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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生活,有没有感情,在看到那相似的眉眼之后,一种血浓于水的感情呼之欲出。这是他的亲人,有着同一个母亲,他有责任照顾好她,梁绪暗下决心。仪式结束后,梁绪、白雁岚与陈郡山一起合棺,本来是三人与王小易共同抬棺。这时安音璇却走上前来,想换下王小易,梁绪见状点头同意了,只是白雁岚蹙了蹙眉,但没说什么。四人各抬一角扛在肩上,慢慢地走在廊桥上,到这里真的是最后一程了。肩上压着的重量,让每一步都非常沉重,安音璇知道,尽管沈美茗被殡葬师化得面容安详,但她一定是对这世间充满绝望才离开的。参加了许多的慈善事业,帮助了许多的大人孩子,却终究抵不过一场闹剧般的八卦。也许谩骂她诋毁她的网民中,就有她曾经救助过的那些人。安音璇替她不值,他恨不择手段的媒体,也恨煽动跟风的大众,恨看似正义的舆论,恨疯狂攻击的粉丝。作为公众人物,他们都不得不面对各种非议和质疑,他的某些举动,也许过了十年还是会被人拿出来嘲笑。没有大众,他无法成名,可过度变态的关注,又让他暴露在强光之下,既无力回击,又无法喘息。从灵堂到火化炉的路程要经过一段狭长的走廊,其他人都没有跟来,在礼宾人员的带领下四个人抬棺前行。安音璇从不信神佛,但现在也衷心祈祷着沈老师的灵魂能被超度。如果有来世,他不想再做艺人了,甚至连人都不想做了,太累了。传送带开启,目送沈美茗的遗体被推了进去,火化炉慢慢下降直到关严,梁绪捂着嘴再也无法抑制心中悲痛,低声抽泣着,安音璇也满脸泪痕,揪住他的衣服主动抱了上来。梁绪一时伤感万分,弯腰弓背紧紧地把他抱在了怀里,哽咽道:“我妈走了。”“节哀顺变。”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梁绪低头埋首于他的颈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不怨我妈,怨我,都怨我。是我伤了你的心,把你弄丢了。”“梁绪……”梁绪把他抱得很紧,想记住这熟悉的触感,过了今天,他将再也无法与他相拥,只求这体温能再多留一会儿,多留一会儿。他们已分开许久,但真的面对终结时,却又是那么不舍,那么痛彻心扉。这个深藏在心里的人,再也没有理由相见或怀念,他会永远地沉入心底,直到消散的那一刻。“我误会了你许多事,现在总算明白了,可全都晚了。我们再也回不到那年春节、那个清晨,其实我不想跟你说分手,我想说的是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安音璇泪如雨下,如果那天他先把话说出口,会不会一切都与现在不同,他可能不会成名,但却能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和一个全心全意的爱人,或许再代孕两个孩子,享受平静而正常的人生。但就像梁绪说的,什么都晚了,他们已经在岔路口走出了太远太远,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仪式结束了,悼念的人们陆续散场,袁渊父女出园区的时候遇上了媒体的围追堵截,好在梁绪及时赶到,漩涡中心的几位主角聚集在了一起,记者摄像蜂拥而至,各种提问声四起,混乱不堪。原本阴郁的天空飘起了雪花,落下来打湿了地面。梁绪和保镖一起护着袁渊父女,几次挡开了伸过来的收音话筒。安音璇也想出去帮忙,却被周寒拉住了,摇头道:“别添乱。”一直都存在感很低的双胞胎却在此时擦着他衣角跑了出去,守护在梁绪身后,没给旁人留下一丝余光。只见袁渊父女艰难地在人群中前行,在梁绪的庇护下总算走到了停车场,媒体全被拦了下来。梁绪接过辰迦递过来的伞,撑在了袁曦的头上,平时不问世事的袁曦竟在此时搭上了梁绪的小臂。不管上一辈如何,都无法改变他们血浓于水的事实,梁绪责无旁贷,要替母亲完成未了的心愿,照顾袁曦一辈子。巨大的伞下,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瘦弱女孩挽住了身形挺拔的青年人,给了媒体最完美的答案。他们都传承着沈美茗的基因与精神,互相扶持。这不是一个愉快的契机,但今后日子还长,只要此时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便有海阔天空的未来。他们的背影逐渐隐没在雪中,无数架相机在此时按下了快门。追悼会上,陆恕珩派秘书送来的一束花圈,为这件事画上了一个戛然而止的句号,这当然不是陆悦扬求助于父亲,而是陆委员本就很欣赏作为演唱家的沈美茗。于是没有媒体再敢带头讨论,此次丑闻也就渐渐失去了热度,人是健忘的生物,他们将投入到新一轮的猎奇事件当中。最终留在人们心中的故事,是一个老艺术家的名誉崩塌,一个纨绔少爷的任性跋扈,一个自闭女孩的悲惨身世,还有一个饱受屈辱的歌坛巨星。安音璇把东湾岛的一份娱乐报纸扔在了桌子上,占据版面最大的一张照片便是在漫天飞雪中梁绪和袁曦的背影,这上面报道了一个符合逻辑却不真实的事件始末。他走到公寓的落地窗前,从高处欣赏燕城的景色,环路仍旧像个大型停车场,人们匆忙地走在大街上,奔向各自不同的目的地,寒冷着,浮躁着。脚下是一座用利益拼凑的金字塔,站在顶端的他看到的是一片繁花盛开,真相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悼念过后,梁绪也面临了事业上最大的考验——股东大会如期而至。定增还债之后股东格局转变,与会的大小股东都振振有词,各怀鬼胎。二股东拿出了一份详细的业务报告,比对今年和去年的业务下滑,质疑梁绪的管理水平。“以快消行业为例,今年一年的投放总额还不如去年三个季度,比如越洋奶,从十一条产品线减少到了八条,冰品投放额已经下降到了三年最低。”二股东敲着桌子说道:“还有,问题最大的回款情况也是惨不忍睹。我们去年一年给广告主垫付的费用高达签单额的30%,这与最初承诺的账期相当不符。”梁绪面色严肃,底气十足地说道:“越洋奶的问题是他们内部领导班子重组,暂停了各家投放,要重新签订代理服务协议。明年有重要体育赛事的转播,所有品牌现在都在竞标合作伙伴,到时一定有大笔大笔的资金投入进来。所以我们要抢媒体的位置,就要先把去年的欠款结清,至于这个钱,很多广告主已经进入了付款流程。你在说的这几件事,其实都是一件事,你咬着一个快销组不放,我们还有电商、汽车、医药,你怎么不提?什么居心?”二股东冷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