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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警觉度不高的柳清弦最先反应过来,嘴角直抽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确认过眼神,都是凛苍派的人。只见以铃索捆住殷玄弋的正是面露嗔色的温锦鸾,而她身边的裴宁韫伸出双手呈爪状向前,手里不知抹了什么药粉,眼见就要糊殷玄弋一脸。裴宁韫保持着双手向前的滑稽动作,闻声转头,在见到柳清弦后一愣:“怎么是你?”“怎么老是你!”柳清弦忙去将殷玄弋手中的长匕抽出,“别打了别打了!自己人!”·空旷房间内,四个人呈打麻将姿势对坐,面面相觑。温锦鸾也有些哭笑不得:“我本是随同宁韫前来寻找他的小弟子,怎料竟会碰上你们。”柳清弦都快崩溃了:“这个客栈本身就是那老板娘设下的秘境,我们好不容易才赢过规则,得到出去的机会,你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白天没看到你们啊?”裴宁韫拍拍手上药粉,面无表情:“看到山林里有栋扭得跟麻花似的房子,房子还有个像门一样的天窗,就好奇跳进来看看了。”柳清弦和殷玄弋齐齐扶额。此时又是一声铃响,整个客栈再度活动起来。如今这间房被他们搬空,又用封锁咒将门窗闭紧,因此倒不担心其他,只四个人纷纷抱着梁柱等待颠簸过去。裴宁韫被折腾了几次,忍耐到极限,怒道:“这婆娘到底要摇到什么时候!”柳清弦也甚是无奈:“一晚上吧,我瞧着她那敷粉都盖不住的黑眼圈,想必是经常熬夜的。”温锦鸾被颠得头发散乱,几乎没了以前光鲜雍容的形象,一听柳清弦的话哈哈大笑起来。等到铃声停止,三个人才松了口气,再度坐回……天花板上。“继续说。”裴宁韫替温锦鸾整理了下头发,冷冷道,“我那妖族的小弟子跟你们去了涿龙秘境,却在回程途中失踪了。刀笑我承诺说要替我去寻,但我信不过他的直脑筋,就自己出来了。”他看向温锦鸾,眼神顿时带上温度:“锦鸾不放心我,便也跟了过来。”“等等。”柳清弦察觉不对,“所以说,现在是你们,刀师兄都在外边,就剩掌门师兄一个人累死累活管整个门派?你们就这样把事情全甩给掌门师兄了?”他想象着季霄重一个人立在凄寒无比的凛霜峰,背后是一叠又一叠的各峰报告,就甚是对作者大大同情万分。惨还是作者大大惨,自己被拉进来填坑不说,还要收拾配角们的烂摊子。裴宁韫皱眉反驳:“怎么能说是甩给掌门师兄,我这不是也是正经事么?”柳清弦自然还记得现在拜入丛岚峰的阮婴宁,想了想道:“能断定你的小徒弟是失踪,还是自行离开吗?我对她有印象,是警觉度非常高的小孩,不至于遇到危险却不向同行师长求助。”裴宁韫摇摇头:“不确定,听说当时她房间内并无打斗痕迹,因此……我也拿不准具体情况。现场有妖族踪迹,我曾想过,是不是她想家,跟着长辈回了家乡。”柳清弦笑:“但你还是在听到镜玉山林有妖族踪迹后,就来寻她了。”裴宁韫别扭地哼哼两声,不答话。柳清弦回想了下这客栈的妖族,道:“我们并未在此处见到阮婴宁的踪迹。这一队妖族修为颇深,听交谈他们似乎肩负重任,想必不会和一个小女孩过不去。”裴宁韫听后点点头,眉间忧虑仍未散去。他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二人:“不说我们了,那你们又是来此处做什么?”柳清弦自觉和同门无隔阂秘密,不假思索答道:“来寻梨花明月玦的。”“梨花明月玦?”温锦鸾长眉微蹙,“之前也听刀师兄说你在寻森罗乾坤网,如今又是梨花明月玦,清弦,你为何如此急迫地想要找到这种镇魔神品法宝?”“镇魔?”殷玄弋一怔,这才察觉出不对来,“师尊……不是说这配方是用来治疗你的顽疾的么?”裴宁韫嗔目一瞪:“顽疾?什么顽疾?”这下柳清弦头痛不已,自己许久前撒过的谎现在却是再躲不过去了。望着殷玄弋疑惑看来的目光,柳清弦总算说了实话:“这配方……是用来替你炼化天魔的。”殷玄弋眼中神色大动,立即探身握住柳清弦双手,急急道:“这配方世间唯此一份,想必便是师尊口中所说的天机,难不成……师尊是因为这配方,才有那顽疾的?”柳清弦无言以对——还真让他猜中了。殷玄弋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如今配方已经拿到,材料都快收集齐,柳清弦遭受那顽疾痛苦多年,为的不就是炼化天魔那天?那么殷玄弋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竭尽全力去取得材料,满足师尊的愿望。他咬紧牙别过头去,柳清弦生怕他自责,忙拍拍他手臂,笑着去安抚他。不料那头裴宁韫还在不停追问:“什么顽疾?你有顽疾怎么不告诉我?”柳清弦顺毛完这头,又作势去顺毛那头,正欲开口解释,这时他们周围的门窗却豁然洞开,浅金朝阳从各处洒落进来。天亮了。·老板娘施施然地走进大厅,见到三桌各自为阵的队伍后,稀奇地挑了挑眉。“哟,怎的一夜不见,人不见少,倒还多起来了哪。”她扭着水蛇腰走近柳清弦那桌,倚在桌旁朝裴宁韫抛了个媚眼:“这位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正是妾身喜欢的类型。”还不等裴宁韫反应,温锦鸾神色蓦地冷下,一拍桌子,花铃索从她绛紫衣袖中穿出,直直往老板娘攻去。老板娘依旧不闪不避,笑着瞧那法宝攻来,随后在她脸上像是荡出一层涟漪,花铃索竟是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是幻术!四人互相交换眼神,总算明白为何这群人都只能乖乖被困在这里了。被困的人何尝不也想直接杀死老板娘,从而打破秘境?但这女人滴水不漏,竟然从不在他们面前现出真身,要想去找她,在这空间感混乱的迷津渡里,着实不易。老板娘只当刚才的风波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