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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赵元初一把抓起沈澈,突然愣住了。沈澈的脸上分明是泪水,紧闭着眼睛,殷红的血也从额头上淌下来。这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眼四周还蒙着浓重的阴影,赵元初定定地看着沈澈,最后一拳打在了树上。衙门里,刘大人又在着急:“赵大人把他叫走了?”“赵大人是穿着官服来的,大概就是来说点事,耽搁不了多久。”衙役自作聪明地说。“刘大人,这和昨晚的事又不一样,急什么?”蔡师爷觉得刘大人对沈澈的紧张程度实在过了头,沈澈现在一出门,刘大人就风声鹤唳。“哎,你不知道!”刘大人一跺脚,欲言又止。“来了来了,这不是回来了。。。咦?”衙役指着门口,忽然呆了。赵元初牵着马一直走到府衙的大堂门口,才从马上抱下一个人,道:“他住在哪间屋子?”沈澈闭着眼睛,额头上包扎着厚厚的布,血从里面不停地渗出来,顺着脸庞往下淌。“后面,快,快!”刘大人带头就往后院跑。蔡师爷跟在后面,一面吩咐:“顺子,去把火盆点上,多拿点炭!”衙役顺子来不及回应,撒腿就往后院跑去。赵元初把沈澈小心地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好了,还没站直就听到刘大人说:“赵大人,怎么回事?”刘大人口气生硬,完全没有了以往见到赵元初时的三分客气,七分恭敬。“大人,属下。。。摔了个跟头。。。”沈澈全身无力,但话还能说。“胡说,这么大的人无缘无故摔跟头?还摔得这么重?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大人没看沈澈,完全是冲着赵元初说的。“刘大人,”赵元初也没了以往的潇洒气概,“沈澈,沈澈。。。他昨天和几个侍卫有点言语上的冲突,我只是。。。只是。。。”“大人,赵大人知道属下去了繁花楼,责问属下身为朝廷机构的人如何能去哪种地方。。。”沈澈小心地说。“刘大人知道?”赵元初愕然地看着沈澈,小声问了句。“赵大人又怎么会知道?”刘大人追问。“属下在繁花楼和赵大人的手下侍卫起了些误会。”沈澈小声说道。刘大人表情严肃:“赵大人,你就是为这件事来责问沈澈?还动了手?”赵元初道:“这。。。沈澈是府衙的人,也是朝廷机构。。。”刘大人一拍桌子:“府衙的人自有府衙管,赵大人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各司其职?同为朝廷机构,赵大人的手下能去繁花楼,我的手下怎么就不能去?”此言一出,不光是沈澈惊呆了,连蔡师爷也瞪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赵大人,按朝廷律例,官员动手打人要罪加一等,就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循私例外。。。”赵元初满脸错愕,睁大了眼睛看着刘大人,余光里却看见一旁的沈澈似在笑。蔡师爷又在猛地拉扯刘大人袖子了,看看拉不住,只好插话道:“刘大人,赵大人把一品官服都撕了给沈捕头包伤口,大概也是一时错手,无心之过,不如就从轻发落,从轻发落!”刘大人这才发现赵元初原本威风潇洒的麒麟纹官服襟口缺了一大片,正包在沈澈额上。赵元初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道:“刘大人,我知道出手重了,也不求刘大人原谅,我这就让府上的大夫。。。哦不,我去把宫里的太医请来给沈兄弟看伤,再把伤药费拿来,其余的,就由刘大人按法例惩处判罚。”“判罚要依伤势而定,先验了伤施了药再说。”刘大人不卑不亢地说。“不用了,”沈澈挣扎着坐起来,“属下不想见到大夫,也不想闻见药味。”“沈澈,这都是好意,你就别推辞了。”蔡师爷赶忙劝道。沈澈摇了摇头,黯然道:“属下只记得幼时家中常年熬药,大夫不停上门,可父亲还是病死了,自那以后,就再也不想看到大夫,闻到药味。”蔡师爷与刘大人,赵元初三人对视了几眼,蔡师爷道:“衙门也有治疗外伤的药物,倒是没气味,就是好起来慢,那就。。。”刘大人叹了口气:“那就用吧!”安顿了沈澈,三人便要出去,沈澈忽然道:“赵大人留步,下官有几句话说。”刘大人一听,似是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赵元初局促不安地把被子掖了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见沈澈只是出神地望着自己不说话,只好道:“伤口还疼不疼?”沈澈摇摇头。“胸口那一拳。。。也不疼?”赵元初伸手想解开看看,迟疑片刻又把手缩了回去。沉默了一阵,沈澈道:“你怎么不问我要说什么话?”赵元初终于缓缓坐下:“要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就算没有话,我也想多留一会。”沈澈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光泽:“你那么生气,究竟是为什么?”赵元初怔了一下,道:“不是说了,你不该去哪种地方。”“是朝廷机构的人不该去,还是沈澈不该去?”赵元初站了起来:“不错,就算与朝廷机构无关,可你还是我兄弟,要是我弟弟跑去那种地方。。。”沈澈越来越听不清赵元初在说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英俊的脸庞,看着看着又睡了过去。第二天,杜府迁坟,刘大人出发前到沈澈房中看了看,看到沈澈还在睡,头上包的布去掉了,偌大一条伤口显露出来,不禁扼腕摇头,却对蔡师爷说:“这小子,受了教训就该长记性了。”蔡师爷说:“刘大人简直是把沈捕头当成儿子了。”带着一干衙役回到衙门已是夜晚,蔡师爷和沈澈叫了饭菜没吃,正等着刘大人。抹了把脸,洗去了风尘仆仆,刘大人坐下吃饭,却一直皱着眉头。蔡师爷和沈澈对望几眼,沈澈小心问道:“大人,可是迁坟的事不顺利?”刘大人摇头:“一切顺利,只是有些奇怪。”“有何奇怪?”蔡师爷按捺不住好奇。刘大人想必劳累了一天,连着夹了几口菜,又咬了口馒头,边嚼边说:“你们听听也就算了,万不可出去张扬。”“我们什么时候出去乱说过话?是不是,沈捕头?”蔡师爷看着沈澈道。沈澈连忙点头。“杜老夫人找我谈话的那晚,说了些事,说杜家一直觉得杜婉死得不明不白,死前两日回家省亲,和杜大人杜老夫人吃饭喝茶没有一点异状,两日后竟突然病亡,杜家立刻上门吊唁,却扑了个空,原来端王府已将杜婉匆匆下葬了,杜老夫人说,杜大人生前对此事耿耿于怀,就想借着迁坟开棺查看一下。”“原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