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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理由阻拦,这么堵着气坐在大石上,不知不觉苏晋之已走远了。逍遥楼迟早要攻来,苏晋之心中有数。先前洛风磊发起狂来,他方知这十年来对方也是勤修苦练,要一举击溃并非易事。报仇的代价如果是魏溪的安危,那苏晋之宁愿放弃。他十年前所受伤害虽重,但这伤痛在十年间早已慢慢淡了褪了。有魏溪在身边,他才真正地重新经历了人生。如果复仇的代价是失去他,苏晋之宁愿自己当初根本不曾活下来。所以他要找傅卿云商量撤退的部署,他所有的目的,只是要让他们都活下来。可谁也想不到逍遥楼攻来得这样快。次日,晨曦未至,所有人都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酣睡,一阵阵巨响却如撼动天地的惊雷,把人生生从梦中炸醒。灰羽军重整声威,带着数倍于之前的火力,潮水般的箭雨,一下席卷了众人的藏身所在。魏溪在池边惊醒,他等苏晋之等到半夜,熬不过倦意而睡下。这下突发巨响,头顶的石壁有碎屑簌簌落下,他随手抓起身边的两把剑,一下就冲了出池子所在的一方洞窟:“师兄,你在哪里!”走道上都是匆匆走避的人们,魏溪逆着人流跑向藏剑台的位置。傅卿云住在那处,若无意外,苏晋之也该在那。天地摇撼,举步维艰。魏溪终于回到那间石室的门口,见到傅卿云推着轮椅出来,沈连风弯下腰,正准备抱他离开。“我师兄呢!”沈连风:“不在,这里要塌,快跟我们走!”魏溪:“我要先找着他!”傅卿云:“火药威力太强,你不快撤,自己也会没命的!”魏溪却在想苏晋之可能的下落:“他是不是去找我了?”傅卿云:“也许,动静一起他就走了。可你这样乱找,自己不更危险?”魏溪连话都没回,已拨开人群冲往回去的路上。一路地动山摇,饶是魏溪下盘稳健,还是走得跌跌撞撞。他到得通向池子的山洞,已经一个人影也不见,魏溪扒在洞口,朝里头雾气氤氲的一篇黑暗大喊:“师兄,你在吗?师兄,快回我一声!”他不叫还好,一叫头顶的碎屑落下更频,悉悉索索如同冰雹一般,噼啪朝人身上乱砸。魏溪听不见回音,还待再叫,却听一把微弱的声音从洞窟深处传来:“别动,我去找你!”苏晋之从里头一步一顿地摸出来,他方才回来见洞里没人,里里外外找遍了也不见,一时匆忙,气息便又翻涌反复。“怎么了?”魏溪急忙上前。苏晋之也顾不上解释:“此地不宜久留。”“我背你吧。”魏溪正要蹲下,忽然头顶一块大石被震落,坠下之处正是两人头顶。“小心!”苏晋之刚喊出声,已被魏溪一把推开,再起来时,魏溪的右腿已被压在巨石之下,“阿溪!”魏溪咬牙坐起身来,双手扶到石头上,狠狠运起内劲,将那石块推开。大石迟钝地滚了几圈,撞到石壁上一声闷响,顿时又是一阵尘雨。“没事。”他连额上冷汗也不擦,扶着石壁强撑站起,“我能走。”两个难兄难弟一时也说不上是谁扶着谁,艰难地挨到半路,正碰上折返回来的沈连风,被他一手一个架住,这才安全送到了外头。外面的景象,也很难说是不是比剑冢里头好点。举目所见尽皆疮痍,剑冢之外满是焦土。原先被埋在附近地下的火药已全数引爆。谁也想不到,先前那一阵又一阵的巨响竟然是原先就埋在剑冢附近作为守卫用途的火药。谁又能想到,这些火药竟会被同时引燃,而来人还毫发无伤。天空晨曦初露,nongnong的硝烟混着雾霭,将眼前涂成灰白。爆炸声仍在附近此起彼伏,闷雷般的巨响伴着雾霭中一片又一片被搅乱的气流,不断刺激着人的耳膜。等到那隆隆的爆炸声渐息,朦胧的晨雾终如棉絮被阳光撕开,不远处的平原来,一列列庞然耸立的战车这才映入眼帘。车上战旗招展,侯爷府的家徽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分外刺眼。傅卿云看见那熟悉的阵仗,熟悉的纹样,眯了眯眼,数年前被人围住山庄带走父亲的一幕,仿佛重现眼前。他的手在膝头收紧,眼神倏然冷冽,而手里的纸扇几乎被捏断。“难怪,没有铸剑山庄为朝廷特制的火石战车,这些火药绝不会就这样炸开。应鹤行这老贼,果然坐不住了。”第68章报仇“火石战车是个什么东西?”魏溪与苏晋之找了块大石坐下,眼见那些战车样子古怪,每一架车上都有长长的木桩,尽头像有个大勺,不知作何用处,便忍痛呲了呲牙问道。傅卿云:“火石战车是朝廷多年前委托铸剑山庄打造的远程火药投掷车,依据形制大小投掷距离从数十丈到上百丈不等。他们就是用这车上投出的药弹引燃了剑冢周围布下的火药,这法子虽然粗暴,但如此破除机关的确最为有效……我只是没想到,侯爷府的人竟然真会来此。”他顿了顿,喃喃道:“私调禁军火器,看来应家父子真要狗急跳墙了……”魏溪:“看这一片大火,我们虽出不去,他们也进不来吧?”傅卿云蹙眉:“狗急跳墙的人,哪管刀山火海。”苏晋之听他口气,已经明白了大半:“他们私自调用这么多战车,早就知道纸包不住火,不久便会被朝廷发现。看来应侯爷是将胜负全赌在了血书之上,一旦拿到他要的东西就打算立即起兵造反,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强攻。”“既然他这么孤注一掷,我们也只有放手一搏了!”魏溪说道。傅卿云和沈连风闻言,立即转头看他。魏溪发现他们的眼神,看看二人,又看看苏晋之,指着自己问:“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傅卿云摇头:“不,你所说正是我想说的。”沈连风也点头。苏晋之亦道:“依眼下情势,已没有第二条退路。”魏溪听见他们与自己所想一致,一拍大腿就从大石上站了起来,他一个分神居然忘了自己有伤,这一用力剧烈的疼痛从小腿传来,禁不住摔坐回去,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你腿上有伤,别冲在前头。”苏晋之一手按在他肩头,“我给你找些树枝先固定好腿伤,一会儿出去,跟在我身边。”四周火海如同山脉,高低绵延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