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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反正也是刚开始练……可能是还没练到真的能起效果吧。”那本剑法不愧是玉虚派的奥义,他用了半年时间,只把剑谱心法勉强能走一遍而已。白初敛又开始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但是历封决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白初敛叫他看得难受起来。早知道就不来找师兄了,他一点安慰人的作用都没有。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然后收起了身上所有的情绪,抬起左手拍了拍历封决的肩:“算了,我跟你发脾气有什么用,都是自找的……”他摇摇头准备要走,却在要和历封决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他一把拉住,他一回头正想问还有什么事,却对视上男人微泛红的双眼。白初敛心中停跳了一下,没想到历封决会是这种反应,条件反射也问了出来:“师兄,你不是要哭了吧?”历封决盯着他,手上的力道收紧了些。白初敛心里有些难受,不是为了自己。他忽然觉得自己当初一意孤行为了徒弟乱来是真的不太对,他并不是孤家寡人的,他背后还有师兄和玉虚派——现在,他却让他们为自己担心了,甚至是伤心了。他原本没想要这样的。有些艰难地勾了勾唇,白初敛第一次眉眼柔软地伸出手,像是对待小徒弟一眼轻轻点了点男人紧皱的眉心,开口说话时,嗓音也有些沙哑。“师兄,你可千万别哭。”他顿了顿说,你要是一哭,我可能就真的觉得自己下半身进了棺材,天都要塌了。”后来历封决真的没有哭。他只是拎着,大手摁着他的腰将他摁入自己怀里,那力道大的叫人喘不上气。白初敛甚至有一种错觉,那一刻历封决像是想活生生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这象征着什么,意味着什么,白初敛甚至不敢细想。且那之后,他甚至连历封决都不太敢见。……右手失去知觉之后,白初敛只能把药阁送来的五花八门的药物当饭吃,只是成效不大。药阁的老头们各个唉声叹气,大家心知肚明,眼下在没有藏宝图不可能取得烈阳鸟尾羽作为解药的情况下,要真的缓解断桥雪,恐怕还是得最重要的药引——至阳者心头血。至于这人是谁,根本没人知道。白初敛吃着各种药丸,里面不乏他真正的亲爹收到消息后上天下海地给他收集来的奇珍异宝解毒丸……但是每一天都是希望伴随着太阳升起,又伴随着夕阳熄灭,一来二去,白初敛有些麻木了。轻生的念头必然没有。因为他的练得真的不错,刚练第一层,就能叫十余命弟子在方圆百米范围内,如被剑气行程的枷锁束缚,动弹不得——这种神奇的体验是白初敛过去没见过的,试招的时候他看见历封决眼中的诧异,开心得像只猴子。右手也没有再恶化,白初敛觉得两年之后如果他还是现在这样,武林盟盟主那把椅子,他白某可能半边屁股已经坐上去了。你看,人活着,总是会有好消息的。……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这年腊月,初雪。晚上就寝之前苏盐盐送来了新的药丸,白初敛虽然有点奇怪药阁怎么在这时候心急火燎地送药过来,毕竟往常都是早上早膳前那时间才送的。……而且只是放在小碟子里,不太讲究的样子。白初敛嫌弃了一会儿,却还是看也不看就扔进了嘴巴里,嚼吧两下,觉得有点铁锈味。他想起,有些皇帝为追求长生不老,连巩和水银练的丹都敢往肚子里吞。这一天,已经开始研究第二式,并对其能有什么新效果充满期待的白掌门心情不错,还和苏盐盐打趣儿:“药丸里放了什么,腥得很,药阁的人已经破罐子破摔到要喂我吃铁坨子了吗?”苏盐盐觉得他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自从白初敛中毒,右手没有知觉后,她总是哭丧着脸。白初敛伸出手摸摸小丫头的脑袋:“别哭嘛,唔……你好像长高了。”苏盐盐沮丧地低下头。这副可怜巴巴样子,让白初敛没来由地想到了白毅,说到白毅,他已经有大概……八个多月不曾见到他这徒弟了,他只是最开始几个月,有零星听到一些他的消息——好像是说他把剑阁三层的书看完了一半,并且他还把和结合在一起自创了一套新招,在每月一次的门派考核里,掀翻了无数师兄和师姐;说他练起了剑阁三层的最高剑法;玉虚派很多人都说白毅可能马上要踏入剑阁四层,比当年历封决的年龄还小;他已经准许顾念清进入他居住的那个院子,只是不让她靠自己太近;顾念清照顾白毅的日常起居,和门派里其他的弟子关系还行……后来,关于白毅的事,白初敛就不太爱打听了。知道他过得不错,也没有惹是生非就行。白初敛睡前,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窗外那棵竹子,有些茫然地想:从山下回玉虚派这样急就送白毅去闭关了,都没来得及像是走之前说好的那样,再量量身高。【没和她搅在一块,你为什么老怀疑我和她怎么了?】【我看都没多看她几眼……】【你不高兴,以后我再离她远些。】一阵冷风吹来,白初敛“啪”地关上了窗,躺上床时有些讽刺的想:世上哪来那么多“说好”,所谓的“说好”,都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被打破而存在的。睡前被苏盐盐勾起不那么愉快的往事,做梦的时候,也满满都是讨人厌的事物。白初敛梦见梦里,他又回到了山下客栈的那门背后,少年压着他,唇瓣蹭着他的脖子说好听的话……时不时还牵起自己的右手,亲吻他的指尖,舌尖舔弄他的指尖弄得有点儿痒痒——然后白初敛就醒了。再然后,发现右手指尖那又麻又痒的感觉,他娘的并不是梦里才有!他整个人都震惊了!坐在床上,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当了半年“别人家的右手”的右手又有知觉这件事……只是一抬头,又看见苏盐盐端着洗漱用品,还有一小盒药丸,那药丸装在药阁常用的那种精致木盒里,苏盐盐放下木盒,站在床边,一脸紧张的模样,打了个嗝儿。没人告诉这小姑娘,她一紧张或者心虚,就容易打嗝儿。白初敛坐在床上没动,只是瞥了眼苏盐盐,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盐盐,你老实同我讲,昨晚的药,从哪里来的?”苏盐盐一张脸都涨红了,抬起头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