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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因为饱尝鲜血沾染了狂性,会以器驭人,违背了铸剑山庄以人驭器的宗旨,所以历代庄主都不得提及,也不得再造,就连当年的图谱都已经付之一炬了。从这两把剑问世以来,大小血光就源源不绝,山庄先祖曾痛下决心,将它们寻回来葬在剑冢,就连本家子弟也没人得知剑冢的方位。”苏晋之道:“可它们还是现世了。”傅卿云冷笑:“只要世人贪念不除,埋得再深,又有何用呢?”苏晋之问:“你刚才说图谱已失,那寒冰真气的解法可有留下?”傅卿云把折扇收拢,轻轻抵住下巴,他的笑容带着点讽刺,衬得那妍丽的容貌更增了几分妖艳:“苏晋之啊苏晋之,你是不是急糊涂了?既然剑都不该出现在人间,又怎么会有人去留那解毒的办法呢?”苏晋之瞬时一怔,他救人心切,刚才听傅卿云提到这些,竟没有反应过来。这下听他把话说白,脑子刷的一下空白了。他看了眼魏溪,即便在绝望里,也无论如何要找出希望来。于是他颤抖着,如同恳求般望向了傅卿云:“不!只要是你,就一定能想出办法!”傅卿云摸了摸自己的轮椅扶手:“苏晋之,我们多少年没见了?上次见面时,恐怕你我还是黄口小儿吧。你怎么就那么确信,我,一定?能想出办法?”苏晋之打量他神色,看到的全是不屑。二人虽然曾是好友,毕竟已是昔年旧事。以这点微薄的情分是否还能说动傅卿云,苏晋之没有把握,也不敢去赌。于是他一咬牙,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了厅中。傅卿云高高在上,冷眼瞧他。没想到苏晋之双膝一弯,竟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我不是确信,我是在求你。”苏晋之满眼诚挚,磕下一个响头,“请傅庄主全力一试,救我师弟。”苏晋之会断然下跪,着实大出傅卿云意料之外。当年两人虽然年少,彼此的性格却已十分鲜明。要说傅卿云是一副娇纵过度的少爷脾气,那童年的苏晋之也不遑多让,着实傲慢自负得紧。而当时两人正是因为性格相似,脾气相投,才会投契地玩到了一起。没想到十数载光阴匆匆而过,当年苏晋之身上的张扬与跳脱已再不复见。傅卿云抬眼看了看瘫软在椅子上神志不清的青年,再看了看满脸决绝,仿佛什么都可以豁出去的苏晋之,顿了一顿,忽然仰天大笑。他几乎笑出了眼泪,一柄折扇不停拍打着掌心,直把自己的手掌都拍红了。“苏晋之啊苏晋之,这么多年,你果然是变了!”苏晋之长跪在地上,膝头隐隐能感觉到地砖沁凉的寒意。他仍旧垂着头,如同先前面对楚千秋那样,愿意毫无保留地就这么跪下去。这种时候,只要最终能换来想要的结果,就是要他做任何事,他都会答应。傅卿云嘲笑够了,才凉凉道:“你起来吧,你我早已经面目全非了。你既不是那个眼高于顶的剑术天才,我也不再是那个吃软不吃硬的小少爷了,求我办事,光靠是下跪可是不顶用的。”苏晋之抬头,静静道:“你有什么要求?”傅卿云将身子朝前倾了倾:“什么要求,你都肯答应吧?”苏晋之毫不犹豫:“是。”傅卿云显然十分满意:“那好,既然如此,我可以试上一试。等救活了他,再告诉你条件不迟。”苏晋之道:“可以。”于是护卫推起傅卿云的轮椅,徐徐朝大厅后门走去。苏晋之默默扶起魏溪,也跟着他们二人而去。一路上穿回廊,走暗道,这些道路看似熟悉,可细观其中装饰,毕竟与童年时的庄园两样。苏晋之看看周围,只见花园里昔日栽种的花木已换了种类,而当年练剑时被砍坏的栏杆,现在是完美得没有一丝裂痕的新品。傅卿云头也不回,却猜到他在想什么,漫不经心摇起他的折扇:“想故地重游?怕是物是人非,要叫你失望了。”走了盏茶时分,他们来到一座独立的小屋前。那房子格局古怪,看似斗角飞檐,庄严堂皇,却没有任何配殿,只有孤零零的独座。屋门是赤金所铸,上有狮衔铜环,而门钉内含小孔,似乎嵌有暗器。傅卿云的轮椅在屋前停下,他唤道:“沈连风。”跟在他身后的护卫走上前去,伸手转动门环,接着铜门无风自开,颇为神奇。四人一齐进去。这屋子外面看来与寻常木屋无异,走到里面一看,才发现是全由精铁与黄铜浇筑,而外面覆盖的木料只是充作掩饰。沈连风将屋内几盏油灯一一点燃,屋内格局便愈加清晰。只见中央是一个打坐用的高台,其后不远处有三口大水缸依墙而立,每一口上都有一座赤铜龙头,似乎能够出水,不知是作何用处。“这是什么地方?”苏晋之问。傅卿云答:“炎铁屋。”苏晋之问:“干什么用?”傅卿云浅浅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叵测的微笑,收起的折扇在手中轻挥:“当然……是解玄冰寒气。”“你不是说……”苏晋之话到一半便即住口,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是上了傅卿云的当了。这家伙从小就心思玲珑,千回百转,他先前故作无奈,是想试探自己的底线。然而苏晋之救人心切,竟没来得及多想就交了底。如此失误对他来说乃是生平少见,可事已至此,要再收回先前的诺言却是再不可能。傅卿云看上去很是得意:“放心,要是我有心要害你们性命,也用不着带你们来这里。”他独自转动轮椅,走到墙边,伸手抚摸上面凸出的兽纹。看得出,他对这座屋子的设计还是颇为满意的。苏晋之见他不像是要发难,便自嘲地摇头:“是我糊涂,玄冰赤焰乃千年难得一见之利器,傅庄主初掌大权百废待兴,怎么会不想要夺这两件利器在手?你虽没亲眼见过玄冰剑,关于这两把剑的传闻一定听了不少,凭你的资质,总能推敲出这两把剑背后的原理。所以你造这座炎铁屋,就是想有朝一日重夺玄冰剑,找人练成玄冰剑法,我说得对不对?”自从见到苏晋之下跪,傅卿云的心情就变得十分愉快,听见对方大悟也毫不焦急:“果然不愧是苏兄,只要我抬一抬尾巴,就会猜到我的想法。”苏晋之道:“不,我猜不到。傅卿云,你到底在计划些什么?”傅卿云轻松道:“我计划什么你大可放心,你既然说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又何必再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