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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情深看了满眼,再想起自己当年被张府拒之门外、苦等了三四个时辰也不得进去时的模样儿,只觉得心头一阵火起,手上一用力,便将那支毛笔折断了。这声断裂声终于令这对师徒想起了他来,张逸然不禁蹙眉:“这位是何人?”宝玉这才想起,他这两位爹之间亦有一段往事,一时间看着沐疏满满皆是痴狂的眼神,竟生出几分进退两难之感来。他吞了吞唾沫,方道:“师父,这位是户部侍郎沐疏沐大人。”“张大人这是不记得下官了?”沐疏将话头截了过去,自座位上款款起身,朝着张逸然走近了几步,“当年下官于贵府门前苦苦等了许久,也未能等到张大人开门令下官进去。如今不过几年,张大人怎便将下官忘得一干二净了呢?”他直直地看着张逸然,想要从对方面上看到诸如是懊悔又或是可惜的眼神来。然而师父大人蹙眉想了一想,随即扭头,看了蠢徒弟一眼:“怎么,我应当认识他?”宝玉:......沐疏:......作者有话要说: 沐疏:啊啊啊啊我等了他这么多年他居然说不认识我!等等,我说的等了他那么多年不是那个意思因为无论是他还是我都应当是宝玉的毕竟宝玉是蓝颜祸水......等等,我好像扯得有点远,总之,他居然敢说不认识我!拿刀来,我要和他单挑!!!宝玉:......冷静点,若是我两位爹打了起来,我该向谁?——————————轻易攻略沐疏的原因:1,宝玉如今对付傲娇系特别有一手。2,宝玉是蓝颜祸水3,宝玉是主角......——————————and,若是他们两位真的杠上了,该向着谁?谢谢叶草亲的地雷,么么~明日我们继续,香菱同冯渊即将出场~第64章迷弟一枚宝玉终究是看不过去,扯了下师父的袖子,低低道:“师父,侍郎大人先前一直有意拜入您门下,曾经到府上造访过几次......”他终究是心善,顾全着沐疏的情面,不忍心说出这几次造访一次也没能进门之事。张逸然听了此话,眉眼渐渐舒展了些,淡淡道:“于此之前,我并不曾有收徒的打算,因而将所有抱有此念头的皆拒了,并不曾与他们见面。如此来说,不曾见过沐大人也亦在情理之中。”沐疏被他这一句话堵得心头直泛酸意,艳丽的凤眼登时也挑的高了些:“怎么,这便是张大人家的待客之道不成?”没想到张逸然竟颔首:“不错。”沐疏气得整个人都有些发抖,恨不能立刻撸起袖子来,干脆利落将这个自己一直崇敬濡幕着的人直接拎起袖子来揍上一顿方好。宝玉一眼便瞥出了他眼中的杀意,不由得将张逸然的袖子拉得越发紧了些:“师父......”张逸然负手站着,身形挺拔如松。他眸子微垂,瞥了眼于宝玉手中逐渐被拽的皱巴巴的袖子,方才伸出一只手来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淡淡抬头与沐疏道:“既是我当时并无收徒打算,便是沐大人当日进了我府上,也并不会有何区别。既然如此,竟不如就这般不见的好,否则只与了沐大人两三念想,岂不更加残忍?”沐疏一时哑口无言,想想自己亦是这样的脾气,觉得无需见面的便绝不会去见,竟有些无话可说起来。他如墨般漆黑的眸子眨了眨,一时间气势莫名弱了下来,低声道:“那你也不能这般将人拒之门外......”张逸然:“所以?”“所以与我写幅字做补偿吧!”沐疏猛地向他走近了几步,一时间整个人的面上都泛起了一丝奇异的容光来,眼中异常晶亮,“如何?”宝玉:......等等,这画风前后反差似乎略略有些大。倒是张逸然神色自若,似乎对这些个崇敬自己的文人见多了,因而面上仍是平静无波,只淡淡道:“写在何处?”“这里,这里。”沐疏忙忙亲自将案上的一张大的雪浪纸摊开了,亲自拿一尊白玉镇纸压好了,又将狼毫笔蘸满了墨,这才殷勤递到了张逸然手中。这一连串动作看的宝玉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仍怔怔地拉着师父大人的袖子不松。张逸然又垂眸瞥了一眼,也不曾去出言提醒他,反倒就这样带着宝玉走了几步,镇定自若地用左手拿了笔,预备写字。宝玉此时方才反应过来,瞥见师父大人持笔的手,不禁诧异道:“师父,您这是——”何时改用左手写字了?“无碍。”张逸然头也不曾抬,手腕微动,便在那张纸上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墨黑的大字。笔锋遒劲,每一处转弯皆是力道十足的,只这般看着便已是锋芒毕露,充斥着文人□□的风骨。待他写完,一把将手中的笔撂下去时,手下已然是七个恣意风流的大字:天下风云出我辈。沐疏早已一把夺了去,将这几个字细细看了一遍,整个人都在发着光:“好字,好气魄!下官实在不能料到,原来张大人左手也写得一手好字!”“只是为何要用左手?”宝玉诧异道,“我记得,师父明明是惯用右手来着......”张逸然淡然笑而不语。提起此话,沐疏禁不住凤眼一挑,毫不客气地白了宝玉一眼:“你说为何?还不是因着你一直拉着张大人的袖子?”宝玉这才发觉自己手中仍然紧紧地攥着什么,再看时,那一角青衣早已被他揉的皱了,一时间面上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忙忙松了手,将那块衣角抚的平了些,脸上不禁做烧,嗔道:“师父也不曾提醒我......”“无碍,”张逸然抚了下他的头,笑道,“平日里你也蠢惯了,不用在乎这些个小事。”什么叫蠢惯了?宝玉一下子抬起了乌亮的眸子,气呼呼地看着他,教张逸然轻笑了声,到底是伸出手来,与小徒弟略略顺了顺毛。一旁的沐疏本正如获珍宝般小心翼翼捧着那幅字,只是如今看着这对师徒旁若无人的亲昵模样来,不知为何,心头竟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他蹙了下眉,却也说不清究竟是何等感受,只忙上前两步,将他二人隔了开来,这才挑眉道:“张大人,再与下官盖上一个印如何?”张逸然瞥了他一眼,眼底亦多出了几分意味深长来,随即方才取出自己日常赠人书画时所用的印,蘸了鲜红的印泥,于这幅字的左上角端端正正印上了。他将纸重新交与了沐疏,方转过头与宝玉道:“既是如此,你好好在户部做事,师父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