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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张开眼睛。林放一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另一只手已经探到他身后,额头上的汗珠落下,打在他鼻梁上,顺势滚落而下,落到眼睛里,他不适地闭了闭眼,又忍不住睁开,盯着眼前的人,却又觉得无法承受他热烫的眼神,再次闭紧。手掌握拳,抵在林放胸口,想推开他,又莫名地生出一股不舍,转而顺着他的肋骨滑到后背,攀着他的脊梁不肯松开。胳膊肘上的血痂蹭到他略带汗意的皮肤,生出微微的痛感,让他脑中的一根弦始终保持着清醒。异物刺入的感觉总是令人难以忍受,夏治浑身的血液顿时冷却,唯独附在身上的躯体依旧guntang,他紧紧咬住了牙关,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勇气,借着令人迷乱的酒意,大胆地想与眼前这个人合二为一。……夏治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耳边听到细微而模糊的“噼啪”声,如同雨点打在帐篷上,就像他以前和同学一起出去露营,却遇上下雨天一样。外面的阵阵雨声反而显得营帐内越发静谧,露在被子外的胳膊感受到一阵冰冷的凉意,连忙缩回被子里,朝一旁挪了挪,便靠在一具热烘烘的身体上,陷入昏睡中。营帐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林放倏的睁开眼睛,将手臂从夏治脖子底下抽出来,穿上鞋子下了榻,掀起营帐一角,低声问道:“何事?”青兰头发早已被秋雨打湿,脸色苍白,神色慌张:“主子,青禾公子不见了。”林放抓着营帐的手指蓦地收紧:“何时不见的?”“约莫半个时辰前,”青兰声音发紧,眼睛睁大,“先前给他送饭时,一切如常,并未发现异样,直到方才我想看看他身体如何,不料帐内无人,床榻已经凉了,想来是偷偷溜走了。”秋雨从天际滚落,雨势越来越大,漆黑的夜空中连半点星子都看不见,而远处的密林中还不知躲藏着多少豺狼猛兽。青禾冒然跑出去,必定凶多吉少。陡然的变故瞬间将林放从先前那场旖旎情/事中拉扯出来,硬生生让他面对冰冷的现实。他脚步轻而快地回到帐内,快速换上盔甲,随即出来,将入口处遮挡严实,不敢让寒冷的秋风灌进去。“你叫上所有太医,在隔壁营帐内等候,时刻留意皇上的情况。”青兰声音发抖:“是,请世子放心。”林放已经来不及多做嘱咐,直接点了五十余名御林军,即刻进入密林搜寻青禾的下落。雨势渐长,火把点燃后又快速熄灭,青禾留下的印迹也被雨水冲刷一空,白日里安静的山林此时成了一张血盆大口,不知何时从哪里窜出的猛兽便会要了他们的命。林放胸口紧紧提着一口气,丝毫不敢松懈,他不敢想象,若是青禾命丧于此,夏治会如何?雨水早已顺着盔甲渗进里衣,原本guntang的身体已经被寒意取代,皮肤碰到冰冷的盔甲,令他不易察觉地打了个哆嗦。他却不敢懈怠,硬着头皮往密林深处进发,任由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不停滚落。林放走得太快,御林军已经被他甩在身后,耳边满是雨水打在地面、树叶上的声音,一片嘈杂。他冷静地站在雨幕之中,一手抓住剑柄,缓缓闭上眼睛。无数或远或近的声音纷至沓来,被他收入耳中,又快速排除。忽然,一道微弱的喘息声传了过来,林放倏的睁开眼睛,朝着西北方向疾奔而去。雨幕下,林放眯着眼睛注视着前方,他跑得太急,以至于根本来不及看清周遭的景物,两只眼睛只顾着搜寻青禾的声音。喘息声越来越近,青禾似乎受了伤,躺在一个凹陷下去的深坑里,一只手捂住了肚子,神情痛苦,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声。他似乎是听到了动静,费力睁开眼睛,看到林放时,眼睛里陡然迸射出一道惊人的神采。林放无暇与他说话,一把捞起他的手臂,正要将人拖出坑外,在军营中历练出的直觉让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危机,后背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道尖锐的风声正朝他的后背猛扑过来。情急之下,林放下意识便要朝一旁闪去,然而他手掌中还抓着青禾,他若退开,青禾必定会有危险。刹那间,林放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可他不敢赌,硬生生将青禾拽上来,另一只手摸到剑柄,利剑抽出的同时,肩膀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竟被那畜生死死咬住。林放大喝一声,猛地转身,宝剑斜地里刺过去,从那猛兽的脖颈处穿洞而过,鲜血顿时飞溅到脸上,血腥气与腥臭味扑面而来。一声尖锐而凄厉的狼嚎声响彻半空,林放用力一拨,饿狼张开牙齿,“扑通”一声掉落在地,冰冷的雨滴立刻透过盔甲打在伤口上,生出一阵令人快要麻痹的痛感。青禾被这一幕惊得面无血色,良久才反应过来,惊恐地叫了出来。营帐内。夏治半梦半醒间,忽然觉得身体有点冷,他缩了缩脖子,朝一旁靠了过去,原本温暖的地方却凉飕飕的,伸手在床上胡乱摸了摸,身边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夏治顿时惊醒过来,望着灯火昏暗的大帐和空荡荡的床榻,一时间有些怔愣,若不是酸疼的腰身和身后传来的诡异感觉,他甚至觉得这是一场荒唐的梦。然而身上交错的痕迹与异样感提醒他,一切已然发生,只是那个进入他身体的人却没了踪影。沉睡前那些温暖而甜蜜的心思顿时打了个折扣,夏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满地皱了皱眉,深更半夜,林放究竟跑哪里去了?营帐外的雨声噼里啪啦个没完,夏治胸口发闷,总觉得今夜有些不寻常,掌心里已经冒出一层冷汗。他随手抓起搭在一旁的长衫,冲外面喊道:“来人啊。”很快便有人进来,来人却是青兰。夏治微一发怔,随即问道:“世子呢?”青兰喉咙发紧,快速道:“青禾公子私自离帐,世子带人去寻他了。”“青禾跑了?”夏治震惊地站起身,屁股一疼,又跌做回床上,结果摔得更疼,差点跳起来,龇牙咧嘴地训斥道,“这个不省心的东西,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这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刚办完事没多久,新郎跑了,他奶奶的!☆、第50章夜深危机重青兰自然不知青禾又闹什么幺蛾子,只能闭紧嘴巴,恭敬地侍立在一旁。夏治胸口憋了一股无名火,闷声问道:“什么时辰了?”青兰道:“丑时一刻了。”一听这时辰,夏治便是一惊,这么晚了,林放竟然还在外面。他顿时坐不住了,勉强爬起来,掀开营帐一看,外面半点亮光都看不见,唯有这泼天的大雨气势磅礴,叫人心底无端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