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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去追日月神殿的人了。”贺珏没说话,张福告退。日色升起,御膳房送来早膳,贺珏用了一些,林持过来禀报:“九公主递牌子进宫,被羽林卫拦下询问,说是按照礼节,要拜见一下太妃。”贺珏心里一顿,“北齐的人,见太妃做甚?”林持也想不出来缘由,按理说北齐闹出昨晚那一场,多多少少应该避讳一些,可九公主照样出门,哪怕被禁军随行监视也未表达任何不满。贺珏想了一圈,他知道太妃的底细,断然跟北齐扯不上关系,甚至于钟家还与北齐有死仇。太妃的父亲钟缙老将军就是死于北齐的狼烟骑铁蹄之下,当时被围困却不肯受降,活活折磨而死。救援的军队三天后赶到,只找到一具血糊成的人形,可见狼烟骑的狠辣残暴。因此太妃绝无可能与北齐有私通反叛,这一点贺珏非常肯定,就算她不配为人母,手上沾了无数鲜血,可却从未有过叛国的想法。“也许是那九公主自作聪明,想法子来说通朕吧。”贺珏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便放她去,寿康宫可以进,别的地方就算要死要活,也不许踏入一步。”“是。”林持领命。贺珏又坐了半晌,觉得一夜未睡身上不大舒服,好像汗津津的,便传了热水洗漱。他屏退了宫人,坐在热气腾腾的澡桶里,闭着眼睛养神,心绪沉了下来,眉头也略微舒展了一些。他再次梳理一遍北齐的意图,试图分析北齐究竟要干什么,王权内乱还不够,还想在这个时候来跟南唐对战打一仗?郎曜那位太子殿下不是一般人,应当不会这般作茧自缚,给底下那些兄弟可趁之机。还有十七王子的失踪,为何会失踪?原本以为跟日月神殿有关系,可靳久夜查出来这个少年干净得很。紧跟着就是随使团入境的九公主,她是十七王子的胞姐,按理说是最担心亲弟的人,但……贺珏感受不到她那份担忧。屏风外,一道黑影悄然落地,在贺珏不曾察觉之际,轻巧转过屏风,犹如鬼魅般走到贺珏身后,然后伸出了双手。贺珏闻到了血腥味,黑影的手按上了他的太阳xue。他赫然睁眼。第36章[VIP]然后俯身过去,亲住了那双唇。“夜哥儿。”贺珏伸手覆盖住了黑衣男人的手,男人嗯了一声,依旧按在贺珏的太阳xue上,“属下会按摩,主子方才皱眉太深,忧思过重。”“你回来了?”贺珏将男人的手拉下来,将人也扯到跟前来,靳久夜无法,便松了按摩的心思。贺珏捧着靳久夜的脸,仔细端详着,男人的眉上还挂着一道血珠,眼底还有乌青,下颚有一点微肿,明明是刚杀过人的样子,却尽可能收敛了杀伐气息,眉目里多了些温柔。“夜哥儿。”贺珏心口发痛,将人整个揽在怀里,狠狠地抱紧男人的身体,一丝也不想松开。洗澡水打湿了靳久夜的衣衫,靳久夜意识到也没有说话,等贺珏抱了许久,久到他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压殆尽,他才轻咳一声。贺珏松开了靳久夜,又看着靳久夜的脸,好似怎么都看不够一般。“主子,属下的衣裳湿了。”“那便不穿了,好不好?”贺珏温柔地问道,从澡桶里站起身,拉过衣架子上一件干净的长衫套在身上,便去解靳久夜的外衣。“朕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味,又受伤了?”贺珏一点一点脱下靳久夜的中衣,腹部渗出了血水,是那个尚未痊愈的老位置。贺珏的手有些颤抖,瞳孔也猛地一缩,却还是压抑了情绪,轻声问:“除了这儿,还有哪里?”“左臂刮了一刀,大腿刺了一刀。”靳久夜见贺珏难受,忙道,“没什么,都不在要害。”其实要害也有,他脖子上被划了一丝极细极细的血痕,若不仔细看看不大出来。初时渗出了血丝,是被人割喉所致,要不是凭借经验错开了半分,那么此刻他已不能回来。“这儿很疼吧?”贺珏的目光定格在右腹的那个老伤口上,很明显交手那人知道靳久夜受了伤,并且伤在哪个位置,因而故意击打旧伤口,让靳久夜无法追击。靳久夜摇摇头,“还好,不过正因如此,让那人逃了。”“逃了便逃了,你人回来便好。”贺珏去取他这儿备下的伤药,都是靳久夜常用的,苏回春每隔半月都会补一些过来。“朕上次便说过,若拿不住,朕派大军围剿,你不必如此拼命。”贺珏一边说话,一边将人按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用药水清洗伤口,“朕心疼你,你该知道朕现在心疼得要死,不比从前了。”靳久夜没话说,他忍着伤口的剧痛,牙齿紧咬着,一丝都不敢松懈。过了一会儿,缓过劲来,靳久夜道:“那人被我追了三十里,还是死了。”贺珏手上动作一顿,听到男人又开口:“一行十三人,都死了,活口捉住就自杀,没法审讯。”“嗯,没事,便是都没抓住也无碍。”贺珏又开始涂药粉,靳久夜抓住一侧的澡桶边缘,手指紧紧抠着,那是钻心的疼。贺珏的动作很快,因为耽搁的时间越久就越疼,接着又开始上另外一种药,这药有些凉意,好歹让靳久夜好过了一点。“他们敢在西京城外对公卿动手,属下必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一个都不能走。”靳久夜很认真地说道,“否则就是属下失职,也教主子脸上难看。”贺珏手上一顿,抬起头来看靳久夜,靳久夜不明所以,却只见贺珏看了一眼,又垂下目光开始专注伤口上药。“这伤口裂开太大了,又深了两分,只怕有些难捱。”贺珏心里很担忧,“还是要让苏回春看看,听说有一种缝纫术,会让伤口好得快些。只是太疼了,又有感染的风险,若实在不济,用些罂粟给你止痛。”靳久夜轻松地表示,“不用,这一月在宫中好吃好喝,底子也养好了,能扛过去。”贺珏瞋了他一眼,“一个月能养到哪里去?看看,连点rou都没有。”处理好腹部的伤口,又开始看手臂上的,那是被刀刮了一下,刮在皮rou上,血淋淋的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