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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讨个饭都是100美金,何况他俩也没有讨饭,只是看起来比较落魄而已。 商清壵拍拍屁股站起来:“我们可以打车了。” “三土哥哥好厉害!”在阿卷看来,这100美金应该都是商清壵的功劳,完全忘了穿着病号服的自己才是更需要被救济的那个。 俩人手里拿着钞票,很顺利打到车回医院。 跟阿卷同病房的那个阿拉伯老头正拎着拖鞋,蹑手蹑脚地在走廊上躲避护士。 商清壵:“……” 阿卷:“……” 阿拉伯老头:“嗨。” 他是美国长大的苏丹人,跟一位华裔邻居学过几年中文,下午跟阿卷聊了一会儿,自诩沟通无障碍,这会儿更是迫不及待想要展示实力,拉着阿卷兴冲冲道:“他们正在准备开斋饭,你闻到香味没有?” 阿卷老实地摇头,说实话,除了中华美食和英式下午茶,他根本不觉得还有什么食物能散发香味。 老头撇撇嘴:“总之,医院那几个本地护工正在弄吃的,我准备去偷点来。” 时值迪拜斋月,按规矩白天是不能吃东西的,晚餐得在日落之后,但医院的病人不在此例。这老头好不容易来一趟,就水土不服进了医院,想想也挺憋屈,都不能好好体验当地人的生活。 他谋划这场偷食已经有段时日了,可惜一直单枪匹马,没人掩护,往往很快就被发现。好在今天发现了两名病友,自然是要逮来打掩护的。 阿卷有些犹豫:“偷吃?不好吧。人家护工尽心尽力照顾你,你还惦念人家的食物,都给你吃了,他们吃什么?” 老头道:“你以为那些东西真是他们自己准备的啊?那是医院的厨子专门做的。你知不知道这家医院有多铺张?铺张、是这么说的吧?每天有大量吃不完的鲍鱼龙虾流进海里,你不吃,变成垃圾,你说你吃不吃?” “我不吃垃圾。”阿卷很诚实地说。 老头的中文造诣还没达到与他回怼的地步,干瞪眼,抓着商清壵问:“你怎么说?” “我觉得可以。”反正医院是自己家的,也不能叫偷。商清壵确实也有些饿了,跟老头一拍即合,俩人一起踮起脚尖往厨房溜。 阿卷幽幽叹口气:“哎,我的三土哥哥,做梁上君子都这么耀眼。” 在正直和三土哥哥之间,阿卷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并且看起来比商清壵还要兴致勃勃。 医院的员工餐厅占地极广,拥有各国美食,大部分是自助餐,也有厨师现做的区域。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几乎没什么人了,只有几名工作人员拿异样的眼光打量他们的病号服。 尚有不少新鲜的食材摆在眼前,摆盘精美,色彩诱人。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阿拉伯老头忍不住说阿卷:“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件事之所以叫偷,完全是因为医生不让你吃这些垃圾食品。你自己说,这两天你的餐食盘里都是些什么,炸鱼有吗?红酒有吗?还有这种鲱鱼罐头,有吗?” 老头说话时,抓过一个罐头,使劲往阿卷怀里戳。阿卷扭着脸,光看着那罐头都觉得一股恶心的味儿。 老头嫌弃地瞪他:“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填饱肚子了,你想吃什么自己去拿,不用客气。”俨然已经把餐厅当成了自己家。 阿卷吃了下午茶,此时倒没那么饿,就端着盘子为商清壵服务。 有个大胡子厨子正在试做明天的甜点,似乎认得商清壵,朝他招了招手。 商清壵走过去后,他指了指刚做好的蛋糕胚,问商清壵想不想试着做蛋糕。 商清壵有些犹豫地看了阿卷一眼,阿卷提议道:“做个草莓的吧。” 商清壵问:“你想吃?” “不,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阿卷放下盘子,趴在岛台上,“想象一下,娇艳欲滴的草莓在你手指间绽放,调和着奶油,散发出水果特有的清香甘甜。而奶油呢,奶油雪白滑腻,触感像丝绸一样迷人,可那样的迷人却不及你手指的万分之一……” “阿卷别说了,我做。”当着厨师的面,商清壵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明知道厨师听不懂中文,但这些美妙的情话从阿卷嘴里说出来,就像亲手扒光了商清壵的伪装,而且是当着第三者的面,将他最脆弱的心脏揉捏爱抚,令他所有的心思都藏不住,在冷冽的空气里蠢蠢欲动。 他卷起袖子,在厨师的指导下,为蛋糕胚涂抹奶油。这厨师是医院从丹麦最顶级的酒店请来的糕点师,亲手调和的奶油温润而稍带点咸味,闻起来有种北欧海洋的味道。 将奶油均匀涂抹在蛋糕胚上后,厨师示意商清壵可以做挤花了。他简单示范了一下。他有一双灵巧的手,拇指轻轻在裱花嘴上按压,一朵精致可爱的波斯菊便绽放开来。商清壵学着他的样子试了几次,没想到这手艺看着简单,实际挺难,他挤出来的花跟被马蹄踩扁了似的。厨师看不过,握住他的手腕手把手地教。 阿卷原本趴在岛台边看得津津有味,现在不高兴了,挤开厨师有学有样地握住了商清壵的手腕。 商清壵问他:“你会?” “不会。”阿卷头也不抬地说,“我只是想握住你的手。” 商清壵:“……” 他冲厨师充满欠意地笑了笑。好在大胡子和善,没有任何不满,反倒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那我们试试吧。”商清壵回头对阿卷说。 俩人的手心手背紧紧相贴,一齐用力,没一会儿便挤出一朵小花,比起厨师刚才做的波斯菊,实在秀珍得可怜。 “做大点吧。”阿卷仍旧握着商清壵的手腕,在小花外围补了一圈奶油。 其实不补还好,补完之后,那花看起来更丑了。于是俩人不得不又补了一圈。 几次过后,花终于成形,不过已经大到连蛋糕胚都快盛不下的地步了。 商清壵听那厨师生无可恋地叹了口气,忍不住想笑:“阿卷,你这叫暴殄天物,可惜了这么好的奶油。” 阿卷凑过来,伸舌头轻轻在他鼻尖舔了一口:“花不算,这才是。” “阿卷……”反应过来阿卷的意思,商清壵脸都红了,当着厨师的面,他实在是太尴尬了。 阿卷摸摸他染上红霞的耳垂:“你看,我说了你会很喜欢草莓吧。现在的你,就如同一颗即将成熟的草莓,鲜艳欲滴。” 厨师看俩人越贴越近,不由失笑,干脆把岛台让给他们,转身离开。 阿拉伯老头吃饱喝足,手里拿着一只澳洲龙虾走过来:“咦,你们怎么拉这么大砣便便?” 商清壵:“……” 阿卷:“……” 那朵大的过分的波斯菊乍看之下确实很像牛粪。 老头从果盒里挑了块最大的草莓,搁到大花上,问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