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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皇上声音从里头传来了,“樘昱来了?进来。”顾樘昱带着弟弟沉稳走进去,“见过皇伯父。”“快起来。”皇上笑道:“昨日便想传你来着,你久未归家,便让你多歇歇。”顾樘昱面上带了些笑,“多谢皇伯父厚爱。”皇上很快赐座。樘华小半边屁.股挨在椅子上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听两人说话。“你去了边疆,朕连找个人下棋都找不到,来来来,先跟朕杀一盘。”“皇伯父说笑了,您身旁人才济济,哪会找不着人下棋?”皇上连连摆手,“跟他们下没意思,跟你下才好玩,许久未同你下棋,朕瞧瞧你棋力如何了。”苏公公已带人摆了棋盘棋子出来,两人换到桌上。下了几回,皇上问:“樘华现在还在念书?”樘华忙恭敬答了,“回陛下,是。”皇上沉吟,“我先前听瀚海房的师傅说你课业学得不错,不若去宗人府当值?”樘华一想便知,他皇伯父今日多半以为他跟着进来是为求官,遂给他兄长这个面子。樘华想清楚了后忙谢恩道:“多谢皇伯父。”皇上眼睛极利,见他嘴上说着谢恩,表情却有些为难,眼睛一眯,“嗯?”顾樘昱笑了笑接过话头,“樘华这一年多来都在温书,励志考恩科为皇伯父分忧。”“哦?”皇上落下一子,感兴趣问:“书温得怎么样?可有把握?”樘华见这模样,不敢说今年还不打算考,忙恭敬应下,“小人尽力而为。”皇上只略问过他两句,而后再未跟他说话,倒是他长兄与皇上说了挺多,颇有些君臣相得的意味。中午皇上留他们两人吃了饭,饭后才让人送他们俩出去。樘华一路闷不吭声地跟着,等上了马车之后方说了句,“多谢大兄。”顾樘昱道:“下半年无去边疆当差,你多来皇伯父这里几回,若有事,说不得皇伯父会多照拂你几分。”樘华听完点头。顾樘昱拍拍他的肩膀,未再说什么。接下来几日,顾樘昱一共进宫面圣两次,每回都把樘华捎上。皇上见多几回,果然对樘华和蔼了些。他这样的如玉少年郎,乖乖巧巧,眼色极佳,没哪个会不喜欢他。这日,皇上与顾樘昱落子对阵,看着旁边坐着的樘华,笑道:“你们感情倒好。”顾樘昱坦言,“樘华母亲走得早,作为兄长,我总得多照拂他一些。”皇上眼睛微眯,目光深远,不知想起了什么,再看他们兄弟时,目光更柔和了些。他们刚回去,在门口就撞上江平原派来的人。门子惶恐道:“这位说是二公子的属下,小人问明且禀报过后便请人进来。”樘华点头,又看向那陌生汉子。汉子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个头,“给世子与公子请安,小人乃是江管事手下,受江管事之命给公子送东西。”顾樘昱看向樘华,樘华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解释道:“我知晓一种染布法子,请平原帮我去津口府染布去了。”顾樘昱点头,他身后跟着的侍卫长极有眼色地一挥手,立即出来个侍卫,示意汉子将东西拿出来。汉子见状,有些哆哆嗦嗦地从包袱里拿出一卷布。侍卫避开樘华他们那方向,转过身子哗一下将布抖开。布也就四尺来长,褐不溜丢,上面还斑斑驳驳,瞧着十分破旧。樘华在阮时解那里不仅看过香云纱的图片,还亲自上手摸过,见状,他有些难以置信,“这便是你们制出来的香云纱?”汉子羞愧,“我们带着人制了好几回,都是这模样,江管事差小人来请公子拿个主意。”樘华伸手想摸那块布,被兄长阻止,他只能隔着几步远,翻来覆去打量。瞧了好一会,他也未瞧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道:“你先歇一日,明日再听吩咐。”汉子松口气,“是。”樘华示意站一旁的小厮带汉子去小厮房。顾樘昱伸手捏着那块轻飘飘的斑驳布料,问道:“这便是你们染出来的布?”樘华看这布的模样,猜测多半是染布时过河泥那里出了错,河泥成分只怕不太对。他迟疑道:“恐怕有哪步弄错了,大兄,我想去津口府亲眼瞧瞧。”“你去了便能瞧出来?”樘华点点头,他打算晚上去问问先生,先生应当有法子。顾樘昱一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添了这等本事。”樘华心中一凛,忙对兄长道:“我住的那别庄产绸,周遭村里的女娘们常织布去卖,我也是看她们织布才想起了这主意。”顾樘昱捏捏他后颈,“难为你还会染布了,看了不少书?”樘华反射性一缩脖子,又想起先前看的那些论文,真心实意叹了口气,“是不容易,为找出染布法子来,看得我头都晕了。大兄,我还见着一个法子,乃是将羊毛纺成毛线,再织成衣物,冬日好御寒。”顾樘昱颔首:“边疆确实有这法子,不过毛线粗粝腥臊,价钱又高,少有人穿用。”“啊?”樘华的声音里满是失望,“我还以为无人会制毛衣。”☆、第47章宗亲樘华未见身边人穿过毛衣,以为他们这里无人知晓纺织毛线,却不知早有相关法子。一时间,他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失望,眉眼直接耷拉下来,长而微卷的睫毛掩住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顾樘昱看他若是有两只长耳朵,此刻多半也耷拉了下去,眼里含了点笑意,“这么难受?”樘华小声道:“我开春便唤他们收羊毛,此时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千斤了。”羊值钱,羊毛却无什么用,许多羊rou馆子给羊剃毛后直接将羊毛丢弃于废料堆之中。江平原先前来信说过一次,他们收羊毛收得极顺利,三个铜板一只小羊羊毛,五个铜板一只大羊羊毛,rou贩子将杂物剔除,全是赶紧绵软的好羊毛。他们将羊毛晒干,卷成团放在库房里堆着,多了再统一漂洗。樘华一想到那成堆成堆的羊毛,心中就心疼。顾樘昱见他沮丧,道:“你就算不做毛衣,毛毡毛毯也成,弄好了,总不至于蚀本。”樘华早便想过这条路了,他道:“成是成,就是皇都中无多少人家会买毛毡毛毯,运去边疆处又太费钱,这点子毛毡毛毯还不一定比得上路费。”沮丧了一会,樘华长呼了口气,“无碍,左右羊毛清洗干净弄好了,留个三五年总没问题,到时我再想法子。”顾樘昱又笑了笑,“为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