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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眼眸内情绪莫测不明。在熟练地拐过转弯处后,韩隶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停了下来。他缓缓地伸出手,将门轻轻推开。门板无声地向着黑暗中滑去,一股久未住人的沉寂气息弥漫开来。韩隶按亮了灯,一间冷冰冰的巨大房间瞬间被灯光照亮,除了简单的家具之外没有任何装饰,线条板直冷漠毫无人情味,几乎看不出来是小孩的屋子。沈空跟在韩隶身后走了进去,环视了一圈之后皱起了眉头:“……这就是你小时候住过的屋子?”韩隶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走到床边,弯腰拾起床头的相框,他垂眸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是。”沈空在房间里简单地转了两圈。在经过韩隶身边时,他的视线下意识地从他手中的相片上划过。在简单的漆黑相框内,框着一张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些年代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皮肤白皙的女人,眸光温柔,面容端庄矜贵,微笑着注视着镜头,五官和韩隶有三分相似。沈空的步伐顿住。韩隶将相框拆开,然后轻柔地将那张相片从中拿出。他似乎注意到了沈空的视线,声音平静无波:“这是我的母亲,她在我八岁的时候去世了。”沈空眼尖地看到韩隶的指腹在照片表面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幅度小的几乎无法捕捉。他的心中微微一动,面上露出遗憾的表情:“……抱歉。”韩隶将相片揣进口袋里,然后抬眸看向沈空,漆黑的眼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似乎压抑着什么难以言说的情绪,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可抱歉的。”沈空想起,剧情中促使韩隶将枪口转向那三人的主要催化剂之一,就是他得知了自己的母亲的死并非意外,而是人为。他的心脏微微一沉,下意识地抓住正欲从自己的身侧走过的韩隶的手臂。韩隶顿住了步伐,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沈空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得体,于是缓缓地松开了手掌,半是羞惭地露出一个微笑:“不好意思……我情不自禁,其实我的母亲也在我很小的时候的死去了,所以我很能感同身受……”他抬眸凝视着韩隶的双眼,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就是想说,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这不是你的错。”说毕,沈空稍稍后退一步,有些惶恐地收回了手,羞愧而拘谨地抿了抿唇:“对不起,我是僭越了。”韩隶垂眸看了眼刚才沈空抓着的地方,声音压抑克制:“……没事。”房间的灯被按灭,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房门,走廊中的空气被灯光照亮,馥郁的香气静静地飘荡着,仿佛一切都沉寂下来,只能听到敲击在地面的脚步声。沈空注视着韩隶的脊背,突然开口问道:“那个……韩总,我能问您个问题吗?”他用的仍旧是孟明轩的语气,轻柔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疑惑。韩隶的步伐微微一顿,他没有扭过头,沈空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从前方飘来:“你说。”“您在一开始是为什么决定包养我的呢?”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似乎意识到了话语中的歧义,急急忙忙地解释道:“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您的条件应该并不缺少喜欢的人吧,再加上……这么长时间,您似乎也……”青年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赧然:“似乎也并没有对我……”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言外之意却非常明显。韩隶突然停下了脚步,如果不是沈空及时刹住脚,就要控制不住地撞上他的后背。下一秒,他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脸孔绷紧,但是之前的那克制而漠然的壳子仿佛瞬间裂开了一道深深的缝隙,仿佛强行伪装的冷静和漠然彻底失效,深黑如渊的眸底仿佛燃烧着隐隐的寒焰,用糅合着种种复杂情感的目光紧紧地凝视着他,两人身高相仿,如此近的距离几乎能够鼻息相缠,粘稠而暧昧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韩隶垂下眼眸,目光在他的唇上顿住,似乎想要倾身,但是又在半途硬生生克制下来。仿佛在用理智抵御着某种难言的吸引力,仿佛走在深渊边缘的人,被致命的重力拉扯诱惑,然后又在坠落的前一秒被强烈的求生欲制止。最终只是从牙缝中恨恨地挤出一个单薄的字眼:“你……”下一秒,韩隶深吸一口气,后撤一步,将自己那骤然泄露出来的情感重新收敛回那冷漠无情的壳子里,他调转眼眸,声音冷硬:“……不要随便揣测我的心思。”说毕,他转身向着楼梯下走去。注视着韩隶的背影,沈空脸上属于孟明轩的情感散去,露出了独属于他的表情,冷酷,理智,漠然,仿佛刀锋般无情,野兽般的阴戾……但是眸底却带着几分隐约的复杂和疑惑,冲淡了他身上冷兵器般的质感。他曲起手指,抵住自己的下唇,一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韩隶要吻过来了。为什么?等等……不会吧……沈空一怔,之前被自己抛在脑后的那个猜测突然如此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不可能的吧!!回到桌上后,韩隶非常明显地带上了应酬的态度和表情,有了他的配合,再加上韩庄的有意的亲近,卞娴静和韩子濯似乎也受到了警告,不再继续明里暗里话中带刺,宴席居然举行的分外成功,结束时宾主尽欢。不止在饭桌上谈好了接下来的合作进程,韩庄甚至还意犹未尽地将韩隶送到了门口,想要和他再约下一次,也不顾卞娴静的笑脸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变得微微扭曲。韩隶喝了不少酒。而沈空倒是因为上次的事故而长了记性,所以一口没动,这次他就只好担当起了司机的重责,开车将韩隶送回他所住的地方。他驾驶着车辆在夜间的路上行驶,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座上的韩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