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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奶奶虽然唠叨,但是时尉却不觉得烦,他的奶奶在他爸小时候就走了,不关没奶奶爷爷,连外婆外婆都是没有的,所以他小时候还挺羡慕人家有爷爷奶奶的。“奶奶,辛苦你做菜了,我有糖醋小排就够了,酱汁拌米饭,我能吃三大碗米饭呢!”时尉跟人做生意练就的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在路奶奶这边却是发挥不出来了。对这些以一腔真心待人的人,说假话,说那些场面话……说不出口。就像时尉对他父母说不出假话一样,对满目慈祥的路奶奶,他也是说不出口的。路奶奶一听时尉这话就立刻笑了起来:“我调的味道可好了,你是爱酸口多一点的,还是爱甜口多一点的?今天的酱汁保准让你吃得满意!”第86章扛着几麻袋钱去银行存,这确实有些吓人。把分所的曾行长都给惊动了,然后专门腾出了一个办公室,把所有空闲的人员都喊来数,这样,也花了不少的时间。曾行长和路远之算是老相识了,他是路姥爷从前的学生,所管辖的银行分所又里路家最近,路远之对他也算是熟悉。于是当年就把资金全存到他这里了。当年路远之出国回来的时候汇了五百万米金回来,这时候的华国外汇储备都少的可怜,更别说前两年了。五百万说多不多,但也一点都不少,不至于惊动上面的人,但几个分行想要接手却是抢破了头。最后是曾行长靠着“关系”把这抢到了手。米金入境,不管怎样,最后都是要上交的,但这钱经那家银行的手,里面可说的那可就多多了。对路远之来说,这钱交给谁都无所谓,反正总归都是他的。但对曾行长来说,这个区别可就大了去了。曾行长承他的情,一些琐事都帮他理得清清楚楚的。路远之有多少钱,曾行长并不是特别清楚,但大约知道是一笔很吓人的数目。路远之姥爷当年也是狙击过伦敦金融城的厉害人物。那时候腐国还是世界的金融中心,能对从这里抢走一大笔钱,实力如何,那自然是不言而喻。虽然因为当时规则秩序不完备,最后的成果被架在脑门上的子弹给生生夺走了,但路远之的姥爷在那次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而名声大噪,成为人人都叫结交的天才。自认为对恩师有一点了解的曾行长一点也不相信,那么深谋远虑的一个人没给自己唯一活下来的外孙留下点什么。五百万米金,不过只是个餐前小菜罢了。“曾叔叔,新开的这个账户,就交给时尉了,以后他来存取钱就和我来是一样的。”三人在会客室里喝了一会儿茶,也没多做停留,这么多钱,双方心里都有数,不会出现什么数目对不上的事情。要真出了,那双方可都要丢面子了。喝了一肚子的茶,路远之看着外面逐渐阴沉下来的天色,便起身告辞了。曾行长留了一下,说是带他们一起去吃饭。“不了,奶奶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今天还麻烦曾叔叔多费心了。”“跟我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这孩子就是客气,都说了,跟叔叔不用客气的。”时尉笑了笑:“那下次我再叨扰叔叔了。时尉,我们走吧。”时尉一直安静的不掺和他们的谈话,曾行长明显只将他当做路远之的小弟,他也犯不着上赶着讨好,除了一开始礼节性的问了声好后,时尉就将自己当成了透明人。路奶奶说会下雨,果然,天色阴沉下来之后,没过多久就下起了大雨。“呦,下雨了啊,来来来,我送你们吧。”路远之和时尉是做路爷爷的车来的,黑色的轿车就停在银行门口,虽然就那么一小段路,但是曾行长却像是个担心自己晚辈的长辈似的,一路关切嘱咐。路远之只是保持着笑,偶然应上两声。“曾叔叔再见。”车窗关上之后,刚才还带着笑容的路远之,瞬间就冷了下来。绷直着身体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眉头紧皱。车内没有人说话,发动机的嗡嗡声、雨打在车上的噼啪声一下就放大了起来。过了好久,才听见路远之又轻又飘的声音:“时尉,你相信吗?我姥爷,真的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他将能捐的都捐了,不能捐的,也全部送人了。空无一物地回到了这片土地上,回到了这片他深爱的土地上。很多次,很多人,都说过让他走,但他一次也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离开这片土地。“远之啊,你看到下面了吗?这里叫燕京,是这个国家的心脏。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成为整个世界的心脏!”老人很多的话,他已经记不清了,老人的面容,他也早就回忆不起了,但是……但是……“我相信的。”路远之猛地睁开眼睛,锐利的眼睛看向时尉。车内的氛围并不好,聪明人应该要知道保持沉默。路远之问他,并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回答,只是想要发泄点什么东西。但时尉觉得,他该说些什么的。上辈子孤傲疏离只是一个单薄“恩人”符号的路远之逐渐丰满了起来,他也是会开心会难过有着自己的压抑和快乐,不再只是“死得早的恩人”。他们,应该是朋友了吧。时尉想着,于是便开了口:“远之,我不知道你的爷爷是个怎么样的人,对他的过去也没有什么评判的资格。不光是我,其他所有人都没有资格。只有你有。他是你姥爷,对吧?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了,一个姥爷,是不会对外孙撒谎的。在你的面前,你的姥爷是最真实的,所以也只有你才能够说得上‘了解’。”路远之定定地看了他好久,然后才转过头看向窗外。他的表情依然有些冷漠,但眉眼却柔和了下来身体也不那么紧绷了。“我不喜欢刚才那个曾行长。”路远之开口说道,“我姥爷一辈子做过很多事,教过很多学生,但并不是每一个学生都是好的。”时尉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路远之说。“我需要一个管账的,曾行长需要一个业绩,就只是正好对上了。他这人会钻营,虚伪又势利,得势的时候他热情得让你难以拒绝,失势的时候恨不得把你踩到地心里去。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只是在这时候需要他。他这人虽然势利,但是很会看眼色,一些事情你不用说都会帮你处理好了。用起来很顺手。”“但我还是讨厌他。”路远之转过头看着时尉说,“我好讨厌他。”时尉的心,一下就软了下去。时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路远之,眼神锐利,像一把已经出鞘的锋利的剑,随时都准备着飞起伤人,但眼底又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