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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手下突然冲过来用枪顶住了顾淮庭。都以为他是要来开门,所以没有人注意。“姓顾的,你他妈……”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季非说道,“把枪放下。”声音不大,却异常严厉。那名手下拉著顾淮庭侧过头,看见不知什麽时候顾淮庭身後的一个手下已经用枪顶著他们老大的头了。很快,谁都没有看清。那个人是走在最後的刑江。反射性的举动没有一丝多余的思考,枪已经抵在了季非的头上。双方的手下又重新举起枪,对著对方。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冷冻到凝固的空气里,刑江直视著季非的手下,淡定道,“把枪放下。”那种悠然自若的神态在顾淮庭看起来异常耀眼,冷硬的男人像只豹子,狩猎的眼睛在昏暗的包房里静静瞄准著目标。对方手里发颤,却又有些不甘心,始终没有垂下手。“把枪放下。”刑江又重复了一遍,用枪顶了顶季非的头。那名手下咬了咬牙,垂下头的同时垂下了拿著枪微微发颤的手。刑江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季非怎麽找了这样冲动的人来这种场合。“还不把枪放下?!”季非这句话是冲著自己身後的手下说的。顾淮庭看著零零散散垂下的手,挥了挥手,身後的手下微微放下枪上前替他打开包间的门。“季先生,还请你和你的手下送我们出门。”脑袋被枪顶著,还能说不?在顾淮庭带著手下大笑著猖狂离去背後,季非被刑江用枪顶著脑袋跟著,再後面是季非的手下。不著痕迹的将东西塞进刑江的衣服口袋,走到夜总会门口。车早就停在门口,司机下来替顾淮庭开了车门,“顾先生。”顾淮庭微微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刑江。刑江会意一点头,拿著枪的手在季非脖子上用力一敲便抽身离开。季非身後三四个手下冲过来抱住季非,而此时顾淮庭和刑江等人已经上了车。车开到安全的地方後停下,顾淮庭从前面的车上下来和另一个人换了个位置,坐在刑江身边。“顾先生。”恭敬的叫了一声,刑江往边上坐了坐,空开一点距离好让他坐的舒服一点。顾淮庭侧过头朝他笑了笑,车子继续向前开。但这却不是回顾淮庭家的路。这是要去哪里……“你身手很快啊。”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淮庭突然开了口,把正在想得出神的刑江吓了一跳。身体轻微的颤动没有逃过顾淮庭的眼睛。还是头一次,有个人能坐在他边上这样安然自得,竟然开起了小差。刑江看顾淮庭在笑,以为自己错过了什麽要紧的话,开始有些局促起来。太大意了。所幸的是顾淮庭只是笑,没多说别的。刑江也只好象征性的点了点头,重新坐好,思想也高度集中起来。口袋里还有著季非给他的东西,似乎是一张纸条,目前为止还没有时间把它从西装口袋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而现在顾淮庭坐在边上就更难在他眼皮底下有什麽小动作了。凡事都要讲究一个稳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车子开的地方越来越熟悉,最终在一条僻静的马路上停下。刑江有些僵硬,可马上又放松下来。这里是他和季非事先约好每两个星期固定碰头的地方。第7章按捺下所有的疑虑和紧张,保持著淡定的姿态,刑江转头看著顾淮庭。而顾淮庭也正看著他,视线相交,顾淮庭笑了,眼神阴冷,“跟我下车。”事到如今也只有随机应变了。两辆车在路边熄了火,顾淮庭一声不吭的往前走,直到那片小树林前停下了脚步。刑江跟在後面,始终保持著一米距离,心里静静盘算著要怎麽解释。顾淮庭转过身,面对著刑江,摸出枪在手里把玩。“给我个解释。”果然是那天被人发现了,而且他知道那个发现的人一定在这附近看著。这麽一想,不由佩服起顾淮庭的当机立断,一旦有怀疑立马解决,绝不拖泥带水。刑江站著没有动,看了看他手里的枪。“顾先生,季非的人来找过我。”大概没想到他会那麽坦白,顾淮庭抬起头“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样子等著下文。“还没跟著顾先生的时候,我在赌场欠了季非的钱,那天是约定还债的最後期限。”刑江平静的说著,煞有其事的样子,声音不打一点颤。可这麽拙劣的谎言不要说是顾淮庭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顾淮庭半真半假的点了点头,视线落到他的脸上,“就这样?”所以他才会假装胃痛不去参加婚礼,而在事後又买两罐啤酒消愁?“不止这样,他们说要是我能替他们做事就能免掉我的债务。”尽量诚恳的说著,也不激动。债务的确是存在的,不过不是什麽赌场欠的钱,而是一笔医药费。当初季非救他的时候花了一笔钱。作为还债也好,报恩也好,刑江才会帮季非的忙。这谎言里也有一大半是真话,真真假假的混淆著也不容易查清楚。“然後?”顾淮庭盯著他的眼睛,不放过一丝情绪。“我说让我考虑一下。”刑江也看著顾淮庭,丝毫不闪避,“那笔钱我还不出来,只好先找个借口拖著。”大胆的谎言,带著庞大的勇气。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如此平常的心态,何况是刑江这样大胆的说出要考虑替季非做事的话。在无形的压力下,刑江保持著镇定,尽量忽略西装口袋里的那张纸片。保险锁打开,顾淮庭拿著枪的手指向刑江的头,口气说不出的轻松自在,“都是实话?”刑江慢慢举起双手,放到头的两侧,这样的姿势失去所有防备的可能。“是的,顾先生。”风有些狂烈的吹著两个人的身体,掠过发梢。月光下,男人的坚毅和勇气再次吸引著顾淮庭的目光。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