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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被这一连串的“您”搞的浑身发毛,忙摆手道:“你有话就说吧,咱们好歹相好了一场,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不会不帮你的。”元流火请他到屋子里坐下,又亲自跟他斟茶,然后才叹气道:“那个蜈蚣精叫做昌仆,我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惜我是凡人,没有能力杀他,反而被他毁了容。子离不在我身边,使我处处受这个妖怪的挟制。”元流火此时也暗骂自己愚笨,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请援手呢,昌仆虽然厉害,但是共工氏却也未必输给他。共工氏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道:“你要我杀了昌仆吗?”元流火眉目森然地凝视着他,开口道:“上神大人如能替我报此仇,我无以为报,愿听凭上神大人差遣。”共工氏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半晌却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也听说了这个昌仆跟你的仇怨。既然如此,你亲自杀了他,岂不比假手他人要痛快!”元流火愣了一下,连忙说:“我不行,我只是区区凡人。”共工氏大笑:“天!你还是凡人?!你有子离的身躯,又有他的内丹,灵力高强,和我都不相上下。”元流火以为他在开玩笑,但心里也隐约想起来与昌仆争斗时自己身体偶然出现的异状,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但是,我并没有觉得我有什么灵力啊。”共工氏看了他一会儿,伸出粗糙修长的食指,按在元流火的眉心,宛如一道剑似的,瞬间劈开了他身体里的七筋八脉,共工氏缓缓说道:“我们天神常年修行,练的是凝神静气的本事。只有心念合一,才能将身体里的法术使出来,你没有修炼过,所以起初使用法术时会有些困难。这也不妨事,平日里多打坐静思也就是了。”元流火站起来,懵懵懂懂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周身筋脉似乎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出哪里有不同。他看见桌子上的烛台还暗着,心念一动,无师自通地蜡烛上吹了一口气,灯芯瞬间燃起红彤彤的小火苗。元流火大喜,拍手道:“我懂了,我知道怎么用了。”抓着共工氏的肩膀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停了一会儿又不安地问道:“我法术都这么高强了,脸上的伤疤能变好吗?”共工氏失笑,拍了拍他的脑袋:“废话。”元流火有些紧张地闭上眼睛,屏气凝神,脸上一阵微光拂过,他睁开眼睛,转过身慢吞吞地走向梳妆台,掀开镜子上的绒布,凑近了细细一看。昏黄的灯光下,镜子里的一张白净温润的青年男子模样,可惜脸颊被打了一巴掌,微微地鼓起来,然而整体来看,还是一张清秀可人的脸孔。元流火怔怔地看着,半晌才转过脸。共工氏朝他笑,得意地说:“我没说错吧。”元流火也不答言,忽然像一粒炮弹似的冲向了共工氏,紧紧抱住他。共工氏被他冲得后退几步,几乎跌倒,正要开口训斥,却察觉到元流火的脑袋正轻轻地磨蹭自己的耳朵。“上神大人,”元流火叹气:“虽然这些事情对您是举手之劳,但对我而言,却是天大的恩情。”元流火松开他,重新坐回位置上,犹恐做梦似的,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半晌莞尔一笑,柔声说:“毁容之后,我一直觉得这是背叛林公子所应得的惩罚。如今我罪孽已满,是该收拾那个恶棍了。”共工氏见他神采飞扬,英姿勃发,心中不由得爱意激荡,笑着开口问道:“我帮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呢?”元流火对他态度十分恭敬,认真地问:“那么您要什么?只要我有。”共工氏单手支着下巴,宽宽的眼帘微微一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淡蓝色锦绣软床,暧昧地一笑,意思是:你懂的。元流火神情僵硬了一下,低下头不说话。共工氏拉着椅子凑近他一些,弯下腰凝视着他的眼睛,用温柔蛊惑地声音道:“我是天神,跟你欢好,难道辱没了你?”一双英俊的眸子里闪烁着热烈的情|欲:“何况今夜只有你我,不会给第三个人知道。我和子离那个拖泥带水的家伙不一样。咱们两个,只谈欢愉,不牵扯其他。”见元流火的头越来越低,共工氏微笑着亲吻他的额头和耳朵,低声呢喃道:“我的技术你是领教过的,我可比他们两个要强多了。我抱你上床好不好?”元流火抬起头,目光纯净而坚定,他轻声说:“上神大人,不如这样,我先去杀了昌仆,然后跟林公子道别,还了子离的内丹,然后到你面前自尽,还你的恩情如何?”共工氏呆了一下,嘴角抽搐:“哈?”停了一会儿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自尽?”元流火身体板正,直着脖子轻声说:“你说的这种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跟林公子,还有子离,是有感情的。你误解我了,我跟你不是一类人。”共工氏凝视着他,半晌才讪讪地说:“哦。”停了一会儿又笑道:“好啦,不愿意就算了,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搞得你死我活就没意思了。这笔账我暂且记着,你以后再还我吧。”元流火十分感激地笑笑,连连点头说:“好。”作者有话要说:☆、信任危机崔小姐经此一事,成为满城人口中的笑柄,邓府的人将她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崔家的人羞于此事,也不肯接纳自家女儿,于是崔小姐落发出家,在尼姑庵里度日。邓君儒消沉了许多日,带了两个书童,远走海外去了。李苏最可怜,在柴房里关押了许多天,又受了惊吓,那疯癫之症竟成了顽疾,从此痴痴傻傻,成了一个废人。林惠然和周学之都为此事十分痛心,但他二人又为了小玉和丑丑谁是凶手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这一日上午,周学之在自己书房里依次审问邓府的下人。林惠然心情郁闷,外出去看望元流火。街面上冷冷清清,唯有几个卖早点的小贩们挑着担子沿街叫卖。林惠然想到丑丑一向娇懒,大概还没起床,于是买了一笼包子,用纸袋子包起来,拎着去了客栈。他推开客房的门,一眼瞧见丑丑面对着梳妆台坐着,身上穿着单薄的里衣,哼哼唧唧地唱歌。林惠然有些诧异:“今天起这么早。”元流火转过脸,展颜一笑:“是啊。”丑怪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林惠然极少看见他微笑,因此愣了一下,然后说:“这么高兴啊。”元流火见他愁眉不展的,想是为了那几个朋友的事情烦心,忙收敛了笑容,站起来道:“你来看望我,我才开心的。”他从林惠然手里接过纸包看了看,三口两口地吃完了包子。然后洗手倒茶,请林惠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