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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说着扭头去看夏冰洋:“叔......我叫你哥哥吧,哥哥你想喝什么?”夏冰洋笑道:“我都可以。”小冰道:“那就雪碧。”她揣起钥匙呼通一声关上门走了,留下一道夹门风。夏冰洋在沙发上坐下,打量这套温馨的小房子,杨紫怡的舞蹈室很忙,没什么时间做家务,但是家里依旧被收拾的井井有条尘土不染。电视柜上摆着一张照片,是闵成舟夫妇和小冰,夏冰洋的视线很快绕过那张全家福,移到其他地方去了。闵成舟的死和他无关,但他在见到闵成舟的遗孀和女儿时总有一股莫名的愧疚感,他很清楚这种愧疚感从何而来。党灏在厨房里叮叮哐哐的收拾水槽,很快,水槽通了,水龙头哗哗流了一阵水又关上了。夏冰洋听到杨紫怡说:“小党,浴室的花洒总是时不时就不出水,你再去看看。”随后党灏用一条毛巾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斜了一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夏冰洋,往浴室去了。杨紫怡紧接着把一个切好的果盘放在夏冰洋面前的茶几上,道:“夏警官,你先吃点水果。”夏冰洋点点头,没动弹。党灏在浴室里喊:“嫂子,把阳台上的工具箱给我拿过来。”杨紫怡搬了张餐椅放在阳台上,踩着椅子去够一只立柜上的工具箱。夏冰洋看了两眼,还是没忍住朝她走过去,把她从椅子上扶下来,一抬手取下立柜上的工具箱,给党灏送进浴室。党灏见送来工具箱的是他,很冷淡地扫他一眼,没什么表示,打开工具箱拿出一把螺丝刀打开了花洒喷头。夏冰洋对修理家具并不擅长,所以帮不上党灏的忙,只能给他递一递工具。他看着党灏把喷头卸开,放在眼前往里望了望,又在墙上磕了磕,然后把里面的水垢清了清,最后把喷头装好,一拧开关,水哗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党灏修理好花洒,把浴室和卫生间每个管道以及水龙头检察了一遍,然后在整栋房子里转了一圈,把可能出水和漏电的隐患全都检察了一遍,甚至把小冰房间掉了一半的窗帘都挂好了。“嫂子,我上次让你换门锁你换了没有?”党灏从小冰房间出来,拍着手上的灰尘,朝正在厨房里做晚饭的杨紫怡问道。杨紫怡道:“还没呢,我这几天太忙了,换锁公司的来了两次我都没能赶回来。”党灏又回到小冰房间,拿出一支笔和一张便签,他在便签上写了个电话号,然后把便签贴在餐厅的墙上:“待会儿等我们走了,你打这个电话,这人是我一朋友,让他给你加个班儿。”夏冰洋看到现在,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他和党灏都是闵成舟的同事,而且闵成舟生前的同事还有很多,他们之中除了党灏,都疏于对闵成舟家属的照料,甚至可以说除了党灏,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想过帮扶闵成舟的遗孀和女儿,哪怕是帮她们修理漏了水的水槽。这个功利的社会,无论你生前是谁,只要你死了,你谁都不是。夏冰洋好像忽然懂了党灏为什么不待见他,虽然他不功利,但是他太‘目中无人’。他只看到了党灏和闵成舟之间的政治捆绑关系,他讨厌这种捆绑关系,所以他不认为党灏和闵成舟有什么货真价实的感情。但是他今天才知道,党灏和闵成舟的‘捆绑关系’来自于他们货真价实的感情。他为自己看低了党灏和闵成舟而愧疚。小冰回来了,跑的满头细汗,她把小瓶的雪碧递给夏冰洋,大瓶的雪碧放进冰箱,然后进厨房帮母亲摘菜剥蒜打下手。夏冰洋拿着雪碧走到阳台,撑着阳台栏杆往外看,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楼宇和街道亮起了稀疏的灯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走近,他回过头,看到党灏站在小冰房间门口,对他使了个眼色,随后进了小冰的房间。夏冰洋进去时,看到党灏坐在写字台前,用眼神示意他坐在写字台前另一张椅子上。夏冰洋把椅子往后拉了拉,习惯性和他保持距离,在椅子上坐下了。党灏看他一眼,把揣在身上的手|枪手铐和手机全都掏出来放在写字台上,道:“你想跟我说什么?”夏冰洋把被他劫持的物件儿一件件往身上装:“先说说你是不是杀潘岳的凶手。”党灏抱着胳膊,十足的戒备:“你不是说你查到真正的凶手了吗?为什么还问我是不是凶手?”装好手铐和手机,夏冰洋把配枪塞进枪套里,用从未在党灏面前露出过的真诚又严肃的表情说:“我想听你说。”党灏皱着眉,貌似在猜度他此时到底有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真诚。他这么小心,是因为他在夏冰洋的真诚中看到了为数不多的信任,这让他很惊讶。“......我说的话,你也信?”面对党灏的试探,夏冰洋陡然有些不耐烦,明明他一贯最擅长和他人皮里阳秋的来回试探,夏冰洋道:“这么多废话,你就直接说你是不是。”或许是因为夏冰洋少见的坦率,党灏暂时放下了对他的戒备,正色道:“不是。”夏冰洋极快地问:“那你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党灏也很坦率:“9月20号下午四点钟,我收到潘岳的短信,他说他有重要的事跟我说,让我去他家里找他。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你在潘岳家里待了二十分钟,那二十分钟里,你在干什么?”“找真正的凶手。”“找到了吗?”“如果我找到了,我现在会坐在这里接受你的审问?”夏冰洋不认同他说的‘审问’,于是模糊不清的摆了摆手,又问:“既然你不是凶手,那你跑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只要你跑了,你的罪名就会被落实吗?”党灏嘴角撇出一丝笑意,用一种怪异的表情看着夏冰洋,说了一句夏冰洋曾说过的话:“难道我不跑,我的罪名就不会被落实吗?”一时间,夏冰洋无言以对。党灏的胸膛忽然一瘪,像是xiele口气,看了看小冰的房间,不无沮丧道:“闵局也是被冤枉的,他没有杀人,但他最后的下场却是死在了咱们这些人手里。”夏冰洋皱眉;“你和闵局不一样。”党灏却道:“有什么不一样?一样,所有人都一样。”他眼睛往下一低,更加沮丧:“你知道闵局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他看了眼夏冰洋,苦笑:“他对我说;小党,你千万要记住,别信同行,永远都别信。”别信同行......这句话让夏冰洋心里一震,一冷,随后便是和党灏同样的万分沮丧。闵成舟当了半辈子刑警,他的青春和生命都献给了‘警察’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