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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坐在舒适柔软的沙发里,终于把憋了一路的话踌躇着问出口,“你们……是不是那个?我没有其它意思,就是……男的和男的,想想就很奇怪诶,当然我并不歧视,就是有点好奇。真。”十九岁的少年睁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神情凝重地直视你,像是认真严肃等候主人命令的大金毛。乔文乐不可抑制地笑出声,好一会儿才状似随意点点头,“宋黎啊,我老婆。”又不满地皱起眉,“他啥都不会。不会工作、不会打扫、不会洗衣叠被、经常不洗澡、以后还不会生孩子。”他没什么好,所以不要看着他。李岩瞄一眼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不可思议。那你们怎么搞上的?乔文乐忽而阴森森笑了,“但是谁敢打他主意,我就炸了谁全家。”救命之恩是宋黎,日夜陪伴是宋黎,委屈信赖是宋黎,纵容体贴是宋黎。宋黎是他的续命神药,冬夜篝火。药性入骨,渗透他每一次呼吸;篝火入心,支撑它寒夜中跳动。太晚了,不管所谓师兄是真实是借口,他放不了手,不死不休。李岩心有戚戚地摸摸鼻梁,自己好像触到什么不得了的机关,小师弟这占有欲……有点恐怖。忙转移话题,“奇怪了,这个花怎么是绿色?”细白窄口的小瓷瓶中探出一小簇花儿,花朵仅指盖大小,花瓣娇翠欲滴,聚合围拢仿如杯口,其内含着白生生的花蕊,如碧潭含珠。宋黎端着菜出来,“花为绿珠。古时一名为绿珠的女子在丈夫死后坠楼殉情,却在阴间找不到丈夫魂魄,遂日日垂泪等候,泪水浇灌出绿珠花。”乔文乐斜眼瞅他,不对啊,上次不是叫碧芽草吗,说久闻之有静魄凝魂之效啥的。单纯的李同学面露动容,“绿珠,至死不渝的爱。好名字!”转头又耸耸鼻子,咕咚咕咚咽着口水,“乔骗子。”“……咋?”“啥都不会的人能做出一手好菜,你当我三岁?”故意把自己男人说得那么烂,真当别人看不出你紧张兮兮的表情。送楼上一个鄙视的眼神。小气吧啦的乔骗子尴尬地耸耸肩。饭菜陆续上齐,客厅里香味漫溢,两人抱着碗筷垂涎欲滴。宋黎提筷伸向菜盘,犹如一声令下,两军交战逐鹿中原,互不相让寸土必争。三人在光洁如新的餐盘中结束美好的晚餐,乔文乐和李岩从敌军变回唱念相和的好兄弟,甚至在李岩欲走时两人勾肩搭背依依不舍。李岩承诺一定在晚餐时间经常光顾,被乔文乐一把推出门外。宋黎哭笑不得。……夜渐深,陈氏分公司办公大楼。高楼漆黑寂静。二十层顶楼,有微弱星火闪烁明灭,英俊的少年靠在落地窗前抽烟。宽大严谨的实木桌上散落着两个男人亲密无间的照片。指尖夹出一张照片仔细打量,少年的目光时而柔软温情、时而阴暗冰冷。少年深吸一口烟,将骤亮的烟头点在照片里秀美男人的脸颊,须臾便烫出了小块空缺。烟头移向男人的眼眸、鼻梁、下巴、脖颈,男人很快面目全非。少年嘴角的笑意越发扩大,终于忍不住低低笑出声,修长手指拾起照片一张张点去……窗外,清绝的身影凌空而立,逐渐淡去,“最后一劫……”风调皮地飞过,偷走若有似无的叹息。作者有话要说:据说晚上不吃零食的话喝牛奶不会变胖,怕长rourou的也可以喝脱脂牛奶~第19章世界二C市的天,小孩的脸,上午还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下午就黑云密布电闪雷鸣。变化无常的不止天气,还有人世。乔文乐坐公寓沙发上看电视,正襟危坐如临大敌。窗外雷电轰鸣声由远及近似炸响在耳边,乔文乐忙一个箭步上前关掉电源,拔了插头。虽然宋黎说设了阵法冬暖夏凉防火防盗,但没说防雷电啊。第二十多次拨通陈宸的号码,机械音仍然提示关机,乔文乐不禁忧心地拧眉。自己仅剩几个哥们儿,没想到出了这种事。回想起刚才的新闻,“陈氏集团食用油涉嫌造假,官方介入调查,现已勒令停业,董事长陈华涉嫌行贿,已被警方拘留……”网上铺天盖地也是陈氏的报道。与之相关的大小□□纷纷涌出,媒体捕风捉影夸张挑事。人们冷嘲热讽或义愤填膺,以裁决者的身份义正言辞地指责种种恶行,仿佛自己就是被残害的一员。他们不追究真伪,只要你有足够的理由被质疑,就必然有罪。乔文乐背着手在客厅转来转去,宋黎被他派出去打听情报了,不知道打听出什么没。半月前陈父病重,乔文乐和宋黎还去探望过。昔日精神奕奕步步生风的中年男人在病床上虚弱得奄奄一息,病房里只守着一个管家,陈宸通红着眼靠在门外抽烟,不见陈母。到了嘴边的安慰不知从何说起,只临走前抱了抱少年,少年在耳边含混着说了什么,没听清。老天似嫌人间不够热闹,陈氏旧伤未退,天灾人祸接踵而来。先是股东撤资,像开了匝,陈氏产品造假、公司逃税、高层行贿……一件一件,在陈父沉睡中降临。像是巨人终于疲惫地闭眼,虎视眈眈的豺狼们抓住时机一拥而上,你撕一条腿,我剐一块rou,咬得巨人血rou模糊摇摇欲坠。陌生号码来电,接通后却寂然无声,乔文乐若有所感,“陈宸,是你吗”手机里传出少年极力压抑痛苦的低泣“文乐,我好难过,爸爸病了,mama不在乎我们死活,公司出了事,那些慈眉善目的人突然变得好可怕,看我的眼神像看下水沟里的臭虫,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这么没用,我怎么不去死……”乔文乐心下一凝,“你在哪,我现在过来!”手机里沉默一会儿,“川平路xxxx,你自己来,我不想见到别人……”给宋黎发了短信,乔文乐拿起伞就冲出了门,雨天路滑,司机开得慢也不好催促,等到了地方已经半个小时后。下了车,却发现是一片待开发的商品楼,不仅楼房空荡荡的,周围更是连个鬼影都没有。找到少年说的楼层上去,乔文乐爬得气喘吁吁,“你牛,睡这么高,不嫌漏风吗?”陈宸坐在矮凳上木愣愣看着他不出声。乔文乐瞅他两眼,心疼了,昔日潇洒肆意的少年眉目间颓败脆弱,素来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