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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超然物外到眼里看不到任何欲望,就连正常人对美食美好事物那种喜欢的眼神,他也很少从他师父眼里看到过。师父好似真的置身“世”外,只有在看他们时,眼里稍稍有尚在人间的暖光。所以,师父到底为何要让他和小师弟入世?春信君和方清臣都说过他的姓“何”与“贺”的问题,春信君说见过无良子,那么,有没有可能师父其实是姓何的?五十多年前,有哪位大能姓何?解惊雁在温泉阁外见到对他抱臂而笑的小师兄,一整夜的奔波和孤冷全化在那笑里。他假装看不见小师哥有些红肿的唇和沁血的唇角,刻意不去看小师兄不整齐的对襟、欲盖弥彰拉高的衣领以及略显潦草的衣带,在确认了小师兄露出来的皮肤皆无伤痕没有任何打斗迹象之后,解惊雁万分无奈地认定自己方才闯禁制绝对是自作多情,不仅自作多情,还打扰了小师兄的好事。他一时宭成个大红脸,说话也不太利索了,像有什么烧了他尾巴似的,他有些仓促地道:“宗祠里没有秦家长姐画像,连秦家长姐当年的闰房都被焚骨阵焚毁,所有东西化为灰烬,连尸骨都没留下。”说完便像避难似的逃开了。留闷声不吭的杭澈和不知说何是好的贺嫣尴尬地站在原地。半晌,贺嫣才望望天,望望地,再望望西厢房的门道:“那个……你……还睡么?”杭澈目光扫过贺嫣拉高的衣领,平静地拧开目光。贺嫣虽问还睡否,其实已有打算。他还要确认一件事:“这别苑禁制有古怪,你昨晚睡时,有没有梦到什么?”杭澈闻言,脸色一沉,向贺嫣投去探询的目光,两人目光一触即分,杭澈立刻知道了贺嫣昨天有做古怪的梦,贺嫣也知道了杭澈一定也梦到了什么。所以这个别苑古怪不止一处温泉阁,他们若再住下去,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贺嫣先道:“我们回月黄昏吧?”杭澈:“好。”分头行事,杭澈去整理东西,贺嫣去叫醒小师弟。解惊雁顶着一脑袋金星被小师兄拉出屋子,他已经一天一夜没睡,又经历了剧烈的情绪起伏,破禁制时有稍稍受了点内伤,刚才把自己闷到被子里好不容易闷迷糊了,这会又被人强行叫醒,他双眼通红无奈地望着自己的小师兄,有些可怜地唤了一声:“小师兄……”贺嫣立马缴械:“送归拿来,我御剑带你回去。”解惊雁立刻展颜:“好。”小师兄以前心情特别好时会主动御剑,解惊雁“纵逝”出师以来,小师兄便再也不肯在他面前“丢人现眼”,解惊雁已经很久没有乘过小师兄御剑,一听小师兄要带自己飞,他立刻就精神抖擞了。解惊雁骨子里那股逍遥的性子最像无良子,决定事情很快,忘记烦恼也快,等贺嫣带着他飞到杭家,解惊雁已经想好了今后要怎么做。在共剑路上,解惊雁告诉贺嫣:“小师兄,我要去找他。”贺嫣完全同意:“我陪你去。”说着便抓过解惊雁手腕,捏上脉门,指尖血红的灵力缓缓地注了过去。这是他们师兄弟间特别亲密的举动,从前解惊雁受伤时,贺嫣经常这么给他输灵力疗伤。在以前,这种时候师兄弟还会打趣地说点什么,可换到眼下,解惊雁蓦地脸上一热,偏开了头,再又小心地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小师哥,颇有些无语地望天。继续之前的话题,解惊雁道:“不必,我一个人足够。”贺嫣:“要记得回来。”“不得夜不归宿是吧?我知道的,每天都会回来。等小师兄拜完堂,我便回无良谷。”贺嫣:“……”小师弟已经会拿话噎师兄了啊,真是长进。解惊雁又道,“小师兄,你和小师哥快能拜堂了罢?”贺嫣莞尔,难得有些羞涩的神情道:“应该是快了吧。”贺嫣没有阻止解惊雁去找严朔,是因为阻止不了;而且就眼下的局势,若解惊雁能把严朔绑回来,也算功德一件;再者,贺三爷没打算让小解爷一个人出去,下回他这个当师兄的,无论如何得跟着。贺嫣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大多数时候乐意当一个看戏的人,可那冀唐若真用变种的招魂术害人,坏他招魂术名声,贺嫣便要管了。一次管两,把严朔的事和冀唐的事一并管了。他还要去会会楼兰君,问问有关秦家长姐的事情。说起来,他这个重生以来一直不掺和凡事的人,最近要忙的事儿挺多。再多事也得睡足了办,折腾了大半夜,已近凌晨,眼下最要紧是睡觉。月黄昏主屋,杭澈坐在桌边等那位跑去哄小舅子的夫人。贺嫣到门口,四目相对,不由自主两人皆尴尬红了脸。清醒过来,不见面时还好,一见面某些话某些事,便自动浮现出来,实在是太尴尬了。杭澈尴尬的表现是不发一言,贺嫣的表现则是搜肠刮肚地找话说,像个十几岁刚初恋的男孩子一样,在心上人面前手忙脚乱。贺嫣阖上门,转身的工夫已想好接下来应该如何,他刚要坐下,杭澈便站了起来。贺嫣原以为以林昀的害羞,必定是得先秉烛夜谈,聊聊前世今生,再谈谈理想啥的,然后等气氛对了,他把人哄顺了再往床上带。谁知杭澈先他一步,抬脚便往屋子深处的大床走。贺嫣的计划全被打乱,他有些疑惑地道:“你……今天不睡木榻了?”“为夫与夫人已有肌肤之亲,何必再分床。”贺嫣也不知自己是过于敏感,还是杭澈刻意加重了某两个字的音节,他莫名觉得“夫人”两个字很是意味深长。贺嫣咽了咽口水道:“那个,林昀,你真的对我……”杭澈打断他:“叫我遥弦。”贺嫣发觉杭澈似乎不愿意多提自己林昀的身份,其实他也差不多,要让他以梁耀的身份对待眼前披着杭澈皮的林昀,确实特别奇怪。他还在斟酌措辞,那边杭澈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