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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回到了那片岁月,他的母亲比他见过任何一个其他女子都好看,她总是淡雅柔和,不紧不慢,她的眉目中总是有些哀戚,笑容总是浅浅淡淡的,在漫长的等待中,她的生命在她仅仅二十有六就被消磨到了尽头。齐云若抬起头来,对李琛道:“王爷,我和圆圆jiejie说好了,今晚去他们家,见阿成哥和他们的三个孩子。”李琛点点头,“好。”过了一会儿,齐云若着急道:“王爷,我都忘了,您身上真的没事儿么?伤口没有裂开吧?您胸口还难受么?”李琛无奈道:“我说过了,我真的没事了。”齐云若去把李琛拉到床上重新躺下,问道:“您早上有没有喝药粥?”“在瞿擎那里用过了。”齐云若这才放下心来。李琛看着齐云若,心里有些柔软,在紫阳伯府刻意的忽视和淡漠下,小齐没有读太多书,也没有习过武,可是他做事很认真,在王府的时候,那些吃力不讨好的管家事宜,完全没有好处地在墨莲院誊抄礼册,行军时候他睡得极浅,自己一有动静他就能起来,打回来的水总是温热正好,自己忘记时间的时候会提醒自己,端饭回来......小齐心思细腻,为人聪慧,今日看到水氏女对自己的目光,李琛才觉得,让小齐一直在自己身边伺候是不是折了他的翅膀,如果给他更广阔的天空,他是否会走到很远的地方?李琛想起季桓,季桓是带着目的来的,又得偿所愿归去,小齐不是,他生活在狭小的环境里,十五岁,还是不懂事的年纪,等他越发长大,懂得自己以后寸步难行,会不会怨恨自己呢?以前是他没有机会,自己如果给他这个机会呢......李琛心里隐约有了一个打算。晚上,水圆圆来见齐云若,李琛避开了,齐云若出了营地,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眼前一亮,兴奋喊道:“阿成哥!”董成上下打量他,欣慰道:“少爷长大了。”齐云若有些不好意思,“阿成哥,圆圆jiejie,你们不要再叫我什么少爷了,你们叫我名字就好。”水圆圆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笑着点点头。董成已经是官身,落了军籍后分了一套宅子,有三四个仆人伺候,他的两个儿子看着都很精神,小女被老mama抱出来见了见人,就给抱了回去。席上只有三两个热菜,还热腾腾地冒着热气,齐云若心里暖暖的,董成和水圆圆都温和地看着他,齐云若鼻翼有些酸涩,董成的大儿子好奇地看着他,齐云若揉揉他的头,想着自己已经是长辈了,不能露出软弱来。董成给他倒了一杯酒,他已经听妻子说了一些事,有些不可置信,却想不出什么办法可以劝他离开淳王。水圆圆柔和道:“我在家中无事,便和军医所刘大人说好,有需要的时候就去帮忙,我们夫妇受司将军助益良多,阿成哥守护关口,我也不能像别家官太太坐享安逸,我今日回来后不断想,万幸我今日去了,若是以后遇不到,今生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齐云若笑笑,举起酒杯,小小抿了一口,入口仍是辛辣无比,轻叹一身,齐云若道:“我知道你们在担心我,可是事情不像你们想的,王爷从没有逼迫我,这次也是我情愿跟来。”水圆圆冷声道:“可是紫阳伯真的不是什么东西,当年姑娘离世,留下多少珍宝,那些钱财足可以叫少爷富裕一生,余泽三世,他们发卖了我,赶走了阿成哥,我在去西北的路上就安慰自己,日后把你分家出去,不要他们一两银子就是!紫阳伯真有脸把一个大好男儿当做嫡女的陪嫁送出去!”水圆圆后面的话齐云若没有听清,他愣愣道:“我母亲留下了很多珍宝?”水圆圆严肃地点点头,“姑娘离开知雅楼的时候,带着的金银首饰、翠玉宝石就值几万两,姑娘没有依靠过齐肃萧一天,而是自己置办了两家铺面,一家经营经营米面,一家经营衣料首饰,都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齐云若一时茫然,他想起幼时在青枝胡同的院子里,母亲穿戴总是精致好看,她曾戴过的一串青鸾衔九珠赤金步摇,珍珠浑圆透亮,母亲走路的时候,垂珠一步一摇,她腰间戴着一挂白玉的禁步,随着脚步,佩环泠泠作响。母亲爱斜倚在榻上看书,她身后的屏风绣艺巧夺天工......他那时脍不厌细食不厌精,母亲毫不吝惜地用最好的锦缎给他做衣裳,他出门打不过那些大孩子回去哭诉,母亲给他用金弹珠打树上的鸟......往事一幕幕回到齐云若眼前,他想起自己刚去紫阳伯府的时候,被紫阳伯随意扔进一个荒弃的小院子里,每季两身棉布衫子,冬天最冷的时候裹着棉被在躲在床上冻得瑟瑟发抖。他以为母亲的钱是紫阳伯的,紫阳伯把那些都收了回去,他今天才知道,原来并不是那样,他的母亲,是留给他很多财富的。那些东西呢?......蓦地,他想起齐霓裙出嫁时候,他被叫去给齐霓裙整理嫁妆册子。“赤金青鸾吐珠步摇一支、嵌玉蝶恋花鎏金步摇一支、白水晶牡丹步摇一支、金嵌五色珠宝点翠长簪一支。”“白玉百珠禁步一挂、红玉金珠禁步一挂。”“苏绣四季鎏金檀木炕屏一套......”母亲的东西......为什么变成了齐霓裙的嫁妆?齐云若离开董宅,水圆圆有些不放心地跟着他出来,齐云若失神地走着,抬头的时候却看见不远处一个熟悉身影。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李琛提着灯笼,微笑着看着他。水圆圆停住脚步,齐云若走过去,李琛对水圆圆道:“你们久别重逢,也许会吃酒,小齐酒量不好,我怕他走不得路了,故而过来看看。”水圆圆面无表情地福身道:“军妇替少爷谢过王爷。”李琛没有理会她语气中的不客气,问齐云若道:“你怎么了?我看着脸色不好。”齐云若强笑道:“喝了些酒,有些头疼。”李琛没有继续追问,对水圆圆道:“夫人留步,我们告辞了。”说完,就扶着齐云若转身离开。齐云若被他扶着,思绪慢慢放空,等到回去他和李琛原来来营地中住的屋子,李琛点了灯,他才反应过来。李琛把齐云若按在床上做好,自己坐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脸,问道:“你们说了什么?”齐云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