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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室内的光,男人的身体氤氲着一圈光环,格外温暖:“傻子,机票这么小的事也纠结了整晚,我当你是要求婚呢。”万尺高空的夜景之上,他弯身凑近耳边说:“别客气,只要是我能送得出的,你都可以提哦。”……一个大胆的臆想倏然浮上心头,将他的脸颊都烧红了。他猛的甩甩头,拍了拍燥红的脸颊,不敢再深想下去。他怕那是一个虚幻而美丽的彩色泡沫,轻轻触碰便破碎。但是他又激动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冲去跳蹦极,冲着天空大地狠狠大喊出声,现在的他快要憋出内伤了。他得宣泄出来,他必须得说出来,无论结果如何,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去告诉那个人,多一秒都不能等。内心被一股冲动支配,他拿起手机,手指不作犹疑的点开“乔郁北”的微信对话框,径自输入:北哥,作为你一直不回复我的惩罚,我下面开始要讲一些可怕的话,请你做好心理准备。他起床,走向书柜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一边思索一边按下:[微信]林睦:那天你问我,我暗恋的人是谁。我现在决定告诉你。指尖在轻微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写道:[微信]林睦:我想让你知道——无论是身披荣光,还是跌至泥潭,在我心中他依然是五年前那个告诉我,“唯一能真正击败你的,只有丧失斗志,软弱无能的自己”的人。还是我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王者。[微信]林睦:这句话我珍藏至今,如今与你共勉。[微信]林睦:另外告诉你,他是个男人,恰好是我喜欢的类型。如你所知,我暗恋了他五年。[微信]林睦:[图片]他发送了一支钢笔的图片。发完这些后,他从未有像这一刻这样紧张过,他牢牢盯着手机屏幕,密切关注随时可能会弹出的信息,时间的流逝变成了一场酷刑,一分一秒的将他凌迟。一分钟,两分钟,半小时……手机那端,静默不语。他是还没看到了?还是……一个小时了,自己一番掏心掏肺的话语犹挂在上面,看着有些可怜。林睦一颗guntang的心慢慢的冷却下来,他抿了抿嘴唇,自嘲一笑,将捂得满是汗的手机放回兜里,转身穿鞋上班。成年人的残酷就在于,无论你今天心情如何,都得戴上面具照常上班。谈话声与脚步声交错的职场里,他像平日那样忙碌着,他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得出他面具的裂痕,他已经不在乎了。手机一整天都很安静,像在无声的嘲笑他的一厢情愿。一头热的告白发出去十个小时了,对方肯定已经看见了,自欺欺人的借口再也站不住脚。……我是不是造成他的困扰了?因为这个猜想,林睦的胃紧缩至疼痛。那不是他的本意,他不想给对方徒增烦恼,也不想撤回,因为他发出去的每一个字,均来自他的一片真心。但是这世上,不是所有破釜沉舟的勇气都会有回馈。他……算是被拒绝了吗?下班高峰的地铁,还是很拥挤,他站在车厢中单手握住吊环,垂下眼睫低头不语的身影在疲惫的人潮中毫不起眼。这座城市仍然在车水马龙的流转,并不会因为某个人顾影自怜的心情而停息。也许人生来就是孤独的,如同地球孤零零悬挂于宇宙,那些微小的哀愁,只能藏于心底,在夜深人静里独自品尝。走出地铁,夜幕已然降临,他踩着沉重的步伐,垂着头慢慢沿着路边走,第一次觉得归家的路太过漫长。走至小区楼下的小树林,他只顾看脚下的路,不小心撞到了别人的肩膀。“啊,抱歉。”他出声道歉,仍自顾自向前走。“哎,这位小哥,钱包掉了。”被撞的人从后面喊住他,话音里依稀透着揶揄。“咦?”林睦心脏停跳一拍,霍然回头。——多日不见的乔郁北风尘仆仆的站在他身后,脚边摆放着一个旅行箱和登山包,他穿着舒适随意的棉质衣裤,两袖挽起露出肌理分明的小臂,胸襟的扣子被解开了几颗,可以看见内里一小截白色背心,悠闲又充满男人味。夜色之下,他的面容稍显疲惫却又不失俊朗,眉眼舒展,定定杵在那里望着林睦,笑意从眼底蔓延开来。林睦呆若木鸡,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一整天在人前的故作平静,不断给自己做的心理建设,被映入眼帘的画面轻易击溃了。从没想过,会在这时见到他……他用力眨眼,激动的咬住细细颤抖的嘴唇,仿佛他才是那个跋山涉水的旅者,终其一生终于见到要找的那个人站在灯火阑珊处,那一瞬间,所有经历过的孤独都得到了补偿。每当他感到最彷徨失落的时候,这个人总是能出现在他面前,给他带来救赎。他原本以为,失而复得的惊喜,千里之外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这种电影般的反转不会出现在他身上。他不长不短的二十四年间平凡惯了,每天重复着乏善可陈的步调,爱上乔郁北是他做过最近乎幻想的事。林睦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无法抑制的发热,一天下来情绪大起大落,再使几分力他真能当场哭出来。乔郁北走过去,双手捧起他泫然欲泣的脸,柔声逗他笑:“怎么?钱包真掉了呀?”林睦一双泪目望着他,声线颤抖:“北哥……”乔郁北见状,伤脑筋似的叹息,“别哭,我躲着你是我不对,因为……”话音一停,咽下所有辩解,“这次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听话,不哭了。”似乎是被人哄着,林睦宛如在梦中,也觉得男人哭唧唧挺难为情的,于是整顿心绪,眨了眨眼轻声应道:“我、我不哭了。”乔郁北瞧了他一眼,这才放下手,改而双手抱胸,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那么——你现在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说吧,我听着。”林睦目光茫然:“说什么……?”乔郁北挑眉,好整以暇睨向他:“你五年的暗恋对象就在眼前,你没什么想要说的吗?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一支钢笔也能宝贝成那样的人,不正是你吗?”遮羞布一下子被掀开,林睦刷的整个人都被染红了,羞耻得头顶都能冒出烟来。什什什什么啊,这个人真是,真是……真是懂得如何让人羞惭欲死。面对面告白什么的,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我……”林睦才抖着音挤出一个“我”字,忽然瞥见附近有一个下楼扔垃圾的路人好奇的朝这边张望,不禁截断了话头。期待中的告白被打断,劳顿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