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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严钧收回手,“陆祁的。”杜修眼底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他低声问:“你们俩在一起了?”“没有,”严钧眉头一点点皱起,开始不耐烦了,“人没睡着,我还不能睡他家了?”杜修无语了片刻,认命地叹了口气,“走吧,我送你去。”坐上了车,严钧动了动,脱了被风吹的冰凉的风衣,“空调调热一点。”杜修眉间一拧,伸手过来握了握他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是冰凉,不由得担心起来,“严钧你确定你没事吗?你浑身冰凉!”“我只需要休息。”他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打下一片阴影,映着苍白的肤色,脆弱得像个瓷娃娃。作者有话要说: 严钧不是失血过多,而且狙、击、枪有什么好和谐的!☆、出院杜修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对他也算了解,他的很多情况不能用常人的标准来衡量,知道就算把他送去医院,估计也查不出什么,尽管担心的要命,也只能按他说的做。杜修把严钧送到陆祁家楼下,见他伸手就要去开门,赶紧把他按住,“把衣服穿上。”严钧像是反应迟钝一样,目光顺着他按在肩膀上的手一直滑到他担忧的双眼,才慢吞吞地开始穿衣服,“哦。”杜修怎么看他怎么都放不下心来,“你还是跟我回去吧,你这样自己一个人能行吗!”“杜修,”严钧幽幽地盯着他,“你烦不烦。”杜修看着他关上车门,慢悠悠地往回走,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下一秒就能晕过去,他心惊胆战地目送严钧进了楼,犹豫了半天,才把车开走。严钧不紧不慢地慢慢往里走,他的面色很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有多差,他每走一步都像是一次漫长的征途,浑身上下都跟灌了铅一样,幸好虽然他现在两只耳朵里嗡嗡作响,但是记忆力没有减弱,凭着印象找出钥匙进了楼宇门,坐了电梯上了楼,一拐出电梯门,他又站住了。他缓缓地转过身去,看向静静关着的步梯口,“立刻滚。”良久,门慢慢地打开,黑洞洞地枪口率先出现,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穿黑衣的男人,“严先生跟我走一趟吧。”严钧现在根本听不到他说的话,只能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嘴,和听到自己如擂鼓的心跳,“我让你滚。”男人端着枪慢慢靠近,“严先生不要逞强,还是……”严钧缓缓抬起头,男人的话说了一半就卡住了,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神情只能用惊恐来形容,他一瞬间,觉得自己看到了恶魔之眼——往日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幽深的瞳孔中是恶浪翻滚的无边炼狱!严钧别过头去,走到房门口,打开门,又嘭的关上,他掏出手机,拨了杜修的电话,“把19楼的家伙弄走,还有,别来打扰我。”然后,直接关机把它丢在地上。不提接了他电话吓坏了掉头飙车过来带走一个被严钧吓得神智不清的家伙的杜修,就说已经到了极限的严钧,他如行尸走rou一般,一路走一路把自己脱了个精光,从陆祁柜子里随手套上一套睡衣,在扑进被子里的一瞬间就睡着了。“族长族长,提扎木受伤了!”严钧悠悠醒过来,他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然后扭过头看向扎着一堆小麻花辫,长着红脸蛋的小丫头,“朵……朵依?”朵依红着眼使劲拉着他,“族长,你快救救我哥哥吧。”“啊,”严钧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还是立刻爬了起来,“带我去看看。”严钧跟着她走出屋舍,一踏出木门,带着青草香的微风拂过他的脸颊,屋檐上的铃铛铃铃作响,清脆空灵,放眼望去是看不尽的山峦重叠,苍山掩映,云海翻腾,间或几只飞鸟啾啾鸣叫,起落在绵延相接的古朴村舍屋檐之上,他不由得又晃了一下神。“族长?”朵依拽他的裤子。严钧回过神来,赶紧弯腰把小女孩抱起,听她的指挥,往出事的地方去。离着几十米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朵依小手一指,用清脆的嗓音说:“族长,哥哥就在那!”围观的人群见他们来了,哄得叫开了,“没事啦没事啦,族长来啦!”等他跑近,有人把他手里的朵依接过去,他低头审视着脸色发青的提扎木,握住他的脚踝,上面是发黑的两个小口,看起来是毒蛇咬的,他刚想说话,目光就被自己的手吸引过去,那双手优雅细长,小麦色,但手心里是厚厚的茧。他一时间又呆了,茫然四顾,发现周围的人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参天的古木和声声鸟鸣,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细长,是少年人的手,只有一层薄薄的茧。“阿钧。”严钧听到这个声音精神一振,回过头去,身后是一个广袖窈窕的美妇人,她不同于其他族人,面容白皙,身如杨柳,雍容华贵,她是大晋嫁过来的公主,也是他的母亲。“阿娘!”严钧跑过去扑到她的怀里,鼻尖是淡淡地幽香。严钧的母亲轻轻笑了,“你都多大了还这样,让你父亲见了,定要说你了。”“阿娘。”严钧的声音带着鼻音。她笑着回应,“阿钧。”“阿钧,阿娘和阿爹永远爱你。”严钧听着她温柔的语气,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她身上的温暖传递给他,让他昏昏欲睡起来,直到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严钧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暖意融融中越陷越深,飘飘荡荡了很久很久。“严钧,严钧。”严钧闻声慢慢睁开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他呆了一会,才难以置信地说:“陆祁?”陆祁看着他的眼神有点担忧,“你睡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没事吗?”严钧扭头看向窗外发现已经是下午了,他有些茫然,“我睡了多久?”陆祁叹了口气,“两天了,要不是我死活非要出院,你就饿死在家了。”“你怎么出院了?”严钧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浆糊,应该是睡的时间有点长睡蒙了。“我第二天就醒了,检查也没什么事,我爷爷非让我再观察一宿,第二天我实在躺不下去了,就出院了,我一摸钥匙没了,猜就是你拿走了,果然,回来就见你快要睡死过去了。”陆祁想起自己取了备用钥匙打开门,见到被丢了一地的衣服和角落里的手机,当时都傻了,等他上了楼,就见严钧埋在被窝里睡的正香,只露出苍白俊秀的小脸和搭在枕边的细长手指。“哦。”严钧还是愣愣的,他抬手揉了揉睡乱了的头发,“我有点蒙,你让我缓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