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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听上去低落难过,像某种被重新接了弦的乐器:“以前我也经常会失眠,因为总是在焦虑,觉得自己不够强,华虹不够强,手里什么都握不住,会不会没法保护你,会不会配不上你,会不会把你弄丢掉,于是整天忙忙碌碌,不敢停下来,等到再转身回头望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已经无法挽回……”“对不起,肖肖,”他说得很慢,声音发哑,每个字都会停顿,“我作为你的伴侣,做得太糟糕了。”肖暑转过身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注视着他隐约的棱廓,“嘘”了一声。“你说过的,重新开始,”他说,“带着两个小生命一起。”付秋野眼睛里面含了太多情绪,在黎明的卧室里面微微发亮,他亲吻肖暑的嘴唇,道:“两个小狼崽,肯定一个都不会少,我有预感。”肖暑的背瑟缩了一下,这个话题刺激到了他今天有些过敏的神经。他把手放在了付秋野的腹部。人类形态下,那里什么都感觉不到。但他还是坚持地抚摸了片刻,心跳有些加速。付秋野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他抓住了他的手腕,道:“别摸。”肖暑于是把手收回来,用目光勾勒着他的棱廓,很认真地说:“一个都不会少。”“嗯。”“他们都会好好的。”他又重复了一遍。付秋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肖肖,你是不是有点应激?”肖暑微微张嘴,没说话。两人沉默了片刻,肖暑翻过身,把被子拉过头顶,声音透过棉絮听起来很闷:“也许吧,双胞胎之间是不同的……从一开始就不相同,你们不明白。”※※※※※※※※※※※※※※※※※※※※我真喜欢老夫老妻破镜重圆重新谈恋爱,每天就啰哩啰嗦地写他们的小生活小情绪小幸福,感觉自己也被治愈了……告白付秋野从来没有听肖暑提起过肖泽的事情,一直到结婚之后,他才从黄岐琛那里得知肖暑还过有一个同卵双生的哥哥。那时候他们刚领证没多久,黄岐琛喝醉了酒,搂着他的肩膀,语气颠三倒四的,大着舌头说:“你要多注意他,别挪开眼,他就是颗莲子,有壳,又苦,看好他,保持好耐心……他很爱你。”肖暑沉默的后脑勺在黑暗里就像一个硬壳,付秋野亲吻他带薰衣草味的发梢,他安静了片刻,转过身来,一只手半抱住付秋野的身体,小声道:“我不应该吵醒你的,快睡。”付秋野从被子里伸出手,拧开了卧室里的主灯。突如其来的光线照得肖暑下意识地眯起眼睛,付秋野很快地把亮度调到合适的程度,从床上坐起来,道:“我想起床吃点东西,你也去洗个澡吧。”肖暑用手指擦掉光线刺激出来的生理泪水,单手撑起身体:“想吃什么?冰箱里有面包……”“我自己去热一热,”付秋野说,“不用管我。”肖暑想起身,付秋野按住了他的肩膀,然后自己扶着腰,似乎是有点腰疼,姿势别扭地离开了卧室。肖暑注视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视线范围,紧绷的身体开始松垮掉,有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然后慢吞吞地起床,去浴室里冲掉那一身的冷汗。付秋野用微波炉热了几块面包,勉强填住无底洞一样的胃,然后温了两杯鲜的牦牛奶,端到卧室里面。卧室里没有人,浴室门开着,还在往外冒热的水汽。灯被肖暑调得非常暗,堆着阴影的被子里也是空的。他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透过阳台的磨砂门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洗完澡的肖暑弯腰撑在阳台的栏杆上,头发带着湿气,身上只穿了一件到堪堪到大腿根部的T恤,笔直修长的双腿几乎一览无余。付秋野拉开阳台门的时候,他很迅速地掐灭了手里的烟,回过头来,问:“吃饱了?”“嗯,”付秋野走到他身边,“那两个小东西现在安静得很,不闹腾。”肖暑笑了起来,凑近一些,低头靠在付秋野胸膛上,凝神去听里面的心跳。付秋野握住他的手,道:“上次是骗你的,哪会这么快就听见心跳?林怡的仪器都还不行呢。”肖暑道:“我知道,就是想听听。”付秋野于是主动靠近一点,搂住他的肩膀,让他可以听得更方便些。肖暑听了许久,再抬起头来,付秋野正专注地望着他。两人的目光一对,他张张嘴,一下子忘记了自己本来想要说什么。付秋野从他另一只手里拿走了烟盒,隔空轻松地丢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用理所当然地语气说:“让宝宝吸二手烟不好。”肖暑点点头,赞成地“嗯”了一声。垃圾桶边上还堆了整套已经报废的架子鼓,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尘。离婚前肖暑一直想把它清理掉,付秋野不肯,说那是他向他求婚时敲过的架子鼓,不能就这么丢了。后来肖暑走了,付秋野很久都没法平静地去打理它,就让它在阳台里蒙着灰。付秋野看着那架子鼓,道:“黄岐琛说你以前其实不喜欢摇滚的。”他提起这个话题,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半,整个夜晚最黑暗的时候,阳台的栏杆之外一片漆黑,只有卧室里透出来了零星光亮照在他们身上。肖暑知道付秋野提这个是想说什么,他没有接话头,而是道:“你应该去睡觉,保持规律的作息很重要。”“现在睡不着,”付秋野揉着他的手心,“陪我聊聊吧。肖肖,你跟自己的心理医生会聊摇滚吗?”肖暑微微皱眉,他现在其实并不是很想聊这些,大部分时候他都很难用语言去描述自己的情绪,哪怕是坐在心理医生对面,如果被问得急了,也会生气地闭上嘴。但是对于付秋野,他的耐心总归是要多几分:“不太谈,我的心理医生喜欢古典音乐,有时候会邀请我去看音乐会。”付秋野走到阳台角落里,碰到了里面的嗵鼓,发出来的声音有些涩。肖暑拉住他:“小心蹭一身的灰。”“明天找人来清理一下,收进储物间里吧,”付秋野扶着腰站直身体,“我还存了好多你的演唱会CD,可惜了。当初为什么在最红的时候解散?”肖暑转过身来,背靠着黎明前的浓黑,手肘撑在冰凉潮湿的栏杆上,道:“是闫炎提出来的解散,彦哥和小宇都不愿意,一开始我也不同意,只是后来没多久就跟你领了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