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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上的女人,蹙眉咦了一声。“怎么了怎么了?”任思缈立马凑过来。“好像在哪里见过。”冷湫咬着手指指节思索了一阵儿,“黑暗十分钟那会儿,她比我还会躲,个子高高的,头发很长,完全盖住了脸,穿一件脏脏的白纱裙。”听到白纱裙,周岐与徐迟的目光下意识地短暂碰撞,又同时默契地错开。“头发完全盖住脸,你也能记得她长啥样?”姜聿对这个超能力一无所知。“从头发间匆匆瞥过一眼,这两个梨涡还挺有标志性的。”冷湫解释。姜聿竖起大拇指,服!“应该就是她了。刚刚我们追的女人就是藏起来的新娘。”周岐当即拍板,“走吧,既然都知道长相了,大家分头去找。甭管有没有用,找到再说。”除了逃命外终于有事可做,姜聿这就掸掸屁股起身了:“行,那我们仨一组,你们俩一组,出发!”“不,徐迟跟跟冷湫一组,你跟任思缈一组,我单独行动。下一场婚礼前在这里集合。”周岐拦住姜聿,强行更改了分组,说完就双手插兜,头也不回地走了。姜聿:“……”“迟哥,你们,闹不愉快了?”姜聿小心翼翼地拿眼尾扫了下徐迟,后者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深沉,高冷,教人看不透。本以为大佬也会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没想到徐迟竟破天荒地嗯了一声,还作了骇人的补充说明:“他要跟我分手。”姜聿一愣:“我cao?”任思缈惊掉下巴:“疯了?”冷湫愤怒:“老混蛋他凭什么!”徐迟冷飕飕地瞥了眼一时口无遮拦的冷湫,冷湫连忙收敛表情,背着手做东张西望状。三人一字排开,钉成木头。半晌,徐迟继续淡声道:“我答应了。”姜聿翻眼看天:“完犊子。”任思缈小声嘀咕:“都疯了?”冷湫鼓掌:“诶嘿干得好!”宣告完毕,徐迟抬手揉了揉后颈,罕见地踌躇了一下,然后调转脚尖,往周岐的反方向走了。冷湫做了个鬼脸,一蹦一跳地跟上,叽叽喳喳围着徐迟不知道吵吵些什么。只留姜聿与任思缈杵在原地干瞪眼,感慨大佬就是大佬,说干就干,说分就分,潇洒。冷湫对不同人脸之间存在的微小区别的敏锐度恐怕已经超过了现有的所有识别技术,在她眼里,每张人脸都化作一个个特殊的符号,一目了然,中间没有模糊地带。别人需要花很长时间来进行的筛选,在她这儿,不过是扫两眼的功夫。很快,她就带领徐迟找到了那个神秘的新娘。女人赤着脚,正在全力奔跑,拼命躲避海怪触手的攻击。她洁白的手腕上环绕着鲜红的玛瑙手链,但只一眼,所有人就能看出,她的手链与通关者们的不同,那种红,是浓郁的诡谲的血色,笼罩着不祥的气息。“锵铃铃、锵铃铃……”女人脖子上挂着精美的铃铛。她跑进一座废弃的大楼,大楼随即被粗壮有力的触手掀没了顶。触手一通乱搅,女人像是被掏了窝的兔子,从窗户一跃而出,刚想再找座结实点的建筑物躲进去,另一条在外面守株待兔的触手劈头打来,一下子卷住了女人的腰。女人连踢带咬,疯狂挣扎。冷湫在旁看得心惊胆战,耳边忽然传来她叔一声冷漠的问话:“想吃刺身吗?”冷湫:“?”“章鱼烧应该也不错。”“??”“烤章鱼简单点。”“???”“可惜了,海里没火。”冷湫:果然失恋还是对她叔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冲击!接下来,不停有被削断的还在蠕动的触手迎面砸来,带着腥臭的不明液体,一糊糊一脸。原本就恶心,冷湫再一联想到刺身章鱼烧烤章鱼,丝毫不意外地吐了。而她浴血奋战,砍海怪如砍瓜切菜的徐叔叔不光要从触手手上抢人,还对着往回战略性撤退的触手一路猛追,砍起了兴,杀红了眼,全然不理要找的女人。望着徐迟追着触手远去的背影,冷湫回头,对惊魂甫定的女人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是,没错,大佬发起狂来就这样,不用大惊小怪。而那头,周岐半途偶遇触手行凶,反应与徐迟如出一辙。他提着路边顺手抄过的不锈钢钢棍,一路穷追猛打,乒乒乓乓,直捣触手怪老巢。等终于停下来,发现砍无可砍,他与一颗光秃秃的rou白色的章鱼脑袋眼对眼。章鱼头有一个火车头那么大,浑身遍布翕张的口器,它显然被彻底激怒,不停地喷洒着恶臭的汁液,咸腥的湿气直打在面上。不过它这么气也能理解,毕竟遍地都是它被砍落的触手。而眼前的人不光砍它伸出去的触手,还沿路追过来直接砍到它头上!简直不能忍!在章鱼的瞪视下,周岐摸摸脑袋,瞥了眼满地狼藉,脑子里沸腾的热血往下退,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等等,他使的是棍,没使刀,这满地的刀口齐整的章鱼片是哪儿来的?还没等他细究出什么名堂,面前硕大的章鱼脑袋忽然剧烈一抖,急急往旁边掠去。啪——一条齐根而断的触手从天而降,卷着密集的水泡摔在他跟前,还在抽搐。似是有预感,他倏地抬眼,一道敏捷的黑影悄无声息地从背后跃上来,鬼魅般立在了肥腻硕大的章鱼脑袋上。徐迟居高临下,手执锋芒蹙着眉,冷白的面容如索命罗刹鬼。他的眼睛那么冷,手里的刀也冷,量谁被盯上后都没把握能从他手里逃出生天。但下一秒,罗刹鬼忽然笑了一下。周岐怔住了。那略显笨拙和局促的笑容显然是刻意挤出来的,仿佛在讨好地打招呼,好巧,你也在。这是改变。以前的徐迟不会用笑去迎合,哪怕只是机械地牵扯几根面部神经,他也懒得去做。但他刚刚确乎是笑了。事实是,徐迟在改变。哪怕只是一点点。周岐再次被这个男人的魅力准确命中,心动的感觉如此强烈,使人头晕目眩。刚凉下去的血又轰地飙上来,在颅腔内沸腾。恍惚间,周岐差点就缴械投降,他想,不爱又怎么样呢?只要在一起就够了,他们可以像家人像朋友像异性兄弟,一辈子相守,不离不弃。这样不也挺好的吗?爱情这种东西,本就薄如蝉翼,方生方死。而永恒的东西恰恰是徐迟说的陪伴。他低下头,攥紧手中钢棍。可是……还是不甘心啊。说到底,终究意难平。他苦笑着,朝徐迟招手。徐迟回以客气点头。剩下的就只有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