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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词来描绘下眼前山景,但最后悻悻放弃了。“溪流道万山中,山不峭而堑,踵趾错互,苍碧莫辨途径。沿溪取道,东瞥西匿,前若有阻而旋得路。水之未入溪号皆曰涧。涧以十八,数倍于九也。”叶英现身于水溪之间,用词典雅,语韵疏净,有琉璃落石之感,将顾生玉想说却说不出的内容轻缓道来。顾生玉没等听完就乐了,冲站在溪涧石上的人招招手。“叶英,你居然会来这里?”叶英远远看着他,等到他靠近自己,才从溪上鹤步过石,来到岸边,安然的等着他来到自己身边。“我并非只拘泥于天泽楼。”顾生玉几步来到他一旁,撩起衣摆蹲下,瞧着小溪款款流过的水道,再目测一下下一个转角的距离,悠悠说道:“是吗?我还以为,天泽楼的方寸,就已经装得下你了呢。”叶英垂眸淡道:“装得下叶英,装不下剑心。”“我心藏剑嘛,我知道,”顾生玉仰头伸手,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朵花。幽蓝的色泽,浅粉的纹路,看起来不像是花反倒更像是艺术品。“送你。”叶英:“先生何意?”顾生玉扬眉道:“赞公子人比花娇,所以送上‘淡彩’悦其好。”水雾之中,叶英眉间好似轻拧,他摇摇头:“裴元先生说的没错,先生有时确实口无遮拦。”顾生玉不乐意了。“你没事别听裴元瞎说,他从来见不得我好!”叶英道:“我看不见得。”“……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勾结到一起的!”顾生玉心累的拍额,“我也不是对谁都这样的好不好?”说着就想把手收回来。叶英目光一动,探手出去从顾生玉手里捏过花枝,拿到自己鼻尖轻嗅。淡淡的香味幽静而不甜腻,好似霜雪凝结,又有夏光的温倩,难得……真是难得,若是入土培植,价值千金都是少算了,此花类可谓异种。低下头,正对上顾生玉似笑非笑的眼神,听到他说道:“怎的?不是不想要吗?”叶英答:“我若不取,先生打算如何待它?”顾生玉轻飘飘的道:“当然是随波逐流,与水远去。”“落花有情……流水无情吗?”叶英缓缓道,先生你都在想些什么呢?顾生玉边听边摇头,好像对叶英所思无感一般说道:“那是薄情,不是无情,真正的无情人岂会允花相恋。”叶英握着花茎,垂眸凝视着手里这朵开得太过美丽的花朵……“先生好似在说自己一样。”语气又轻又淡。顾生玉沉默下来。叶英捻着花道:“先生对我似乎总是特别好。”顾生玉平静看他,眸心一时间深邃难言,但幸好周围薄薄的水汽挡住了他表情上的变化。“我说了,我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的语气十分玩世不恭,听不出他心底所想。没想到叶英听到这句话,反而淡淡笑道:“如果真是如此,先生为何不自比流水,只因流水薄情吗?”顾生玉侧开头,“何止是薄情,而是太多情。”叶英这次真是大大的笑了起来,唇畔弯出异常美好的弧度。“先生,这花可是你亲自培育出来的,裴元先生管你要了你都没有给。”然而你却将它给了我。顾生玉转过身,背对着叶英,声音含笑:“是啊,我可不想把好好的‘美色’送去给裴元入了药。”叶英上前两步,道:“真是这样吗?”“当然!”叶英呵笑:“原来是这样,那先生为何不敢回头看我一眼?”“我怎么可能不敢!”顾生玉不悦的扭头,一下子怔住了,心跳漏了一拍。蓝色花叶含苞待放,盛开叶瓣紧挨着黑发。夹在耳上的这朵花,可比什么金花银饰都要夺目的多了……不,应该是这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好,好到赏花都像是在赏人。叶英将这朵幽兰静芳别在发上,但手法生疏也就是松松放置耳畔,看的顾生玉哭笑不得的伸手一顺他耳侧垂发,摘下此花拿在鼻尖轻嗅,目光深深的凝视着他。“好香啊。”不知是在说花香,还是发香。山涧流水撞击着河道下方的石块,飞溅出不少水珠,有些过于细碎的则直接蒸腾成水汽,衬得整个九曲十八涧恍若仙境。明色衣着因为水汽紧贴修长的身躯,明黄的衣料拂动空气划过优雅的弧度。水影之中,倒映着一坐一站的两人。顾生玉撩着袖子,散开叶英的头发,巧手挽出形状将花苞固定,然后再把解下来的发饰系好。“你们这头发梳起来好麻烦。”叶英面不改色的道:“在下有婢女服侍。”“别说话!我心情复杂!”回想自己每次洗完头都用内力烘干的待遇,顾生玉内心呲牙,我要不要也找几个美婢撑撑排场?不过他也就是想想,给叶英束紧发绳的最后一圈,顾生玉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向水面的方向。“快看看,我弄得怎么样?”叶英望着水中的自己,由于幽兰静芳实际上是被固定在后脑,所以前面……他是看不见的。“……”“说话!”“呃……还好。”这恐怕是叶英此生第一次撒谎,也是唯一一次。顾生玉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敷衍,但他心胸宽大,翻个白眼也就不再追究了。在大唐虽说不像南北朝时期那般崇尚男子簪花敷面,但在世家大族的文化中,兴致一起,戴花折柳也是文人间的雅事。因此,藏剑山庄有文人底子,叶英做这打扮也并非衣冠不整。就是……感觉比较特殊……顾生玉望着骤然比他高出一个个头的叶英,为了固定他特意将发髻梳高,但梳高之后的效果……呃,总之就是比自己高出好大一截。“压力有点大……”他后知后觉的呢喃道。叶英道:“先生有什么不妥吗?”顾生玉搔搔脸颊:“没,我在说你个子真高。”叶英不置可否。又看了一会儿流水,天色已然不早,顾生玉再次把叶英的头发鼓弄一阵,梳回原本的发型。摘下的那朵幽兰静芳则被他拿起送入水中,手掌浸入溪涧,透明的水波冲刷过指缝。恍若星沙的幽蓝色在视野中逐渐飘远,就这样让它随波而去。叶英静静看着,淡淡的说道:“先生是有情还是无情呢?”花也好,水也好,决定它们到底为何“物”的,分明都是人。顾生玉听到他这么说,沉默着没有回答。叶英侧开头道:“叶英心中有情,以情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