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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何必再让徐某这等粗人——”粉饰太平的声音被顾容响亮的冷笑打断。“不要他们,”顾容微蹙眉,看似不耐烦地抬手扯开了原本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露出一截精致锁骨,他修长的指尖隔空点了点徐书烟,“我就要你。”看着是喝多了。徐书烟向来不屑跟醉鬼辩驳。瞥了眼房中除了白初敛和历封决,剩下完全不知缘由颇有些目瞪口呆不知这是唱得的其他众人,脸上深情更加冷漠。抬脚要走,这时候,一个酒杯在他的腿边炸开。“我叫你过来,你再给我走一个试试?”身后男人近乎于一字一顿地道,“你那条腿是不是彻底不想要了?”男人这番话,伴随着外头忽然一阵响雷,倾盆暴雨而下。从窗外吹入的水汽,让徐书烟那边有顽疾的腿,又阵阵疼痛了起来。第93章重新回到桌边,拖出顾容身边的椅子坐下的时候,徐书烟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不过是倒个酒而已,大丈夫能屈能伸,这样兵荒马乱的年头,身穿军装腰间别着枪的人说话最作数,而他徐书烟不过是寻常老板姓而已。乐观一点想,万一这个人喝酒喝死了呢?在一桌子人或看戏或担忧的目光注视下,徐书烟倒了一杯酒,不动声色地将瓷白的酒杯推到男人的手边……稍一顿,撩了撩睫毛看向面前的男人,微微一笑:“顾司令,酒。”顾容没动。甚至对于他的温驯与顺从,从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就好像身边的这个人就是全世界最令他厌恶的存在——虽然明明是他把他叫到自己身边的。顾容不会承认自己这是在自讨没趣,所以他没有犹豫便把这份负面的情绪推脱到了黑发年轻人的头上。取下了手套的手指修长,常年握枪所以带着薄茧,他屈指扣了扣桌边,淡淡道:“你这算什么伺候人,方才那歌女怎么做的没看见么?”“子湛……”白初敛微微蹙眉,警告性地叫了顾司令的字,以此提示顾容有些过了。毕竟大家都是旧相识,哪怕从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这么多年过去,实在没有必要闹得那么难看。然而顾容却无动于衷,只是懒洋洋地挥挥手示意白初敛不要多管闲事,便重新将目光放到了身边黑发年轻人的脸上,一瞬间心情好像变得很好,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像是打定了注意要看他怎么办。徐书烟没多大反应,反而是旁边的霍显终于嗅到了空气中非同一般的火药味——他知道徐书烟这个人,虽然不熟,这人又是个肩不能扛的小裁缝,但是从不多的接触来看,他断定这人是外柔内刚的类型……平日里总是温和地笑着,实际上心高气傲,他不一定看得上谁。平日里他在帅府走动,从上到下包括白副官在内都对他和颜悦色……除却腿脚不方便,却从来没有人敢因此嘲笑他,古盐城上上下下,见了他谁不叫一声“徐老板”?也许,白大帅都不一定有他这么骄傲。这样的人,面对顾司令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逼迫,他会如何?霍显有些后悔自己下午的时候被爱冲昏了脑袋,真的把脑子掉进了裤裆里,如果他早一点能来提醒这小裁缝,他也不会遭这些罪。眼下他又能怎么办呢?是跳起来,如同贞洁烈女一般义愤填膺地指责顾司令无理取闹将他当做戏子暗娼?还是将酒杯举起来直接将酒液泼洒到顾司令的脸上,然后惹怒他,最后结结实实地吃一粒枪子,干净利落地踏上黄泉?如果这小裁缝死了,霍显觉得自己有责无旁贷的责任。——寻常人死了也就死了,可是这小裁缝,看上去好像是白大帅罩着的人,如实死了实在是不好交代。思及此,霍显动了动,正想站起来替徐书烟解围,结果屁股刚抬起来,这时候,桌下膝盖忽然被什么投掷过来的东西弹了下,他疼痛地跌坐回去!怒气冲冲抬起头,一眼就对视上白毅那双坦然锋利的眼。霍显挑眉,正欲发飙,这时候却听见白大帅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道:“坐稳了,霍显你出门什么时候才能带上自己的猪脑……想害死他?”此时,霍显还不懂他的意思。正想反驳,这时候,在他不远处坐在顾司令旁边的徐书烟却动了——只见黑发年轻人没有暴跳如雷也没有把酒从男人的脑袋上浇下去,而是爽快地伸手端过酒杯,又伸手撩起男人的胳膊,一个弯腰,下一秒稳稳当当坐在男人军装笔挺的大腿上。瓷白的酒杯里酒液未洒出一滴。一身朴素马褂的黑发年轻人靠坐在身着军装、浑身散发着生人莫近危险气息的男人怀里,后者像是怕他跌落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在他坐在他腿上的第一时间,原本懒懒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臂动了动,揽住了怀中人的腰。黑发年轻人笑了笑,将手里的酒杯送到男人紧抿的薄唇边。“请吧,顾司令。”他看上去没有任何不自在——“都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好马不吃回头草,顾司令可要好好尝尝这杯酒,试试回头草的味道甜不甜?”一时间。包房中鸦雀无声。霍显盯着揽在徐书烟腰间那只正逐渐收紧力道,气势霸道又有力的手,有些目瞪口呆……显然这事儿的发展方向已经突破了他想象力可覆盖范围。霍显:“……”什么“回头箭”,什么又是“回头草”?霍显一脸懵逼,显然没想到这事情的发展能是这个诡异的方向——眼下见那小裁缝坐在军装笔挺的男人怀中,两人挨得极近,却好像也没没有太大的违和感。显然顾容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管这男人此时心里想着什么,他眉眼平淡,低头就着徐书烟的酒喝干净,而后如同什么也没有放生似的,转头与白初敛聊起了古盐城的布防。仿佛方才那诡异气氛从来不曾存在。只是他慵懒搭在黑发年轻人腰间的手却再也不曾挪开,目光放松的同时,那指尖也这其腰上小幅度摩挲——并非含有戏谑成分。旁人一看,便知道那只不过是含着漫不经心的下意识动作,如同白初敛思考时会下意识把玩手上的扳指玩物一般……是在把玩一个亲密物件。徐书烟坐在男人腿上,除却最开始有些紧绷之外整个人很快放松下来,搭在他腰上那只大手并未影响他丝毫,酒壶拿在他手里,稳得很,一抖未抖。霍显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到酒杯里。趁着白初敛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