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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院长发来的,邮件标题是。这份资料倒没有损坏,牧水下载后顺利打开了。首先弹入牧水眼帘的,就是名字。袁盛。不等牧水往下细看,那扇磨砂玻璃门被敲响了。虽然知道这样的门,从里面能看见外面,但外面看不见里面,牧水还是本能地收起了手机,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浴室里放水已经放了好一会儿了,热气蒸腾烘熏,牧水的面颊没多久就红透了,嗓音也带上了一点沙哑的水汽。齐星汉在外面顿住了动作,他的嗓音隔着一道玻璃门,听来更觉低沉:“别淹死。”牧水连忙又“嗯”了一声,然后才赶紧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他将手机捏在手里,先打开了浴室的抽气系统,这才拉开了玻璃门。门口放着一块吸水垫。牧水光着脚在上面踩了踩,然后就这么走出去了。齐星汉已经又回到沙发上坐着了。这个男人好像没有特别的嗜好,他不看电视,也不玩手机,坐在那里就好像坐化了的一块古石,能一动不动待上好一会儿。直到听见了牧水开门的声音,他才朝牧水看了过来。牧水不自觉地拽了拽袖子。浴室里的大镜子已经被雾气布满了,所以换衣服的时候,他也并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齐星汉垂下目光,起身走进了浴室。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拿了个透明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正是之前袋子里的袖口和手表。刚才牧水特意放在了一边,就是怕碰坏了。当医生苦。当医生累。一个月工资两千五。他赔不起的。齐星汉打开了盒子,将袖扣取出来,微微躬身,给牧水扣好。然后再将手表扣在了他的手腕上,直到听到那一声清脆的锁扣响,齐星汉的表情才放松了一些。一丝不苟强迫症啊。牧水低头瞥了瞥自己的手,想了想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让一个已经习惯某种秩序的人,突然打破这种秩序,那会让他疯掉的。齐星汉没有开口说话,他拿上自己的衣服,进了浴室。浴室里的雾气已经差不多消散了,凝成的水珠从玻璃门上滑落,让玻璃门渐渐变得清晰了一点。这回则换成牧水坐到了沙发上。他掏出笔记本,开始写今天的报告。浴室里很快响起了水声,牧水本能地抬头朝那边看了一眼。玻璃门上印着一道人影。他能看见对方脱下衬衣的动作,还有弯腰的动作。齐星汉身形高大,身材也十分匀称。但牧水一眼望过去的时候,觉得有哪里不太对。齐星汉微微弓起背,在背脊那一块儿,像是有一节骨头突兀地支棱了出来,在磨砂玻璃门上留下了一点突兀的黑影。就在牧水定睛准备仔细打量的时候,浴室内的雾气又再一次伴随着热水的流出而升腾、弥漫,将玻璃门蒙住了。那道影子也就变得更模糊了。齐星汉直起身,那一点黑影就彻底从牧水的视线中消失了。是他眼花了吗?牧水抬手揉了揉眼。或许是太用力了点儿,等再睁开眼的时候,视线变得更花了,笔记本上的字都快看不清了。牧水盘起腿,靠着沙发抱枕坐好,慢慢适应了一会儿,视线才又恢复了清明。还是先写报告吧。牧水将目光重新落回到了笔记本屏幕上。等他磕磕绊绊地写完三百字报告,齐星汉也从浴室出来了。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脸上也带着一层湿意,狼狈得很好看。这样倒是和正常人更接近了。牧水看着齐星汉湿漉漉的样子,才想起来给自己吹头发,于是赶紧合了笔记本,找到了酒店的吹风机。牧水将风力开到了最大,用最快的速度将头发轰干了。真用轰的。轰完,一脑袋毛就都炸起来了。但他自己看不着,顺手就把吹风机递给了齐星汉:“你也吹吹。”在齐星汉的日常生活里,显然没有这一环节。不过他倒没有拒绝。齐星汉接过去,打开吹风机,动作僵硬地吹起了头发。牧水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作息是很标准的,标准到让室友觉得他体内安了一道早睡早起的程序。现在到了这个点儿,牧水就已经感觉到强烈的困意了。他将笔记本放入背包装好,才爬上了床。齐星汉吹风机的呼呼声还响在耳边,但听着听着,牧水就睡着了。早上醒来,齐星汉又僵直地坐在了沙发上。如果不是牧水在这方面从来神经坚韧,恐怕一睁眼就要被吓得从床上滚下来了。牧水洗漱完,穿好了衣服。郭勇这时候也来敲门了,同行的还有制片人,大家是特地一块儿来请齐星汉到酒店餐厅吃早餐的。这么大的阵仗,牧水不由得对齐星汉在娱乐圈的地位,又有了一番全新的认知。“齐哥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制片人笑着问。齐星汉礼貌点头:“很好。”“牧先生呢?”制片人跟着看向了牧水,然后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一丝惊艳。牧水穿着灰色西装,内搭白衬衣。显得暖和柔软,又干净。裤子也格外地适合他,将他的腿拉得很长,腰线也衬得尤其的漂亮。昨天像是蒙尘的明珠。今天少年身上的光华一下子就释放了出来。牧水嘴角微微抿起,笑了笑:“也很好的。”导演助理在一边又恍了下神。他觉得太奇怪了。两次了。少年拥有一张漂亮的面庞,但并不是一眼望过去就夺目又逼人的漂亮。而是一种柔软的,带着奇特魅力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