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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前时,他觉得自己眼睛花了。退了一大步,又退了一大步,然后,仔仔细细地瞧了又瞧,他终于下了结论。但,这一切会不会太巧?新任的龙骧将军府竟然就在尚书府隔壁,仅仅隔了一道墙?别过头,正好对上站在另一头的韦尚书,新任的尚书大人望着他,给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微笑。想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与韦尚书的心思,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刚好的事?高轩昂摇头,才走进大门,便听见宅子深处传来几声巨响,他跑过去一瞧,竟然看见有几名工匠正在拆墙,随着砖头一块块落下,方才正在门口与他相望的韦尚书就站在那里,对着他笑。见状,高轩昂眨了眨眼,转头便走,韦曦走过那道不存在的墙,轻轻松松的过府一游,极其亲昵地跟在他身后,开怀地拾起高轩昂的左手,交接的银环清亮地响着。韦曦凑了过来,在他耳边轻道。「生气了?」高轩昂别开头,但韦大人已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没用小孩,现下的他就像橡皮糖一样,一旦沾上,一辈子都甩不掉。高轩昂白他一眼。「都已经住在隔壁了,何必把墙打掉?」顶多开个门就是了。「住在隔壁有什么好?我日日夜夜都想同你一起。」韦曦转身,大手一揽便将人困在怀里。「再说,我的就是你的,迟早都得把墙拆了,不是吗?」高轩昂被他瞧得没办法了,嘟哝着。「就算如此,你也得先告诉我一声。」韦曦点头。「是我不对。」他啄了他一口。「墙拆了之后,我打算在上头建一栋书阁。」高轩昂原来就是个爱书人,听他一说,眸子都亮了。「真的?」「真的。」韦曦又亲了他一下。「待书阁建好,我便请将京城、江州、交州你我旧有的书籍全搬来,你说好不好?」高轩昂开怀地笑了。「好。」「所以,你不生气了?」高轩昂亲了韦曦一口。「我本来就没生气。」他又不是不知道,赐一间府邸或是两间府邸对他们而言,那有什么差别?「就算墙没拆,你还是会住在我那里。」现下只是从爬墙变成经过。韦曦一听,开心了。「那当然,因为我们是夫妻,既是恩爱夫妻,那有分房的道理?」「还真能说。」高轩昂将他的手拨开,同韦曦在两座宅子里走看。工匠们动作极快,一个上午便将墙拆了,两座相连的宅邸变成一座,随便走走都很累人。高轩昂很快便决定了自己日后的住所,韦曦一切由他,日日夜夜与他在将军府同进同出,要不是尚书府是皇上所赐,也许就把尚书府的大门封了。韦曦与高轩昂在京城都没什么家人,也没有太多仆众,广大的宅邸对两人来说,变成了他们专属的秘密花园。那段还来不及展开的孩堤岁月,在这个小小世界里得已完全。虽然两人还是忙个不停,可夜里相偎,总是开心。有一日,高轩昂就要睡了,韦曦忽然问道。「小天,皇上已经将当年的一干人等除罪,赦免了圣火教,为何你不愿回归旧名?」高轩昂依在他怀里,轻道。「夫君非大器之人,一向吝惜与他人分享,既然如此,将骆天行这个名字送予夫君,由夫君一人独享不好吗?」旁人听见这个可要生气,但韦曦反而开心起来。「可我不只要名字,连人都要。」高轩昂娇媚地瞧了他一眼。「不是都给了吗?」韦曦听了,对高轩昂眨了眨眼,一付不解的模样。「我还想。」高轩昂起身,将被子扔到他脸上,但韦曦利落地躲过,将人牢牢抓住。见状,高轩昂瞇眼。「奇了,论武功,我们不是平手吗?」为什么每一次都被韦大人吃得死死的?韦曦对他轻笑。「也许,不是夫人不敌我,是夫人也想。」高轩昂咬牙。「你确定吗?」韦曦抓住高轩昂的左手往两人身上去。「我确定。」感觉到自己与他的变化,高轩昂脸颊发热。「我明早还得早起。」「我会轻点。但,不足的地方,明晚补给我。」不待高轩昂捶人,韦曦以唇封缄,两人身心相拥,再无其他。*****秋天将至,天黑得早。与在交州时相反,韦曦总在公忙之余到建威营门外等人,但要是晚了,高轩昂总会自个儿返家。韦曦从来未曾怪他,反而为自己的晚归不好意思。那一日,高轩昂离开建威营时,没见着韦曦,正有些落漠,却意外地看见了树瀞和欧阳漠。「右使。」高轩昂嗯了一声。「树瀞、阿漠,好久不见。」树瀞朗道。「奉左使之命,请右使前往非凡门京城分舵。」所谓的非凡门京城分舵说穿了便是景王府。天底下也只有一个七皇子敢将一个好好的景王府改成非凡门的京城分舵。想来要不是看着太子的几分薄面,应该早就将景王府的牌匾拆了。走进大厅,不只钟宁,傅太医和杨长老也到了。不等高轩昂一一拜见,钟宁开口。「你都准备好了吧?」甩出手里的天蚕丝,直勾勾地扣在高轩昂手上,就见钟宁沉下眼道。「这几日是关键时刻,我备下的药务必准时吃下,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下床,有什么该说的该做的,一一了结了吧。」高轩昂先是点了点头,一会儿又道。「敢问左使,先前至交州相助,真是宗主所托?」「你想说什么?」高轩昂浅笑。「宗主一向把我当成亲兄弟,当然会为我担心,可,这份担心不至如此,怕有另一半是他人所为。」钟宁反问。「何人所为?」「韦曦。」「你如何知道?」「我与韦曦纠纠缠缠了一辈子,我懂他不亚于他懂我。」高轩昂轻道。「我猜想,我爹娘准是告诉他我的病情,他担心不过,才会将左使请来交州为我治病。」钟宁失笑。「你与他倒是心意相通。」心意相通吗?肯定是的。但就是因为心意相通,才会不舍他为了自己将要做的那些蠢事。高轩昂揉起指间,极其用力地揉着。「左使出手相救,恩重如山,我原不该再有别的心思。可,我这病况自己心里有底,倘若我不治,能否代为瞒着韦曦?」钟宁看着他,凉凉地道。「你要他什么都不知道,日日夜夜念着你,大街小巷找着你,过这一辈子?」如此的景象让高轩昂沉下眼,眸子闪烁。「直至今日,他仍将我的伤当作自己的错,我不想再让他受罪了。」「你以为他这样就不受罪了吗?」钟宁摇着头。一时无语。曾经在生死里挣扎几番的自己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