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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前演戏。”“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我与现在的兵团毫不相干,你大可不必与我假意周旋,免得浪费时间。”周岐默了默,逐渐收敛假笑:“现在的兵团?你是说……”“没错,我确实曾是救赎兵团的军人,但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二十年前的兵团和现在的兵团有何不同,我想不用我来解释给你听?”徐迟斜了一眼周岐,眼神里有点失望,大有知道你笨,但没想到你能笨成这副德性的意思。二十年前……周岐抽抽嘴角,跟吃了一嘴苍蝇似的,面色古怪。自从徐迟在倾斜岛上主动坦白真实年纪后,周岐嘴上不说,甚至避之不谈,其实暗地里很是纠结这个问题,连昏迷不醒的状态下都在没日没夜地琢磨:徐迟个妖精披着一副年轻精致的皮囊,该不会真的年近五旬吧?应该是真的,徐迟不像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这么说,他一不小心搞了个忘年交?忘年交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他周岐交朋友是在意年纪辈分和性别的肤浅之人吗?当然不是。但事实是,他就是如鲠在喉啊!根本做不到不去介意啊!而他究竟介意什么,内心深处究竟在抵触什么,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啊!那似乎是个神秘的禁区,是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能踏入的雷池!本来纠结不出个结果,周岐打算做一次鸵鸟,采取绥靖政策暂时弃置,可现在这个问题又按下葫芦浮起瓢重新冒出来,周岐都快疯了啊!“你该不会还不信吧?”徐迟见他一直不说话,以为他还在怀疑,继续郑重其事地在伤口上补刀,“虽然说出来荒唐,但科技上确实是可实现的,我今年真的……”周岐连忙挥手打断他:“行行行,我知道你是个糟老头子了,别说了。”徐迟于是闭上嘴,点点头,有点憋闷。现在五十岁不到就已经被称作糟老头了吗?两人各自沉默一阵。周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继续之前的话题:“你刚刚问我的,是救赎兵团的训诫词。大致意思是,天下大势,治久生乱,乱后乃治,无长盛不衰之政权,无永胜不败之军队。重剑悬鹰,天火驱狼,戟出鲸落,分别对应兵团的猎鹰、天狼、灰鲸三大王牌部队,是说强者亦有天敌克星,不可骄傲自满,兵团要想长治久安,务必居安思危,警钟长鸣。这是从救赎军建军伊始就定下的训诫词,但现在早就流于形式,喊喊口号都不屑了。你说你是二十年前的兵,想必对这个的理解比我们普通民众要深多了。”事实上,除了高等军官,中下级兵士和普通民众根本不知道这个训诫词。周岐在这上面留了个心眼,徐迟也没拆穿。训诫词是徐迟的老师,也就是冷明珏的父亲,或者说当年救赎兵团的总司令官拟定的。徐迟也不敢说对其要义有多深的了解,他不过是个忠实的执行者而已。“目前为止我们连过三个关卡,每一关通过后就有一个有关训诫词的提示,想必你也注意到了。”徐迟说出他今天真正想探讨的话题,“第一关公爵夫人的新衣出现了双刃剑,第二关朱家诡事出现了天火,第三关倾斜岛最后阻止转机的兵器,无独有偶偏偏是三叉戟,我们目前不知道魔方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我们从以上信息可以确定,幕后cao控者就是救赎兵团。”说到这里,徐迟停顿了一下,纠正道:“是现在的救赎兵团。你能跟我简单说说现在兵团发展成什么样了吗?”周岐颔首:“救赎兵团如今扶植傀儡国王,名为君主立宪,实为军国独裁,猎鹰部队一支独大,其首脑人物曹崇业实行高压专政,政治上打压异己,致力于铲除残党旧部,经济上大幅提高税收搜刮民脂民膏扩充军需和国库,军事上则积极强硬,武力镇压各地群众游行与社团活动。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二十年来各地抗争不断,眼下兵团统治不稳,军阀林立,民间武装力量层出不穷。救赎兵团想自救,不得不另辟蹊径,这可能是他们整出这个魔方的初衷。”周岐每说一句,徐迟的脸色就阴沉几分,周岐把话说完,已经是乌云蔽日风雨欲来。端详着徐迟的面色,周岐忽然间想到一种可能性。如果徐迟二十年前就是救赎兵团的军官,且职位不低,那他,极有可能是自家酒鬼老爹的同僚兼战友?念头一出,周岐随即虎躯一震,感觉被兜头破了一盆凉水,心里那团嚣张的火焰险些熄灭。他用力搓了一把脸,心想不会的不会的,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哈哈,哈哈,杞人忧天。但接下来徐迟的问话走向显示,天就是快塌了。“你爸也姓周的话,具体叫什么?”周岐快速眨眼,干笑:“我爸就是一普通酒鬼,说了你也不认识。”“兴许认识。”徐迟露出一个堪称慈祥的笑容,“以前我有一个朋友,跟你的性格很像,碰巧也姓周。”轰隆隆,周岐只觉心头滚过阵阵惊雷,什么东西卡里咔嚓碎了一地,脸上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合适。徐迟还在耐心等待他的回答。“他叫……叫……周,周福贵!”周岐灵光一闪,说了他老爹的化名,“福气的福,富贵的贵,啧,挺俗气的吧?”说完暗暗松了口气,并在心里向天发誓,此生必不可能让徐迟有机会跟他老爹相见。“咦?”徐迟发出轻声质疑,沉吟,“那可能是我想错了。”“看来你跟姓周的有缘。”周岐打着哈哈,恰逢此时摩天轮停了,他乍然蹿起,拔脚逃出车厢,“哎呀总算脚挨着地了,我恐高!”徐迟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啼笑皆非。他不明白周岐为什么在这件事上说谎,可能周行知身份敏感,周岐出于谨慎考虑不便向外人透露其父亲真名,但徐迟自认为已经自曝身份,理应消除了对方的戒心,对方却仍然对他有所保留,不免有些失望。罢了,想来是周行知教得好,不轻信于人也是好事。当然也有可能,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猜错了:周岐确乎跟周行知没什么关系,也并非当年天合的小王子殿下。至于那句“尽力保护每一个信任他的人”,可能也只是巧合,谁都有可能说这句话,他徐迟说得,周岐为什么说不得?这两种猜测,徐迟打从心底里,竟隐隐觉得要真是后者就好了。这样一来,周岐就只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什么都不用背负,什么都不用苦心谋划,不会被莫名其妙的人寄予狂热的期望,也不会被仇恨的浓雾蒙蔽最真实的想法,没有不得已而为之,更没有明知不可为非要为之。徐迟在车厢内坐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