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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澜做前车之鉴,牧雅为了避嫌并不常亲至,而是命内侍送了东西过来。深冬之时,牧雅害了一场大病,她母亲十分心疼,故而给她送了一位做药膳的厨子。调理了两个月后,卓见成效,随着入春,牧雅的身体愈发康健起来。她想起流羽曾在大妃手下受的苦,只怕落下了病根,便择了一日命那厨子来暖阁,为他开一副滋补养生的食谱。来之前,她没有说清楚流羽并非狼族人。那厨子到了暖阁之后才得知此事,十分为难,他所学所精并非人族养生之道。流羽的身体他自己最清楚,只笑道:“你做的饭好吃吗,是甜口还是辣口?”厨子恭敬道:“药膳忌辣忌咸,多是清甜滋补之物,乃是从人族传过来后加以演化的食谱。味道比不得御厨所制的菜肴浓郁香酥,但想来应当合您的口味。”“除了药膳,你还会做些什么别的?”“下官曾在中原以南生活过一段时间,倒是会做几道人族常食的简单菜式。”狼族的饮食鲜香油腻,流羽一直吃不惯,极为想念那些素净的菜色与香甜的糕点,当即噼里啪啦地与厨子报了十几道菜名。三鲜馄饨、平桥豆腐、酒酿圆子、枣泥拉糕……其中十之六七,那厨子竟然都会做。流羽若是狼族人,此时眼睛里就该发绿光了:“你先挑几道素的来做。”一边说,一边心里暗下决心,等牧铮又去打仗了,他就扑闪着翅膀飞过草原,去西湖采一盆莼菜回来,给这厨子做饭用。中原的菜品不似草原的饭菜般粗犷,尤其是长江以南的地方,做饭讲究的是刀工与火候。这厨子也当真是个厉害的人物,搜罗了许多草原上根本见不到干货与腌菜,甚至还有江南特产的咸rou。天蒙蒙亮时,这厨子便备好了食材,辰时刚过便来到暖阁,但真正把一桌子菜端上桌,已经是未时了。流羽咽了口口水,围着桌子转了两圈,直夸的厨子脸都红了。他命苏越多摆了两副碗筷,招呼道:“师傅忙这一上午辛苦了,一起坐下吃吧。”厨子吓了一跳,局促地在袍子上抹了抹手:“尊卑有别,奴才不敢!您……您快用膳吧。”“有什么敢不敢的,你难道不饿吗?再说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也太浪费了。”流羽直接拉了苏越,摁在绣花凳上,“你看,苏越这个帮不上忙的都坐下了,你可是大大的功臣。”苏越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小声嚷道:“主子,那菜是我洗的。”“好,那你也有功,且坐着吧。”流羽笑道,“师傅您现在愿意给我个面子,同我用膳了吗?”那厨子经不住他一邀再邀,只得毕恭毕敬地道了谢,方才落座。谁想还没椅子还没坐热,暖阁的大门竟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牧铮大步迈了进来,看见流羽身边竟然做了个满身油烟味的陌生人,眉头便是一拧。这一次,苏越和厨子当真是吓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扑通两声,双双跪倒在地:“王上!”好不容易有了些和气的模样,又哗啦哗啦跪成两颗大粽子。流羽好不扫兴,悻悻放下咬了一半的馄饨,站了起来:“苏越,再多备一副碗筷。”“本王用过膳了。”牧铮挥退了苏越,面露不虞,“怎么吃饭吃的这般晚?”此时已是未时,牧铮难得得了空,便想带流羽去草原上玩一圈。冰河初融之时,流羽便有了踏春的心思,却又不敢明说,只是总可怜兮兮地盯着院门。牧铮心里明白,却不说出来,不愿意让流羽跟着别人出去撒野,哪怕是宫人和侍卫也不可以。日前,牧铮已经安顿好了鸦族的使臣,短时间内不准备再兴兵戈,肩上的担子蓦然解下了大半,便有兴致陪流羽四处转转。他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色,目光最后落到了那厨子身上:“你是何人?”“回王上,”厨子战战兢兢地跪着,连声音都在抖,“奴才是牧雅王妃宫里的厨子,会做些中原的菜式。王妃得知后,便命奴才来这暖阁当几天差。”牧铮冷冷道:“一个火夫,怎么敢和主子一起用膳?”“奴才该死!”“奴才不敢,奴才该死,来来回回就会说这么两句话。”流羽在一旁小声抱怨。他说话的声音极弱,不过是唇语罢了。牧铮背对着他,却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转头冷冷扫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流羽却一点也不怕,他没有感受到牧铮身上感受到压迫性的气息,便知道他并没有真的动怒:“你不让他和我一起吃饭,便让他走吧。他呆在这里不自在的很,你也不自在的很,我看着你们不自在,我也自在不得。”他一连说了四个自在,牧铮只觉得这段日子流羽自在的过了头,当即便想罚他。他又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厨子,淡淡道:“下不为例,退下吧。”那厨子只觉自己是捡回一条命,逃也似的退了出去。暖阁中只剩下二人,流羽问:“你吃过饭了吗?”“当然。”牧铮的起卧饮食规律到几近严苛,饭点过后从不贪嘴,“你自己吃吧。”流羽重新落了座,舀起一颗馄饨,叹道:“你当真不尝一尝?这馄饨rou馅圆润鲜美,云皮轻薄滑嫩,一口咬下去汤汁……”牧铮打断他:“你自己吃吧,小馋虫。”“自己吃就自己吃。”流羽暗暗道,“还舍不得给你呢。”他就着汤匙低下头,粉嫩的薄唇贴着云白色的馄饨皮轻轻吹了口气,方才小心地咬了下去。一缕乌黑的发从鬓边滑落,遮住了他的眼。牧铮少见人吃饭吃的如此斯文好看,不由伸出手挑起了流羽的下巴,用力吻了下去。津液翻搅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暖阁中无限清晰。牧铮用力摁住流羽的后脑,从他口中卷走被咬了一半的混沌,仍不知满足地肆意吮吸着,似乎恨不得将他整个人吞咽入腹。流羽抵在牧铮胸膛上的双手似拒还迎,渐渐搂住了牧铮的腰,极力想贴这个人更近一点。待两个人终于分开了,流羽已经被吻的面红耳赤,低声嘟哝道:“碗里那么多,偏来抢我嘴里的东西。”牧铮义正辞严道:“因为你嘴里的最好吃了。”“啊?”流羽睁大了眼睛,捕捉到牧铮眼中促狭的笑意,才明白自己被耍了,反将一军道,“那我再喂你一个好不好?”暖阁中暗香浮动,春意盎然。流羽也不觉得饿了,和牧铮吻着,不自觉就滚到了床上。大手探进了流羽的衣领里,却被一把摁住:“苏越还在外面守着呢,还有好多下人。现在是白天……”牧铮也觉得白日|宣|yin|有伤风化,啄了一下流羽的眼睛,哑声道:“那你可不要爽的叫出声才好。”流羽咬牙道:“你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