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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跟他了断。短短的几日都等不得,立刻就要回到女朋友身边去。肖稔也不该觉得委屈,他们的江南行从一开始就明码标价。他一开始是舍不得合同,可现在是舍不得他。32.聊赠一枝春(2)裴松青以为肖稔对合同早垂涎三尺,于是签好了送去给他。没想到那家伙竟笑吟吟地将他拒之门外,还冲他摆手道了一声“心领”。“是要我哄你?”裴松青以为肖稔在为他临时更改行程而生气,不禁皱眉道:“想再玩几天也可以,我帮你安排好……”肖稔却笑嘻嘻地说不必,他就跟他回去,也趁这几天出去找找房子。“找什么房子?”“当然是住的房子。”说罢,裴松青手里合同如天女散花,狠狠地砸在他没心也没肺的胸膛。“那你最好快些找。”说罢他拂袖而去,留下肖稔和一地鸡毛。恰这一幕裴meimei撞见到,她原本是端裴母削好的水果给肖稔,现在又变成了替裴松青跟肖稔道歉。“我哥脾气是不好,但从不会这么失礼,连我都快不认识他了。”肖稔看着她弯腰捡起七零八落合同,像是捡起他被裴松青摔碎了一地的自尊。“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看得出我哥很重视你。”哈?这也能看的出来?肖稔装作毫不在意,笑的也云淡风轻。他又不是裴松青,在美女面前可不能失了风度。“我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和一般家庭不太一样。我爸从小管的严,别的孩子都怕我家的老古板。我哥也很少带朋友到家来,你是他愿意带来的头一个。”裴meimei说着将那一摞纸递到肖稔手里:“他给你就拿着,他就是想给你的。”第二天告别了裴府,裴氏母女出来十八相送,可裴父却自始至终没露面。说是跟朋友约好钓鱼去了,可一想便知其实不然。肖稔主动跟裴松青冰释前嫌,问要不要去跟伯父道别?裴松青却蹬鼻子上脸,他说肖稔想走就走时,也不记得要和自己道别,跟他爹倒是客气的很。说罢,就丢下肖稔独自上车去了。他这个人嘴巴虽毒,可什么场合讲什么话总拎得很清。像这样伤人的话,肖稔从他口里也就听过一次。他们在学校男澡堂打架,裴松青把他摁在墙上忍无可忍骂他傻/逼。肖稔一记就是很多年,其实有很多人也骂他傻/逼,可他一个也记不起。好像裴松青的话特别重,是真伤了他的心。就这么憋着不说话也不是回事,毕竟两个人还有一千里路要赶。肖稔心里可藏不住事,他就是觉得受了委屈,上了车后就围着裴松青“嗡嗡嗡”。他说:“裴松青,你能别这样跟我闹小脾气吗?我还不是为了你!你牛郎织女见面总要亲热亲热、搂搂抱抱,我一个电灯泡在旁边不是影响你发挥吗?我也是要脸面的,难道还等你撵我走不成?”裴松青脸色冰冷,目不转睛地开车。“还有那合同,我不要也有原因……”其实那天登寒枫寺,他就解了心中的惑。“我打好辞职报告了。”虽说提前回程避开拥堵的高峰,回到A市时却也是凌晨时分,饥肠辘辘的两人便只能在小区楼下的便利店对付一口。“那你下家找好了吗?”“还没。”“还没你就敢打报告!”裴松青一听就撂下筷子:“你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你知道裸辞的后果是什么吗?”“你别这样说嘛,裴总。”肖稔笑的玩世不恭:“我可是觉得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你一定能够理解我,就像以前每一次一样。”说着,他将泡面里的咖喱鱼蛋夹到裴松青碗里,笑容也被泡面的热气漂白。“我也舍不得你。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一起吃饭就特别香。”裴松青眼下一动,如鲠在喉。“那为什么还要走?”肖稔笑着将叉子递到裴松青手中,又握着他的手搅了搅快泡开的面饼。他原本就是碗快要坨掉的面,所有高尚理想也都快要在嘲弄中被耗尽。他就在这时到了裴松青。“我不想利用你。”他冲他温暖一笑:“你给的,哪怕一片鹅毛我都领情。”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他给了他的,不仅如此而已。他是堂吉诃徳的杜尔西内亚,是他关于理想的所有定义。33.聊赠一枝春(3)裴松青极难得地睡过了头,他被一个梦困住了,梦里回到了六年前分别的夜晚。他与一个人在水汽腾腾的澡堂子里纠缠,打了一整晚还难舍难分,等醒来时已是精疲力竭。潦草梳洗一番后推门出去,却见梦里的人在自家客厅里迎光招展。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肖稔这厮一大清早又不穿裤子,只套了件衬衫就叉着腿在阳台上抽烟。晨光透过衣料勾勒出饱满rou/体的轮廓,依稀辨得出劲削的腰和挺翘的臀,两条雪白修长的腿衬得股间一片旖旎风光。裴松青被那画面感染,可镜花水月一下就散了。那个人被手里的烟燎了眼,撅着屁股一顿猛咳后又被手里的烟蒂烫了手,嗷一嗓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狗。画风顿时就逆转。“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他还涎皮赖脸地冲他笑:“我开窗了,可还是弄得到处都是味道。说抽烟能解压的人是不是搞笑,我被自己熏得眼睛都要睁不开……”屁还没放完,就被裴松青丢进了浴室浇了个透心凉。肖稔被呲得吱哇乱叫:“裴松青,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知道你不喜欢烟味!走之前我怕一定会开窗通风换气的……”剩下的话被迎面砸来的浴巾堵回嘴里,裴松青的浴巾蒙在他湿漉漉的脑袋上,他被那股木质香气包裹。“等我回来再说。”那个人一把擒住他的肩头,目光似重剑无锋。他说:“你就在家里好好呆着,等我回来。”出门前,裴松青一脚踢开肖稔摆在门前的行李箱,好似那东西跟他有仇。他把车钥匙重重拍在玄关的鞋柜上,特地跟肖稔嘱咐。如果肖稔敢背着他悄悄溜走,他就把他两个“儿子”都扔到大街上去。说罢,便摔上门扬长而去。肖稔恃宠而骄,被霸道总裁威胁了还沾沾自喜。他将罩在头上的浴巾扯下,上面的味道和裴松青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他将它捧在脸上深深一嗅,气息穿过烟熏火燎的唇齿一直融到咽喉。裴松青地真的很香,他也是真的很变态。坐忘此身,是劫是缘,其实早说不清了。既然裴总不急着叫他走,他也不急着搬出去。房子一时半刻找不下,他本来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