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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紧,又怕勒伤了他。在张恒昏迷不醒的几天里,洪黎明每一秒都在煎熬。不敢闭眼,很怕。怕他就这样永远地离开,再也看不到他猫一样圆溜溜的眼睛,听不见他的声音,嗅不到他令自己心跳加促的独特气息。发现他醒过来的时候,世界都充满了光芒,洪黎明对上苍感激得无以复加,几乎想抱着醒过来的张恒发誓——小恒,我再也不会勉强你了!从今以后,你要太阳就太阳,你要月亮就月亮。你要是想再捅我一刀,我双手奉上磨得最锋利的匕首。这些话差点就脱口而出,幸亏有张平冲在前头,给了洪黎明几秒来恢复冷静。一冷静下来,他就把那些念头冷硬地抹杀了。会感情用事的是傻子!如果张恒不要太阳,不要月亮,连捅他都嫌费劲,只想离开他怎么办?张恒要丢下他,永远不再搭理他,怎么办?不行。你都已经可怜我了,都已经醒过来了,怎么还能丢下我一个人?我不允许!「哎,抱很久了,松松手行不行?」「我喜欢抱着你。」洪黎明打量张恒,体贴地问,「是不是这样抱着不舒服?我换个姿势?」「不用不用。那个……咳,商量件事行不行?」「你说。」「把我弟放了。」「不行。」「你他……你不是有我陪着玩吗?留下他干什么?」「留下他陪你。」「你他!」张恒恨不得往搂住自己的胳膊上咬下一块rou,吞下一口气,忍辱负重地问,「算你行行好,给点提示行不行?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我弟走?」洪黎明的视线停在他脸上,思索片刻。「什么条件你都答应?」「答应。」「有一件事,如果你真能做到……」洪黎明慢吞吞地说,「……我就放了你弟,而且保证以后都不招惹他。」张恒忽然想到什么,眼中精光大冒,万分警惕地盯着洪黎明,沉声问,「你不会是要我去对付策哥吧?」洪黎明微笑起来。温柔地笑,笑到张恒浑身发毛,才低头亲一亲他冰冷的额头,「别傻了,我才不会让你有机会回到古策身边。我要你做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第九章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哪里有意思啦?洪黎明这杂碎!张恒暗暗咒骂。心跳加快,指尖传来微微的麻痹,脚底好像猜不到实地——每次紧张,张恒总会产生类似的感觉。第一次跟着策哥打架时,也有过这样的感觉。后来上阵的次数多了,渐渐习惯了,也就不紧张了。但是此刻,面前这个场面,真他妈的比群殴还让他紧张。这简直……就是一个噩梦!「同学们,安静一下。」凯琳小姐把手在讲台上轻轻地拍了拍,等下面的喧哗声停下,才继续向教室里的学生们介绍,「大家都知道,凯德教授到医院疗养去了。现在,我要向你们介绍张恒教授,凯德教授不在的这段时间,将由他给你们上历史课。张恒教授来自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人文学院……」在凯琳小姐抑扬顿挫的声音中,教室里的人纷纷把视线投向门口。张恒低头看看自己,真是傻透了。擦得发亮的黑色皮鞋,配套的西裤,质地上乘的白色丝绸衬衣,再加上一只中规中矩的不锈钢男士手表……穿成这样的自己,根本就是个会喘气的笑话。他无比想念自己被洪黎明撕成了布条的花衬衣。「张教授?张教授?」「嗯?」张恒猛然回过神,发现凯琳小姐已经站在自己面前,和蔼的微笑。「讲台就交给你了。」「什么?」张恒惊恐地瞪起眼睛。「我已经向大家介绍过你了。」凯琳小姐低声提醒,「现在,你可以上讲台了。」「欢迎张教授!」一阵掌声传来。也不知道,怎么就站到了讲台上。原来从讲台上往下看,对上学生们的集体视线,感觉这么恐怖——比被抓进审讯室,铐在问询椅上还恐怖!从前在教室外探着小脑袋看爸爸上课,完全不是这样的。爸爸总是那么优雅,从容,站在讲台上,就像站在最舒服的地方。他喜欢先用粉笔在黑板上勾出一堂课的大纲,然后侃侃而谈,说到重点时,会回过身,在黑板上把写好的大纲里的关键字画一个漂亮的圆圈。仿佛这个动作,能让这些重要的字浇灌在学生们心上。张恒站在教室外,倚着墙安静地等,等下课铃清脆的声音,等爸爸夹着讲义从教室里出来,等爸爸笑着把他抱起来。学生们经过爸爸身边,轻声和爸爸说张教授再见,目光里充满尊重。张恒被爸爸抱在怀里,觉得很骄傲,爸爸是世界上最值得尊敬的人。「张教授,你家小恒又来等你下课啦?」「是啊,怎么说都不听,放了学就爱往这跑。」爸爸的同事逗他,「小恒,你爸爸说你是个历史小神童哦。你知道历史上著名的明君李世民,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吗?」「知道,是通过玄武门之变。」稚嫩的声音,有板有眼的回答。「张教授,你儿子简直和你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长大了一定又是一个张教授啊。到时候我们就要叫老张教授和小张教授喽。」爸爸抱着张恒,在他的小脸上慈爱地亲了亲,开朗地笑了。「我也希望他能对历史和教书有兴趣。不过,小孩子的未来,还是让他再长大点,自己做主吧。」不!不要长大!长大就会知道人生有那么多无奈,就会知道除了敞亮的教室和干净的课本,还有肮脏的狭窄的小巷,有人会像脏兮兮的野狗一样抢夺食物,不惜让鲜血染红双手。张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洪黎明又在玩,这次,他认真地玩了一个新游戏。把张恒送到这里之前,还悉心进行了一番包装,崭新的鞋袜衣服,新剪的短发,连十指都精致地修饰过。修长的白皙的手,看起来就像那些有教养的人,指甲里别说曾经沾过的鲜血,连一丝灰都不见。干净得令人刺目。「教授。」下面忽然有人说话。张恒把目光从自己的手上挪开,抬起头。说话的坐在第二排的一个男生,「教授,你要在上面站多久才开始讲课啊?」学生们都好奇地打量着张恒。凶神恶煞的黑道分子的怒视,张恒早就能面不改色的迎面直对了,可这种貌似无害的好奇的打量,却让张恒心里猛地一阵畏惧。「可能是第一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