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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乐殊走过去,叶文彬替一位大婶称完金针菇的重量,大婶提拎着塑料袋兴冲冲扭臀走了。叶文彬边忙活边和他搭话:“过年了,陈凡呢?”乐殊摇摇头,面上的表情依旧寡淡,好像他生就缺乏面部神经似的,“他......回北京了。”乐殊小声道。叶文彬没听见他的低语,因为他正忙着算账收钱。乐殊找了张石凳,有头顶的棚子罩着,他裹进大衣坐上去。冰冷刺透厚厚的布料,乐殊打了个哆嗦。叶文彬一个人守着摊子,人只有越来越多的份,大冬天的,叶文彬额头忙出汗。乐殊坐了一会儿,将装糖果那些的袋子小心翼翼搁在石凳边。他上前主动帮叶文彬递塑料袋、算钱、收钱、找给对方。乐殊面色淡淡的,叶文彬忙碌间好奇地看他一眼,他并没有从他身上捕捉到一丝一毫的不甘愿和厌烦。他迫于别人的压力打过乐殊,但现在,乐殊正帮他的忙。从早上便一直忙到了中午,一丝空闲休息时间也没有。一点过那会儿,叶文彬拉住乐殊整理菜摊的手腕,朝他笑了笑:“我姑姑来了,我们去吃饭吧,我请你怎么样?”乐殊没反对,他平静地点头,想起忘了点东西,才走到石凳边,却发现他买的零嘴都不见了,石凳边空空如也。少年愣愣地僵立,良久转身朝正等他的叶文彬走去。叶文彬家就在距离菜市场不远处的破楼里,粗糙斑驳的墙面画上一个大大的拆。两层平房有一半已经坍塌了,院子门口种了一棵枇杷树,叶子掉得精光。光秃秃的枝桠孤单地翘立,树下接了水龙头,水是从井里用泵抽出来的。叶文彬走过去洗了把手,扭头看乐殊:“来洗洗?”乐殊便将两只手凑上去,那水冰凉如刀子,化进皮rou里,冰冷的刺痛从手掌递延至全身。乐殊耸动鼻尖,蓦然打了个喷嚏。叶文彬哈哈笑:“有人在骂你呢。”大概是范家父子吧。乐殊没多想,收回手,空气干冷,他的两只手冻得通红。叶文彬率先走到楼梯口:“来吧,没什么好招待你的,我做点菜,你想吃什么?”乐殊僵愣了会儿,在确定叶文彬不会朝他动手之后,他跟随高个男生走上二楼。两室一厅一个厨房,水泥墙面没上涂料,地板也没贴板砖,地面还铺了曾浅浅的灰。几把木椅,一台灰尘蒙顶的电视机,电视机放在矮木柜上,旁边一张全家福。乐殊找了张板凳坐下,他听见靠里的卧室门后高亢的女人尖叫声。叶文彬脸色黑成了锅底,但他或许习惯了,打开电视随便翻到一个台,然后将音量开到最大。终于掩盖过那里面的声响。乐殊不太喜欢嘈杂的地方,环境的分贝过高,他就会有种晕眩感。仿佛声波一遍遍滤过大脑,弄得他整个人都晃晃悠悠,天旋地转。但叶文彬这么做显然有他自己的理由,乐殊不好说些什么。他拉了张凳子默默距离电视最远的的地方,叶文彬进了厨房。没多久油烟味飘进客厅里,弥漫着,乐殊呛得直咳嗽。他抹掉眼角的泪,眼眶鼻头微红。幸好叶文彬手脚麻利,没多久功夫几道小菜上了桌,油炝菠菜,番茄炒鸡蛋,土豆rou丝,酸菜豆腐汤。油水不多,鸡蛋和rou丝不仔细翻找便寻不出来。叶文彬微赧:“不好意思啊,平常我就吃几个馒头混点泡菜,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乐殊摇摇头:“谢谢。”叶文彬怔愣,他笑了下拉开板凳坐在乐殊对面,圆木桌腿锯过几截,这会儿显得有些矮。乐殊端着碗,弯腰夹菜放进嘴里,面色平淡,只安安静静地嚼巴菠菜。“之前我打你......”叶文彬突然说,他似乎羞于启齿,于是低下头,筷子在隐隐泛黄的米粒里戳弄,终于在对面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下开口:“对不起啊。我也没办法,要不然他们就要弄我。”“没关系。”乐殊嚼巴掉菠菜茎,咽了一口上下牙合力碾得细碎的白饭。叶文彬笑起来,他摸摸鼻头,讪笑:“不过现在有陈哥罩你,那些人不敢把你怎样。”这话像是某个程序的启动符,乐殊的神情rou眼可见地黯淡下来。叶文彬放下碗筷,慌张道:“怎......怎么了?”乐殊又咽了口饭,嚼着嚼着,又觉着寡然无味。“他回北京了。”乐殊嚼巴掉最后一口米,起身收拾起叶文彬面前的碗筷,朝油污满布的帘子后,所谓的厨房走去。叶文彬哦了声,也不知触动了对方心里哪一块的伤心事。索性男生也不为矫情的小心思多放精力,想着过一会儿就好了,自然而然走过去拍拍他肩膀:“一个人多爽啊。”乐殊没说话,叶文彬当他是默认。两人正处于诡异的寂静状态时,卧室门啪嗒开了。一个长发女人走出来,她身材肥硕,额头直冒油光,唇厚,不知涂了多少层口红。叶文彬站在乐殊面前,浑身颤抖。那女人看也不看他,朝门口走去,途中嫌叶文彬挡道,将他狠狠推到旁边。叶文彬趔趄两步,身后的乐殊接住他。女人露出个嘲讽的笑,朝屋里的男人说:“明天我老公回来了。”“成了,等他走了再说。”男人一开口便能听出他是烟嗓,声音沉厚粗重,像头牛学会了人类的语言。那不是全家福上的女人,乐殊默默地想。叶文彬走到门边,他双腿双手直打颤,面上微不可察的扭曲,眼底流露出害怕和愤怒。乐殊静静地站着。叶文彬尚未在门口站稳,便着了男人一拖鞋底子,塑胶底,挺硬的。叶文彬脸整个红了,鞋板印与苍白的脖颈相比愈加明显。“留饭了吗?”男人沉声问,叶文彬一开口,整个调子都扑簌簌地抖:“没——没有——你不吃馒头——”“兔崽子,你抄了菜还蒸了白米。过来!”男人怒喝,叶文彬双腿微曲,脊背佝偻着,艰难地挪过去。这姿势足以说明他对男人有多害怕和恐惧。“今天赚了多少?”男人懒洋洋地问,叶文彬头皮发麻:“不......不多,八十六块。”“买酒了吗?”“没......没有,家里要交水电费,mama说她要回来,我想买些年货屯着。”“去你妈的!”男人暴露,从床上蹦起,朝叶文彬拳打脚踢,犹嫌不够似的,还要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啤酒瓶照着叶文彬脑袋砸下去。叶文彬大概已经被训练出来了,反应异常敏捷,他紧紧护住脑袋,酒瓶砸中右胳膊,啪嗒碎裂。叶文彬感到小臂的骨头或许已经像玻璃瓶那般碎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爸爸——mama要回来了——”叶文彬连哭带嚎。“管老子屁事!那个臭婆娘,老子当乌龟把她儿子养大了,她他妈跑了!回来个屁!想离婚?没门!”门内传来叶文彬的抽泣声,乐殊握紧拳头,半天,眯起眼睛又睁开。他冲进去抓住叶文彬,终于见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