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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人已经开始写了,场地里安静的很,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便被无限放大,他脑子里却还都是沈平格,越是不想去想他,沈平格就越是占据他。不合时宜的出现,不合时宜的侵占。连燕放下了笔,看着稿纸的格子,终于是放弃了将沈平格完全驱逐出去,他是他世界的组成,抽不走,散不开,不如就这样。但也神奇,沈平格不在他身边,可他仍觉得心安,那些无谓的紧张也溶解开,成了空调的白雾,飘飘荡荡的。比赛开始的第二十三分钟,连燕才终于拿起了笔,写下第一个字。作者有话说:第64章比赛结束的时候,时间接近十二点了,连燕倒没觉得放松与解脱,仍处于一种茫然的空白中。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瓢泼大雨,天空是浓郁的藕粉色,地上积了水,晃晃荡荡的。连燕之前没来过北京,对于北京的印象也只停留在片面的首都与长城,住在宾馆的时候,他从窗口朝下望,望见形形色色的路人,庸俗的想,他们住在北京,一定很有钱。北京总是热的热,冷的冷,下了雨,夏日的高温也给拍打到水里了。“大家都看着这破天气了啊,原来的航班不能起飞,”带队老师拿着扩音器,成了一群人的中央,声音有些失真,外围的人只能看着顶橙色的帽子,“大家今天比赛也辛苦了,成绩需要统计和审核,今晚回去,大家依然待在宾馆里,好好休息就行!”连燕站在外围,没有刻意的挤进去。“走吧,”沈平格拿着组织方发的一把蓝色的伞,“回酒店。”这雨伞吧,统一发的,一个房间的人用一把伞,质量谈不上多好,伞面薄的很,稀疏的透着外面阴暗的光,沈平格撑开了伞,揽过他的肩膀,这该是亲密点的动作,但也抵不过心里有点鬼,之间总是留点缝隙——就当是给空气一点留身之地。地上的水堪堪淹没过脚面,只是遭殃了鞋子。到了酒店,伞面“啪”的收起来,伞面上的水哗啦啦的洒下来,全落在酒店门外的大理石板上了,雨伞就放在门口了,组织方会统一来收。连燕跟着沈平格朝里走,鞋子里进了水,走路的时候有闷闷的声音,他仍在走神,脑子里全是比赛时候的题目。连燕写了诗歌。拿起笔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起了强烈的抵触心思,不想比赛,也不想待在这儿,但要说去哪儿,他心里也不知道,想写诗歌也是兴起,他读诗不多,也没写过几次诗歌,他这么胆小一个人,倒是在这种场合头次大胆了。电梯停在F15,沈平格刚按下了按钮,酒店门口突然有喧喧嚷嚷的声音,突兀将沉默敲碎,连燕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一眼看到了汪岛,他同另外四个人一起嬉笑着走过来。“谁知道会出那种题目,存心为难人的,”汪岛声音很大,他抬了抬手,把沾了水的眼镜摘了下来,别在衣服上,“我就随便写了点,本来也没指望拿奖。”“写完就算完事儿了,”旁边一个男生也跟着笑,男生生的很白,几乎有种病态的苍白,颧骨有些高,穿着黑色的短袖,“管他怎么样。”“你就听卫子平说,他作文可好了,”旁边一个女生曾莉插嘴,“他可没随便写,我写的时候瞟了他一眼,靠,都快写完了。”“应付才写的快,”卫子平说。声音渐近,连燕本能的对人多的场合和聒噪感到不安与恐惧,他下意识靠近了些沈平格,紧紧盯着led屏上不断减少的数字,盼着电梯快点来。汪岛却是看到了他们,招呼道:“哎,平格,你和连燕也在啊!”“我们刚到,”沈平格朝他们笑了笑,算是应了。“哎,汪岛,那个你朋友吗?”女生好奇的打量了沈平格一眼,又看了看在他身侧的连燕,“这个是初中组的,在机场见过一面,长的真好看,一眼就有印象那种。”“哦,那是沈平格,A市高中的,”汪岛小声对他们说,“成绩特别好,市里前3%那种。”“那不是跟卫子平一个地方的嘛,”曾莉说。“我也是A市的,你们好,我叫卫子平,”卫子平收了笑意,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严肃,沈平格应了声。连燕几乎有种窒息的紧张感,他低下头,别人说什么也不进耳朵里,大概他拒绝交流表现的太明显,也真的没多少人上来搭话。电梯到了,门一打开,连燕第一个走进去,又看着沈平格,犹豫不决的咬了咬嘴唇,直到沈平格站在他面前,他这才松了口气。“哎,对了,平格,你和连燕晚上干嘛呀,”人都进去了,汪岛站在他们身边,忽的想起了什么,偏头问他们,“就待在酒店里?”“你们要出去玩?”沈平格说。电梯里人有些挤,连燕和沈平格挨得很近,胳膊贴着胳膊,他这才注意到沈平格左边湿了好大一块——他和沈平格一起打伞的时候,他站在右面的,没淋到多少。他总觉得沈平格的衣服上有被晒过的太阳的干燥感,很淡的洗衣液味道,如今淋了水,像是太阳从水里湿漉漉的捞上来,太阳融化成了肌肤的温度。“对啊,我们几个去附近一个新开的酒吧,听说还能唱歌,新开的,所以查身份证不严,”汪岛说,“其实就我们几个,人还挺少,玩游戏也玩不开,要不你和连燕跟我们一块去?”现在的消遣也就那些,唱歌、喝酒、蹦迪、看电影和吃饭,青春期的总爱求点刺激,不约而同的钻向不严格的酒吧,妄图在里面提前成为大人。连燕顿了顿,看向沈平格。沈平格沉吟半晌,电梯却是到了,卫子平招呼汪岛:“汪岛,到了。”“那你们想好给我打电话,今晚五点前就行,我们六点去,”汪岛忙跟上,跟他们摆手,“拜拜啦!”连燕并不想去,待在一个电梯间里已经让他觉得过分紧张了,要和他们一起玩——和杨志他们还好,都熟悉了些,卫子平和汪岛那些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不认识。沈平格却也没问他,一直到了房间,开了门,房间的窗户没关,捎了些雨丝进来,屋里有种潮湿的感觉,沈平格去关了窗户,开了空调,连燕坐在床上,这才听见沈平格问他。“想去吗?”连燕抬眼看他,沈平格正在热水,他们自己买了矿泉水,壶也是现买的,没用宾馆自带的,加热的沸腾声同外面的雨声掺和在一起了,白色的雾气升起来。连燕忽然想,沈平格即便不喜欢他,却也没拒绝过他,总是在照顾他,如果他说一句不去,那么沈平格自然也不会去,他这人内里是温柔堆砌成的,连燕却不想这样。他不想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