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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咳咳,主公,我……坐至案桌前的男人又笑了,与书房的纸张墨砚、卷帘书画,模糊成了一个不真切的幻影,唯独那双浑黑的眸眼分外清晰,掺杂着复杂、犹疑与无谓的叹息。——我稍后遣人备上一份厚礼,若先生打算回去,顺道帮我一同交予楚伯父,他……会喜欢的。“先生?先生?”焦急的喊声将楚淮青唤回了神,楚淮青苍白着一张脸往上看,是秦策与谢穷酒不掩担忧的表情,以手撑额,强行定神道:“我没事,许是一夜未睡的缘故。”律川风在后面仰着脖子朝里看,没能挤进来。“先前便看你神色不对劲,没想到比我还会糟蹋自己。”谢穷酒佯装生气地将他拉去榻上坐下,又满目严肃地与他对视,“殿下说得没错,我也不赞同你立刻回京。襄阳王此举定是想逼你自认身份,以定欺君罔上之罪,他们虽被关入大牢,但总不至于近期便有性命之忧,你若赴京,少不及顷刻便被剥皮拆骨。”“穷酒,我不会……”“知晓你这个心脯子极软的大孝子,此刻必是担忧至极。”谢穷酒叹了一口气,“但对方摆明了就是引你上钩,你总不能傻愣愣地迎上去吧?”楚淮青完全愣住了,不发一言地看着长吁短叹的谢穷酒。孝?——怎么了小淮青,摆出这么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啊,谢先生…..我没事,只是在一件事上有些犹豫。——嗯?犹豫什么,快说来听听,看看我谢某人能不能帮你这个忙。——昨日家里来了信,家弟说父母亲身体不好,念想我了,想让我回去看一看他们,但我如今这个境地,如何能去?——这有什么好犹豫的,对了,主公怎么说?——主公说,我若想,回去看看也无妨。——……他同意让你回去?——嗯,还准备了礼品,让我代他向父亲问好。——……准备了东西给你父亲?——是的。——……你是很想回去的罢?——毕竟父母亲害了病,而且当日未曾留信便擅自离家,本就是我的过错,我…..很想回去看看他们。——……——谢先生?——你太孝顺了,小淮青。清色长衫的人揉了揉楚淮青的头发,清明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却转瞬消散无影,冲着尚在犹疑中的楚淮青洒意一笑。——想回去,便回去罢。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楚淮青只是救了秦策一命,所以秦策救了楚淮青一家,已经算是偿还,云城信奉时间创造爱情,相互磨合才会擦出火花,所以秦策因为被救就一见钟情什么的不可能有啦_(:з)∠)_而且他们当时才几岁,毛孩子有没有!回忆杀发生在秦策还未喜欢上楚淮青,楚淮青尚且残留着一些天真想法的时候楚国公是忠烈之士,但还没到坑害自己嫡长子来表达忠诚的地步,秦策看好楚淮青,虽有重用对方的想法,但他同时也明白家人是楚淮青不可抵抗的死xue,于是乎就把楚国公给收买了,要楚国公将楚淮青‘卖给’乾宁帝,绝了楚淮青对家人的念想。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楚国公自然是答应了。谢穷酒看穿了这一切,但他没有阻拦,原因很简单,与秦策步步维艰走到现在,他们的心性早已被磨得凶狠冷漠,既然使用计策能招纳一个有不俗能力、忠心耿耿、且带有些小天真的谋士,为何不去做?毕竟那时候的他们和楚淮青还不算熟。楚淮青当然不会傻到交战之中还屁颠屁颠地跑去敌方阵营瞎溜达,他很想家人但也在犹疑其中有没有陷阱,不过终究架不住信任的两人都劝他常回家看看。然后就这样了_(:зゝ∠)_本来要双更( ̄ω ̄;)云城玩疯了想起码字时一看时间,哇,十点了!然后...我明天补吧(T▽T)第八十二章想要压下的悸动往往是愈想愈多,被俘长安的回忆不受控制地穿插在楚淮青面前,搅得他满脑子都是浆糊,根本无法如往常一样理智思考,等楚淮青回神之时,试探的话早已出口,苍白无力的面色成了最有力的伪装,让他看起来正如众人所想的忧家心切:“父母亲身临险境,全是因我而起,我又许久不曾归家,如今着实念想,我…..”秦策心中一痛,忙道:“思念父母乃人之常情,我理解先生,但现在正值乱世之期,纷乱不断,何况有襄阳王在一旁虎视眈眈,先生想要面见楚国公,也得等到有万全把握才是。”谢穷酒同样想劝,但却在下一刻极其敏锐地发现了楚淮青态度上的不对劲,微蹙眉头,拍着他的肩膀询问:“淮青,你怎么了?”楚淮青想笑笑表示无妨,但嘴角扯了又扯,却怎么也扬不上去,声音亦是几不可闻地低沉了下去:“…..若我执意赴京,你们会不会阻拦?”听到这句问话,秦策眉毛紧皱,像是陷入了两难之境,半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先生,即使会惹你生气,我也会阻拦先生。”“以你的性子,若千方百计想要入京,谁能拦得住?”谢穷酒摇了摇头,直言道,“但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我们必定要拦。”那为何前世没有阻拦?楚淮青抬头,不知自己面上是什么表情,无笑亦无悲,更似是没有反应过来的茫然。前世父母亲书信给他,言称害病,让他回乾宁帝统辖的长安时,为何两人不仅没有阻拦,还规劝他回去看看?“淮青,你真的没事吗?”见楚淮青眼神恍惚,谢穷酒伸出手,探向楚淮青的额头,担忧道:“不然先去休息一下,待你醒后再行商议。”哪知楚淮青眼睛一闪,竟是小小地后退一步,让谢穷酒的手落了空。谢穷酒看着楚淮青,微微愣住。秦策欲要打开谢穷酒的手刚刚伸向半空中,见状也没来得及收回,向下握住了楚淮青略带冰凉的手掌,眉头尚且紧蹙,不乏忧心忡忡:“先生,你究竟是怎么了?”楚淮青微顿一下,半垂了头,手掌上翻似打算做出回握的动作,但又蓦地停住,轻轻拂开了秦策的手。两人再次确认楚淮青有心事压身,却不知该从何探问,眼睁睁注视着楚淮青头一次背对他们站起身,请辞与脚步声同时响起,再一看,人已经不见踪迹。谢穷酒唰地回过头,眼中的暗色吓了律川风一跳:“你可能算出淮青心里在想些什么?”律川风:“……”这东西怎么算得出来!心中有鬼的秦策忍了又忍,一忍再忍,终是没忍住站了起来,想要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