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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骆山出发。人人手持刀剑棍棒,誓要将赤骆堂的余孽全除干净了不可。林磊想到自己的儿子还躺在家里不省人事,天山派掌门黄川想到自己已故的女儿,左良驱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正濒临死亡,其他众派则惶惶想着自己的至亲,有人怀恨有人怀惧,哪一个都是逼着自己踏上赤骆山的背后推手。众人冲上赤骆山,抵达了赤骆堂大门前。黄川大喊:“只许你们赤骆堂一次机会!乖乖缴械投降,自觉交出解药,我们便从轻发落。如若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门内没有一声回音,山间只空荡荡的回响着最后那声“不客气”,连只鸟都不经过,似这座赤骆山是一座死山。白冰也在其中,她拉了拉白霜,眼睛望着周围道:“白霜师姐,这好恐怖啊。”白霜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没事。”众人等了片刻,左良驱上前对左良驱道:“莫不是收到风声,提前逃之夭夭了?”真是好笑,这么兴师动众的,人言相传,不收到风声都难。林磊瞄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道:“要不……进去吧?”黄川点点头,但没急着动身。赤骆堂的毒可是天下无双,解药不一定有,□□分分钟给你掏出几十瓶了。黄川将一部分人留在门外守着,薛诗郎和左良钧自告留守外面,白冰功夫弱,花灵儿便把她也留下了。黄川旁边人提醒小心后便挪了步子。他推开大门后立马捂住口鼻,身后的人也纷纷效仿,等过了一段时间,确认无误之后再继续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院内只有众人走路时衣服的摩擦声,步子放轻后便显得更诡异。众人走到院中央,正疑惑此地为何空无一人,一把剑倏地飞速插在地缝中,只听一声闷响,那剑头上缠着的药包便炸开,灰蒙的烟散在空气里。那支箭像根导火索,引燃后便射出了更多的箭,顿时那烟便浓雾起来,视野不过三尺,可谓睁眼瞎。那烟无味,碰到皮肤也不会怎样,可众人在吸食之后便觉浑身功力散尽一般,连手中的剑都觉得沉重。林磊心知中计,撕下一块袖子遮住口鼻,吼一声:“捂住!”这雾仿佛只是一个开始,只听几声瓶罐掉地的清脆声,隔着衣布都能闻着那股腐臭味。有人约莫是中招了,凄厉的惨叫四起,鬼哭狼嚎,不绝于耳。左良驱骂道:“尽使些卑鄙手段,有本事出来打!”只听他一人空吼并无回声,混乱的脚步声和刺耳的惨叫,似这座宅子活了来对付他们。众人困在烟雾中,有些吸入得太多,先前本是无力,现有突然力大无穷,眼前出现幻觉,无数个恐怖的人头向自己飞来,他们长着断舌的嘴,睁着血淋淋空洞洞的眼睛,头上被人凿了洞,移动时你还能看见红白沟壑的大脑在摇动。他们尖叫着乱砍,周围的同伴皆遭了殃,前面还奔着同个目标,现在却自相残杀起来。有人跑了出来,也只望着烟雾中的人无能为力。黄川瞄了一眼身边那些面露惧色的人,道:“若是怕了,便在此止步吧。”随后和林磊、左良驱等人继续向前。他们跑到内院,这会总算见着了人。赤骆堂弟子身着黑衣,将面包得是一丝不漏,只听一声尖响,四周草丛窸窸窣窣的响着,似有行动迅速的动物在穿梭。左良驱定睛一看,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蝎子,蜈蚣,毒蛇,五毒来了三毒,密密麻麻的从草丛中出来,扭着身体朝他们爬来。众人皆惊,赶紧掏出早已准备的雄黄粉和石灰,纷纷扬扬的撒出去,三毒绕了几圈没敢接近。他们抬头一看,那些赤骆堂弟子早已消失无踪,气得差点吐血。林磊道:“大家拿出火折子,烧了他们。”说罢众人便纷纷拿出火折子,撕掉小片袖子点燃,扔进草丛中,再将雄黄粉撒远了,逼得那些毒物进退两难,皆被火烧上了身,空气中幽幽弥漫着烤焦味。众人跃着轻功追上去,半路遇上赤骆堂弟子,双方便打了起来。赤骆堂弟子武功平平,却阴招颇多,众人打得也算艰难。几人中了毒立刻倒地不起,面呈灰紫,口吐白沫,死绝了。苦战一番,终于将最后一名赤骆堂弟子捅死。左良驱嫌恶的啐了一口水,咬牙闭眼将自己中毒腐烂的左手砍下,那一刻疼得牙都几近咬碎。旁人忙上前倒上止血灵药,匆匆包扎了一番便继续向里前进。众人终于看到了赤骆堂堂主鬼龙须。他正坐在大厅的上座。那人独有一手,鸡皮鹤发,双眼浑浊,瘦骨嶙峋,似已经风烛残年,真实年龄却是刚刚不惑过半。众人既惊奇鬼龙须竟成了这副摇摇欲坠之样,又讥笑他是作恶多端,因果报应。林磊将剑尖指向鬼龙须,道:“鬼龙须!交出解药!”鬼龙须沉默片刻,细微的摇摇头。左良驱冷汗倍出,白着嘴唇冷哼:“以为不说话就行了么?赤骆堂今日也算是灭了,等杀了你我们也可自己找,识相些自己交出来,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鬼龙须咽了咽,闭上那双浑浊得分不清眼白和眼黑的双眼,复摇头。左良驱怒了:“你……!受死吧!”他吼完便提剑冲向鬼龙须,欲刺他个对穿。哪知半路杀来个程咬金,只看一人影闪现眼前,在千钧一发之际挡开了左良驱的剑。众人定睛一看,那人一身银边黑底衣裳,仪表堂堂,一双桃花眼似装了人生百态,手中那乳玉缠银的玉箫分成两节,众人才知,那其中是藏着一把细剑。黄川站出来道:“你是何人?”“他是风火堂的弟子。”林磊解释道,“不过一月前在易水居失踪了。”左良驱将剑移向华淇:“你怎么会在这?”“帮忙啊!”华淇悠然笑着,缓缓走到鬼龙须身边,轻拍着他的头,下一句却是对这鬼龙须所道,“我说得对吧?”林磊:“什么意思?”华淇叹了叹,伤心道:“真是蠢。你以为赤骆堂就这么点人么?就这么点毒么?要不是我先给你们理干净些,指不定现在还困在大门那呢。”“就你一个人?”“嗯嗯,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懂么?只要要挟了这厮……”华淇用食指戳着鬼龙须的头,笑道,“一切都顺利。”末了他掐住鬼龙须的双颊,道:“乖,给他们看看我正要挟你呢。”众人转眼看过去,只见鬼龙须张开嘴的同时,血便如瀑布般流出,仔细一瞧,里面空无一物。没有舌,连牙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