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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比往日松快了……”一道黑影闪过,自半开的窗户翻身而进,身形利落干净得让人看不清面容。小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师傅,你方才看见了什么没?”老宫人抬了抬眉,“看见什么?”“有刺客,快叫羽林卫护驾!”小宫人尖着嗓子叫了起来,整个人都慌了。几乎在刹那间,老宫人扯住了他的胳膊,捂住了他的嘴,“想要脑袋就闭嘴!”“师傅,你……”小宫人脸色煞白,黑眼珠子直转溜,想了无数种逼宫刺杀的话本故事,却在下一秒化为空白。“那是影卫大人。”老宫人道。“影……影卫大人?”小宫人安静下来,老宫人放开他,“不长进的东西,可别再叫我师傅!”“不是,师傅,这这……这怎么回事,影卫大人不走寻常路?”小宫人心里有无数个问号,“陛下可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影卫大人胆敢违抗圣令?”老宫人白了他一眼,“违抗多少回了,还差这一次?”小宫人不解,“还请师傅赐教。”老宫人示意他看看周遭其他宫人,只见他们纹丝不动,眼观鼻鼻观心,恭顺得很。仿佛刚才那道黑影从未出现过一样。“那圣令是对咱们的,对影卫大人可不作数。你若在这时候不长眼,大吵大闹扰了陛下,陛下一怒赏你几板子,你可冤不冤?”小宫人一想,“可不是冤么。”老宫人冷嗤道:“想明白了?还敢叫羽林卫,莫说羽林卫来不来,就是来了也是将你一顿好打!”小宫人可不想挨打,连忙谄媚几句谢过。老宫人受用地听了听,随后感慨道:“咱们盼来盼去,可不就盼影卫大人来么。如今来了,陛下再有怒火,心里再不痛快,也有影卫大人在前头顶着,咱们就自顾自等着便是。”“这在勤政殿当差啊,可得要耐住性子。”勤政殿内。靳久夜翻进来,找了一圈,在西边角落看见毫无形象瘫坐在地上的贺珏。贺珏已有许多年没有这般饮酒了,说不清是为着与太妃的心结,还是对齐乐之的爱不能求不得。他饮得微醺,脑子还不算迷糊,看见靳久夜,率先开口:“你不好好养伤,怎的过来了?”靳久夜道:“太医院的老头子看不住属下,属下对宫里熟得很,想进勤政殿如入无人之境。”贺珏笑了笑,从地上起来,“呵,又是爬窗进来的?说过多少回,走正门不会么?”靳久夜略有歉意,“习惯了。”“谁去找你了?”贺珏问。靳久夜道:“属下听闻太妃留主子说了许久的话,今夜便过来瞧瞧。”“过来瞧什么?”贺珏伸脚踢了一个空酒坛,靳久夜垂目看着,约莫喝了一坛半,还算清醒。“来陪主子喝酒。”贺珏闻言哈哈大笑,“好得很,不要命了?”“伤无碍。”两人席地而坐,贺珏拆了最后一坛,又捡起地上的酒杯,满满倒了两杯,靳久夜接过一杯,二人饮下。贺珏道:“朕当年就该随你一同走江湖去。”靳久夜道:“那便喝不到这么好的酒了。”“无妨,你我兄弟二人,喝什么酒都是好酒。”贺珏又倒了两杯,与靳久夜饮下。“喏,给你看看,齐乐之亲手奉上的请帖。”贺珏捡起地上不远处的大红册子递给靳久夜,靳久夜看了看,“齐公子的书法又有精进了。”“谁让你看这个了?”贺珏不满,“朕得不到心上人,却还要虚与委蛇地与其他女人作秀,这皇帝当得实在没意思,要不朕随你出宫吧。”“也可。”靳久夜沉思片刻,还真想了法子,“带主子出宫不是难事,但宫里若发现主子不在,必然会乱上一阵,到时羽林卫禁军皆会出动,隐匿行踪得费些功夫,三年五载也不得消停……“贺珏按住靳久夜,新奇道:“你还当真了?”靳久夜微微挑眉,没说话。贺珏笑了笑,“朕还是好生做个皇帝吧,逃亡的生活恐怕适应不了。”靳久夜点点头,再看了一眼那请帖册子,“若主子心里不痛快,不若属下将齐公子绑来,主子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是认真想过的?”贺珏貌似挺有兴趣。靳久夜道:“属下可以保证不漏任何行迹将齐公子带走,到时谁也不知道齐公子去了哪里,主子找个合适的地方藏着便是。”“那齐乐之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贺珏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丝笑意。靳久夜嗯了一声,“只要主子下令。”“你这样岂不是要朕做个昏君,走歪门邪道?”贺珏提杯,与靳久夜对饮。靳久夜饮下一杯,“正道也好,邪路也罢,只要主子愿意,属下誓死追随。”贺珏摇了摇头,终究是拒绝,“朕花心思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纵然心里不好受,可绑人的事却做不出来。齐家乃肱股之臣,朕对齐阁老对齐家满门,唯有敬重,再不敢言其他。”他一口饮尽杯中酒,打了个酒嗝,忽然觉得酒意有些上头了。“朕不愿再为此事分心,可事情已经做了,必然得善后,声势造出来,原以为只差一句话,可如今人没了,朕竟不知该如何办了。今日太妃还想让朕纳钟氏女为后,还有那满朝文武的折子……”贺珏提着酒坛子倒酒,说到这又从地上站起来,身形略微有些摇晃。他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本本折子翻开给靳久夜看。“看看,你看看,这都写的什么,这么好看的书法,却都写的什么混账话?一个个的生怕朕不临幸他家女儿,吃相之难看,朕都觉得羞耻。读了书学了艺,为何不想想如何利国利民,却专盯着皇嗣做文章?”言罢,贺珏愤怒之余抱着酒坛子狂饮,靳久夜连忙起身拦下,“主子。”两人面对面,站得极近,贺珏斜靠着书案,微微仰起头看着靳久夜,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但好歹认得出眼前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