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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他根本无从插手,自责的叹一口气,早知道他就把琅迹王去世的事情早些和陆平说,也不会让魏熵阳突如其来,乱了一切。抬步便要去追陆平,走过宫人身边燕玄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你在尚学楼外等了多久,公子一醒就赶了过来?”“燕大人慎言。”宫人抬起头来,他看着燕玄笑了笑,“现在宫里没有公子平,有的只是大王。况且大巫本领通天,一个时辰还不是他随手一捏就可以算出来的?”听着宫人的话燕玄的脸色越发阴沉,他微微咬牙,眸子里面像是淬了霜寒,魏熵阳果然从最开始就没安好心,燕玄当初就不应该犹豫,应当在自己最开始感到不安的时候,就把一切说给陆平。那样是不是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了?可是这世间兜兜转转,千般轮回,哪来的如果?紧紧闭上眼睛,燕玄不再看宫人一眼,他快步离开追着陆平去了。陆平走的很快,明明尚学楼和占星楼距离不远,但是他走得筋疲力尽还是没有看到目的地。宫闱里面的白练还没有拆下去,琅迹王宫里面满是灰尘腐朽的气息,难闻的气味一下又一下的涌进陆平的鼻子里,他紧皱着眉头倚靠在宫墙上歇息。从尚学楼到占星楼的路不多,左不过两条,陆平走的这条平日里面人迹罕至,今日不知怎么的宫人一个接一个经过,他们原本神色放松,看见陆平后都严阵以待起来,虚虚点头行礼而后匆匆离开,似乎陆平是什么煞神多看一眼就会没命。不远处是一个路口,两个宫女从路口的另一半走来,她们的视线里看不到陆平,便没有掩饰声音。“你说这公子平,平常闷不做声的怎么突然得了先王青睐做了大王?”“不选他还能选谁,宫里都没人了。”“这场瘟疫来的可真邪乎。”“要我说先王那病也邪门,人硬朗着呢说没就没,我听说公子平善巫蛊之术,你说……”“巫蛊,我听说大王是遇刺——”宫女的话未说完,她们拐过拐角一抬眼就看见了脸色苍白的陆平,两个宫女没有想到她们之前聊得主子就在眼前,未尽的话语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参见公子!”两个宫女白着脸跪下,颤抖着身体,生怕陆平勃然大怒要了她们的命。陆平只低头看了两个宫女一眼,没多言语,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占星楼走去。占星楼门口一向没有侍卫把守,门开着陆平轻易地走了进去。大殿内,魏熵阳跪坐在木桌后面,他端坐着手里拿着刻刀在竹简上记录着什么。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魏熵阳抬起头来,看到陆平弯起眉眼一笑,“你醒了,身体觉得怎么样?怎么没让宫人和我说,你自己过来了?”“我什么时候醒的,身体如何,大巫不是应该知道的清清楚楚吗?”面对魏熵阳和风细雨的声音,陆平没有和他许久的打算。来的路上,原本不清晰的思路慢慢回笼,陆平突然意识到宫人时间就算掐的再好,也不会知晓他是今天苏醒,除非有人神机妙算,更或者他的昏迷到清醒是有人一手cao控,至于那个人是谁……陆平原本是不信的,可是他一来,听到魏熵阳的话就一清二楚了。六违变得太多,变得巧舌如簧,变得攻于算计,半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一个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陆平只觉得自己这一昏迷或若隔世。“你什么目的?”脚步停在魏熵阳面前,陆平缓声问道。“目的?你做大王不好吗?你不想做大王?”魏熵阳微微歪头,做出疑惑不解的样子。“我不想,我不知道父王的遗嘱是什么,但我知道他所中意的君王不是我,也不会是我!”“先喝杯茶。”像是没有察觉陆平微怒的语气,魏熵阳还给他倒了杯清茶。“你明知道我想出宫,为什么还要把我——”“没人了陆平。”魏熵阳出声道,把白瓷茶杯推到陆平面前,他抬起头来漆黑的瞳孔紧盯着陆平的眼眸,脸上的最后一寸笑意消失,魏熵阳一字一句的说出了事实,“没人了,整座王宫除了你,公子颖、公子凌?全都死了。”“全都……死了?”陆平瞳孔猛地放大,他一时站立不稳身形一晃。“瘟疫,除了你宫里面再没有可以继位的公子了,所以不管先王属意谁,如今也只剩你了。”魏熵阳轻声说着,他的声音对于陆平来说,像是从遥远的远方传来,那么不真切,却又干脆利落的切断了陆平的所有去路。除了安然接受,陆平再无其他选择。“吾王。”魏熵阳脸上继续扬起笑容,他起身走到陆平面前,替他理好凌乱的衣襟,“王,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继承大位。琅迹国……不会束缚您太久的。“您放心。”第五十二章陆平即位的第三年。冬日北方冻土,夏日南方旱涝。一时之间收成无几,民不聊生。陆平体恤民情,开放国库赈济灾民,但是他所能帮的也并不多。成批的难民背井离乡,要么饿死,要么死在了迁徙的路上。因着百姓贫瘠,陆平忧心之下趁夜难眠,整个人也瘦了不少。他不喜欢当大王,不喜欢在高位上看着众生疾苦,可如今陆平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他就只能尽自己所能做好一切。月入中天,清平台的蜡烛已经燃尽了两根,第三根刚续上,燕玄拿着斗篷给陆平搭在肩上,“时候不早了,大王早些歇息吧。”“百姓们还居无定所,我要怎么安寝?”陆平摇摇头,话音刚落,喉间一时发干,咳嗽出声。“王,身体要紧。”燕玄担忧的扶住了陆平肩膀,见他止住咳嗽,连忙递了杯水过来,“你身体要是垮了,还会有谁忧心那些百姓的安危?”“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难民已经到了京都,我看完手里的奏章,给他们安置好去处就睡了。”陆平固执的说道。陆平这样,燕玄叹一口气也不再强求,他摇摇头,只帮陆平紧了紧领口处的斗篷,然后垂手坐在一旁,无声的守在他身边。剑灵不似人,燕玄不用休息感觉不到累,他直直坐着,眼神如鹰眸一动不动的盯着陆平的背影,就这样看一晚上也不会觉得疲乏头痛。而原本低眉看奏章的陆平,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背后的灼灼目光,那目光太过于强烈,想要忽视都没有办法,陆平无奈,只能回头看着燕玄,“你在干什么?”“王没有安寝,燕玄不敢懈怠。”燕玄说得理直气壮。知道这个人是在想着法子让自己早睡,陆平摇摇头,往日里面他坚持也坚持不过燕玄,在竹简上做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