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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小房子,再把这些剑放在小房子里”这件事,提上了日程。坐在床上盖好被子,翡翠戒指被陆长生放在床头柜的一摞书上,拿起一本昨天未看完的书,倚在床头垂眸。陆平盘膝坐在陆长生身边,他看的是道学书,陆平时不时低头看陆长生看到了哪里,如果陆长生有问题,陆平也会低声提醒几句。陆长生格外得有天赋,一些知识他不是在书籍上学到的,而是在实践中学会,其他的东西哪怕看书,陆平说一句陆长生瞬间就能举一反三,仿佛这些东西早早地被他记在心里,只不过暂时忘记了一般。如此,陆平不由得怀疑,陆长生为什么在到道法对自己如此没自信,以及陆长生爷爷是从哪里得出“陆长生天分不高”这个理论。全幅心神都在书里,陆长生没有注意,自己身边的陆平思绪已经飞了老远。也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因为太过于用心费脑,没看多久书,陆长生的眼皮就打起了架,睡意涌了上来,脑袋也变得磕磕绊绊,打了一个哈欠,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半。既然已经有了困意,伸伸懒腰合上书,陆长生不打算再看下去,林蔓奶奶的事情还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当务之急是要养好精神。把书放在一侧,和身边的陆平说了一句“晚安”,陆长生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没多久呼吸变得绵长,他睡着了。在陆长生呼吸变得平缓之后,陆平睁开了眼睛,他原本就不需要睡眠,夜晚中更多的时间是放在陆长生身上,这个人的样貌,陆平无论看多久,都不会腻也不会看够,只希望每天都像现在这般,陆长生在自己身边,没有其他人和事来打扰他们两个。从许久前,陆平心里就隐含着这种奢望了。看着陆长生,手指虚晃的拂过他的眉骨,顺着鼻梁向下最后停在唇前,冰凉的手指在摩挲着唇边,紧接着陆平的手像是被火灼烧一般飞快的抽回,同时他的视线也移开,低垂下头耳廓一片红。心绪紊乱,念了多少次清心咒都不管用,陆平急匆匆的闭上眼睛,冥想却也已经静不下心、做不得数了。不知道现世的陆平内心的思绪翻涌,陆长生又陷入了梦境。和之前的噩梦不同,如今眼前没有什么尸骸遍地,没有旌旗连天,也没有烽火连绵,有的只是青天白日,周围宫阙绵延。陆长生甚至清晰地知道,如今他是在梦境。身后的宫宇很新,木门和廊柱都是红的,陆长生跪坐在院里的木桌后面,周围是锦簇的花,眼前的青铜酒樽里盛满淡青色的酒。陆长生低下头,看见的就是自己穿着一身黑色绣着繁密花纹的深衣,袖子很长,双手合放在膝上,衣袖甚至可以遮盖住脚。这是……哪?抬起手拽了拽袖子,入手的触感格外真实,陆长生一脸茫然。紧接着场景像是骤然变幻,但当陆长生定下心神,眼前的景物没有丝毫变化,除了他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戴着夔纹面具,低垂着眼眸,端着酒杯往自己面前的酒杯里面倒酒。遮掩着半张面的面具,也掩盖不了这人冰霜铸就般的面孔。带着面具,陆长生也认出来面具后的那人,陆平。接下来的动作不由得陆长生自己控制,他看着自己端起酒杯,和陆平碰杯,看着陆平唇角弯起笑饮下这杯酒,他也看见陆平亲昵的帮陆长生倒满酒,酒樽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陆长生不意外自己会梦见陆平,也不意外自己在梦中和陆平仿佛在一个朝代,只是陆平这样对待的人,明明是自己却莫名让陆长生心里发闷。仿佛梦里的他,和如今的他被天堑隔绝。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场景倏地变幻——天色渐晚,半空中晚霞升了起来,艳红明媚的火烧云笼罩了半边天,陆平已经摘下面具,却手握长剑,一招一式虽然凌厉却也没有任何杀意,只是为了表演美观。陆长生站在一旁,身上的黑色衣服已经换成白色,衣摆随风摇曳,凛冽的像是挺拔的翠竹。不多时,陆平抬眸,两个人的视线自然而然的交织在一起,那个瞬间,陆平的眉眼变得柔和,他弯起眉目唇角勾起,冰雪消融春风骤临。陆长生不由得想到,他第一次看见陆平时,对方就穿着这样的黑色深衣,一举一动都状似故人,而且他的牌位上写的是“琅迹公子平”。陆长生后来也查过,琅迹是先秦的一个小国,因为亡国的太早,史书都没有过多的记录,只记载了建国的帝王,和亡国的君主,而琅迹公子平正是琅迹的最后一个王。看着眼前风光霁月眉目凛然的陆平,陆长生不知道在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时,陆平的心情该是怎样的悲伤。他也突然想到,如果这个梦是真的,那么在几千年前,陆长生是不是真的出现在陆平身边过,他们是不是也如同梦境一般亲厚。千年前,陆长生在陆平身边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身边的宫人带着的斗篷过来,陆长生自然而然的接过,拢在怀里,待陆平舞完剑,陆长生自然而然的走上前,帮陆平披上斗篷,系好丝带,动作自然仿佛之前已经做过了千百遍。陆平收好剑,低垂着眼眸,轻而易举的把陆长生的样貌收进眼底,抬起手想要制止住陆长生的动作,冰凉的掌心却刚好握住了陆长生的手。“你不用为我做这些。”陆平低声道。“我想为你做这些。”陆长生抽出手,系好一个好看的蝴蝶结,他弯了弯唇,抬眸回视着陆平的眼睛。梦中的事情本就变化多端,根本不容人反应就再次变幻,只听耳边一声清脆的声响,像是什么瓷器坠地,陆长生眼前的景物再次清晰时,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人紧紧箍住,整个人是被人带着向前跑。同时耳边的声音也变得嘈杂,眼前是一片混乱,宫人手里拿着水桶、水盆,口里急匆匆喊着,“王殿内走水了!走水了!”陆长生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他低头看去怀里面的剑,不像他和之前看见的沾满了铜锈,而是泛着银光被裹满宝石的剑鞘包裹,没有看到剑刃陆长生却也知道,这柄短剑一定锋利无比,剑刃凌然。而同时,陆长生也一眼认出,这柄剑是燕玄剑,不是他家里留存的赝品,而是真的燕玄剑。“燕玄……”陆长生低声说出来,拉着他的人脚步突然停了,他抬眸看见的是陆平漆黑的眼瞳。燕玄——“滴答,滴答……”耳边似乎是水打击在地面的声音,鼻息之间满是血腥气,陆长生睁开眼睛,手里面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的虎口处满是湿润触感。随着视线上移,陆长生的眼睛慢慢睁大,他后退几步,悲伤蔓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