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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搭上雌虫的颈窝,对方顺从地靠了过来,炽热的呼吸打在他的手臂上。他在睡梦里看见雌虫一身深蓝的宴会服,向他款款地伸出手。“阁下是否愿意和我共舞一曲?”他嫌弃地撇了撇嘴,还是勉为其难地搭上了手:“既然你如此诚恳,我当然无法拒绝阁下的请求。”雌虫的脸隐藏在影影绰绰的烟雾后,他努力地睁大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周围是鼎沸的人声,却像是隔了一层水膜似的,遥远又渺茫,只有眼前的人,他的一举一动都如此真切。“多谢了,我的小先生。”曲终,雌虫在他脸上浅浅地一吻,秦简之只能看见他唇角的笑意,随后他便向后退去,任他如何追赶也追不上了。“等等!”秦简之猛地坐起来,眼前是熟悉的摆设,白色墙壁上大红的装饰甚至还未完全撕去。“严景……”他往身边看去,床上有凹陷下去的痕迹,却没有那个雌虫。一张纸条躺在他的手侧,上面写着——【(*艸`*)我先启程了,早饭在桌上,你要记得吃】秦简之深深地捂住脸,无法想象那个怪异的符号是出自高大的雌虫手笔。他摸了摸上面的符号,还是将它叠了起来,放进口袋。————————秦家在很久之前曾是社会上数一数二的名流,在京都颇有地位,尽管没落了这么些年,威名却也还在。秦简之是整个秦家的希望。换言之,整个秦家都会属于秦简之。“秦先生平常都喜欢做些什么呢?”安静的咖啡厅里,温柔的小夜曲伴随着香气在空气中流淌,秦简之垂着头自顾自地搅拌着咖啡。在他对面,是一位金发碧眼的雌虫。据说是李家的小儿子,商业头脑不是一般的好。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对方说:“并没有太特别的兴趣。”对方脸上微红,眼神带着热度,这让他觉得很不自在。刚回到家还未喘口气,秦奶奶就拉着他马不停蹄地去见各个雌虫——仿佛菜市场挑白菜似的,两人互相旁敲侧击,搜集信息,委婉的言辞下暗流涌动。但他已经厌烦了。秦简之放下杯子,白瓷与玻璃碰撞发出轻轻的一声。“我想已经不需要再聊下去了。”他站起身,皱着眉说:“我暂时并没有娶妻的意思,李先生若是急着结婚,还是另寻一个吧。”他的肤色原本就白,逆着灯光在漆黑的头发衬托下更是白得惊人,微微皱起的眉毛让他的脸上带了一丝倨傲与矜持,像是某个油画里高傲的伯爵一般。李浅的脸变得更红,眼前的雄虫仿佛不知道他的神情是多么地吸引人,他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像是雨后微微垂下的白色花朵,花瓣带着水珠。若是能和他结婚……李浅的神色暗了暗——雄虫本就极少,优秀的更是凤毛麟角,秦简之无论是相貌还是能力都是首屈一指的,他李浅必须要得到他!“好吧,既然秦先生没有兴致,我们晚上再见。”秦简之闻言更是黑了脸。秦家晚上有一场舞会,与其说是舞会,倒不如说是专门为了他安排的相亲会。到时候是如何的情况他都想象地出来。“希望到时候您能赏脸与我跳支舞。”李浅脸上带着期盼,诚恳地说:“您不会拒绝我这小小的要求吧。”秦简之脑袋更痛了。☆、5.第五章秦简之靠在二楼的窗户边,这里有一个凸出的阳台,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屋内明亮的灯火,只剩清冷的月辉。他的手里捏着一个面具,上面用彩色的羽毛装饰,金漆勾边,有珍珠坠在流苏上。这是一场化妆舞会。每个人都会戴上面具,穿上华丽到夸张的服饰,在不知道身份的情况下相互邀约,跳舞。或许就这么暗生情愫。这是京都时兴的做法,秦大奶奶不知从哪听来的,竟是搞了这么一出。初春的夜里还带着点冷意,秦简摩挲了下手指,揣进了兜里。口袋里是一张入场票。秦简之面无表情地将它拿出来——这原本是他要留给严景的,但至始至终对方都没有出现。他的心情从原本的期待,逐渐转为了愤怒,而这种愤怒在时间的冲刷下,变成了一种隐秘的扭曲。他放开手,看着纸条飘进漆黑的夜色里,转身掀开了窗帘。楼梯是旋转型的,他侧着身从角落里出现,不想惊动任何人。在场的除了他还有数位雄虫,但秦简之的身高让他一下子成为了其中的焦点——他足足比别的雄虫高了一整个头。仿佛有那么一刻,全场都安静了,无数目光投注在秦简之的身上,刺得他皱紧了眉头。但也只是这么一瞬间,很快场内就恢复了原先的气氛,乐师们依旧拉着暧昧而柔软的乐曲,舞池里的人依旧踩着节奏若无其事地旋转。秦简之茫然了一下,随手牵起一位雌虫的手,跨进了舞池。雌虫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秦简之收敛了脸上的冷意,带着雌虫在舞池内旋转。热意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雌虫的手心温度透过衣服传递给秦简之。他诧异地抬了抬眼,却看见对方没有被面具遮住的下半张脸上已经透出了粉色。“你不要紧张。”对方眨了眨眼,秦简之这才发现他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像一弯一眼就能见到底的泉水。“抱……抱歉。”对方这么说着,微微松开了手。他张了张嘴说:“我叫林——”“嘘——”秦简之打断了他的话:“这是化妆舞会,不是吗?”“哦……”有意忽视了对方的失落,秦简之和他在舞池里旋转,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飞向不知名的地方——他还记得那个梦,梦里的严景向他伸出手,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的手心是温热的,他的眼神是柔软的,秦简之像梦里那样转了个身,抬起头对上的却不是想象中的眼睛。他顿时就从想象里清醒了过来。这让他心头的无名火更加盛起。只有他一个人沉浸在这梦里,对方却连面都不露。“你怎么了?”“没事。”他咬着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