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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掌心的rou里。疼,也分散了注意力,赶走了他满脑子的夜雨和窗花。他清了清嗓子,岔开令人了浮想联翩的话题,问了一句废话:“你那下雨了吗。”“没有,天气好得很。”君洋心情不错,悠哉地随口答道,忽而想起一事,收了笑意,“明天,就不要打这个电话了。”1151上取出的模块已组装完毕,也许就在明天,他也将启程,重回大海。第23章第23章舰员上岸一段时间后再登舰回岗时应进行体检,尤其是曾经离开港口的人员,交接1151前君洋又去了医疗中心。在街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车,他习惯性地抬脚就往病房楼方向走,直直走了几十米才反应过来,放慢了脚步。太阳悬在天边,瞪大了眼盯了他这一路,嘲笑着把阳光洒了他一身,他毫无愧色,欣然接受。人要改变惯性并不容易,尤其是当这件事还留存在心里。如果不是昨晚严明信打了个绝大部分内容穷极无聊的电话来,这段日子恐怕会成为他的一个心结,堵在胸腔里让他寝不安席,再经年累月地活活把它抑郁成病灶,等他死的时候焚烧炉都烧不化。好在这个平安报得那么恰好,他惊奇地发现他其实不必非要获得同等回报,只要有一点点回应,天秤就可以心甘情愿地平了。虽然他还是有些不太懂,从什么时候开始毫无实质意义的废话也能让他脸热、心跳、傻笑,但他已经开始遗憾,也许短时间内他没有回拨的机会——天秤不但平了,他还欠了点儿。利复利,息复息,日积月累到五十岁那年,他又该欠了严明信多少呢。返舰体检只是些例行的项目,连查带化验,个把小时就出了结果。他拿着体检报告返回吉普,老远看到车前盖上放了个文件袋。医疗中心处于军区外的特服区,门口有人站岗,除了病人家属,普通人不太会来这一带。文件袋口的线绳虚虚地挂了一圈,风一吹就要散架,君洋拿过来把线圈绕实了,稳稳丢在了不远处的石阶上。街上的行人高矮胖瘦不一,看起来自然无比,但路对面一个暂时驻足摆弄手机的行人却马上朝那文件袋跑去。与此同时,吉普车后也传来了一个声音:“你一点儿不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君洋未动:“那不是我的。”说话的人从车后走了出来,接过被扔在路边的文件袋,轻轻拍了拍尘土,接着摘下遮挡了大半张脸的墨镜,露出一张近日在全球媒体高频次曝光的面孔:“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是之慎本人。随着白马关事件的发酵,之慎的背景和实力早被人剖析了个透彻,添油加醋真假难辨。但无论人们如何猜测,有一点是各方一致认可的:倘若某天他登上王位,那座龙椅必是高精尖武器装备堆砌而成,即便现在没有登基,他的权杖一挥,召动的兵马也堪比某些小国的整体兵力。换言之,这个人身价之高昂,性命之贵重,绝不会手无寸铁地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再看医疗中心门口站岗的那几个,不要说荷枪实弹了,恐怕连正步都踢不稳当。君洋拉开车门:“可以。”“二十多年前,西梅里海上有一座岛叫答得,它从触陆到沉没只用了六年的时间。”之慎比电视上看起来瘦得多,五官更为立体,眼窝也更加深邃,眼角带着一点历经沧桑的皱褶,平静地说,“被洋流和引力推挤,它下沉的速度不是匀速的,而是像旋涡一样越来越快,越来越急,直至整座岛屿完全滑入陆地之下,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岛上的人性命倒是无忧,早在多年前就被疏散离开了本岛,分散在周边多个国家的边境,可失去了家园和领土,他们的国籍和身份都成为了一张废纸,不但变成了难民,还是最不受欢迎的那一些。“我的故乡只是一座小岛。”他指的显然是D区。“面积不大,人口也不太多,我们生产生活需要的几乎所有原材料都靠海运进口,这是全国的命脉所在。”之慎说,“答得岛沉了之后,你应该能想到那些人去了哪儿——那几年,我的家乡饱受海盗侵袭,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定埋伏在哪个港,海军也不可能四面八方全部布防。货运船只有一半都被糟蹋了,他们什么都缺,不相信有国家愿意和他们谈判交换,所以直接扣押船只,杀人越货。”君洋紧紧抿着唇,瞳孔骤然收紧。“看照片的时候,只觉得是神似,现在看到人了……”之慎缓缓说着,展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你和哥哥长得真像。”他把文件袋打开,取出里面厚厚的一摞照片,随意拿起最上面两张,靠近身边的人,几乎是耳语地说道:“你看,是不是很像?”君洋低头看看照片,一声不吭。“我们不是唯一受灾的地区,所以联盟组织各国对答得海盗在全世界海域进行联合清剿的时候,我的哥哥也去了。他带着我们的舰队和海盗正面作战,打了七天七夜,这七天里他不眠不休,最终把海盗逼到了一座小岛上,全部投降。因此,他成为了我们的‘战神’,那一年他才二十二岁。”之慎看向君洋,忽然问:“你知道我是谁吗?”君洋捏着一张照片,没有抬眼:“知道,之慎王子。”他很久没见过这些老照片了。照片里的小男孩面黄肌瘦,穿着不合身的学生装,迎着刺眼的阳光面容有些扭曲,眼里尽是迷茫与无措。他和另一些孩子一起站在老旧的小楼前,十几只小手共同拎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感谢无私援助。这只是表面,这张照片的背后是他们诚惶诚恐地把仅穿了一个钟头的衣服清洗干净,晒在擦过一遍的晾衣绳上,等晒干后小心翼翼地交还给负责人,而这张照片的对面,是那些来拍照以及安排他站队的人,他们看向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敬而远之的嫌弃与挥之不去的轻蔑。至于捐款人,在君洋印象中似乎从来没见过。也许有钱人根本不屑亲自来到这样穷苦的地方。“不对。”之慎笑了,郑重地说,“我是你的叔叔,亲叔叔。”他拉起一截袖子,翻腕朝上,将手腕伸到君洋面前:“我们流的是同一个家族的血,我们是一家人。”手里的照片被一不小心窝了角。君洋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看向坐在副驾座的人。他迟疑片刻,问:“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别急,我会告诉你的。”之慎说,“答得海盗的残部顽固不化,没有了人手和船只,他们开始对渔船和小型货船下手,计划展开新一轮的原始累积,以便东山再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