见血色,只有黑黑的空洞,看起来格外诡异。“都说了不要再做让我不开心的事情……”那人的尾音有些飘,微微抬头,看着不远处的望舒阁。他的脸很白,虽然因为瘦削显得有些刻薄,那张脸依然称得上‘俊俏’二字。只不过这俊俏中带着一股子邪魅,散发着危险的位道。大雨冲刷不停。孟祁安忽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木头味道,带着些许的腐朽之气。他几乎是同一时间想到了一个人,浑身绷紧,隐隐一股阴寒之气从身后传来,他当即翻身朝着另一侧躲去,赤阳剑顺势而出,朝着一个方向刺去。空空的房内突然出现了半个人。淮显君的手摸了摸胸膛,放在眼前看了一眼,满是血色。“哦?”他看向扎在胸膛上的赤阳剑,又看了看孟祁安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语气里似乎带着些许抱怨,“哎呀,原来庄海也是你啊。”他的笑容逐渐放大,眸中满是喜色:“孟昭啊孟昭,你换一张脸就罢了,怎么还敛去了气味呢?让我好找。”这一半身体又消失了,而后出现在房内角落,另一半身体从虚空中传送过来,两半渐渐融在一起。是淮显君,他果然和徐笑非一直有往来!孟祁安心中警铃大作,召回赤阳剑握在手中。虽然突破在即,他并不一定会拼输给淮显君。可是他体内灵力暂时不能有太强的波动,万一提前突破,都不用淮显君动手,天劫先要了他的小命!怎会这样巧!庄南海和黑芽前脚刚走,淮显君即刻便到了?!“我也好奇,你何时成了浣云宗的常客。”孟祁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拖延时间。庄南海果然没有猜错,淮显君的确来找过徐笑非,还留下过气味让他们发现了。只不过不知他平时藏在哪里,或者说,他的眼线到底藏在哪里,又是什么身份,如何能让他自入进出浣云宗…这些他们无法知晓。淮显君上下打量了一番孟祁安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啧’了一声,道:“我还真不知道……孟昭你竟然也在浣云宗,怎么,换了一个身份,是想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么?还是……躲着我啊?”他看了看四周,语气中带着调侃:“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个魔呢……以前你们便像连体婴似的,怎么,现在靠山跑了?”“他在不在,你要不要试试?”少年人唇角微弯,面上尽是不屑之态,“想来我去雪霁以前你早就盯上我了,但一直忌惮他,才夹着尾巴藏着?”陆知雪躲在穗子中害怕极了,她不过是个孱弱魂体,什么都做不到。可孟祁安有了危险,她怎么能够坐以待毙。孟祁安感应到她的惶恐,轻轻覆手在穗子上,让她不要轻举妄动。淮显君嗅了嗅,空气中并没有那个人的味道,但同样的,孟祁安身上的味道也没有了。雪霁一别,他便没怎么闻到孟祁安身上的气味,想必和他这张脸一样,是被那个人动过手脚了。他自然是忌惮庄南海的。对于自己打不过的人,淮显君向来拥有着好脾气。他状似无意般四下打量了一番,而后停在了孟祁安腰间穗子上。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孟昭啊孟昭,你想和我唱空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