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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得死大死大的。谢晓辉是几分钟后才发现李默坐在他身旁的。他看上去恍恍惚惚,并没有完全脱离那场噩梦。“晓辉?”李默伸手想试着去触碰谢晓辉,却未曾料到谢晓辉的额头抵住了他的肩膀。他濡湿的身体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就在他的耳旁。完全的措手不及,那股味道就笼罩了他。无论李默怎么去压制,心脏频率的猛然变节仍旧令他无奈。良久,李默才试探着伸手去胡噜谢晓辉的背,一下、一下,平稳又具有规律性。谢晓辉不再喘息的那么急促了,他用力捏着汗湿的额头。“做恶梦了,是吧?”“嗯,对。”谢晓辉离开了李默,“抱歉,有点儿失态。”他像是为了缓解尴尬,拿过了床头柜上的烟。李默够过打火机,给谢晓辉点燃。“几点了?”“不到五点。”谢晓辉吐出一口烟,沉吟了一下才问:“我……”“想问我有没有听到你的梦呓?”谢晓辉看着李默不置可否。“没有。然而我很想知道你梦见了什么,以至于那么害怕。”面对李默探询的眼神,谢晓辉闭上了眼,“梦见什么也与你无关,我不会死在梦里。对么?”抽完手上的那支烟,谢晓辉下了床。他边走边脱了丝质的睡袍,赤身裸体的进了盥洗室。照例,他没有关严那扇门。李默叼着烟从那道缝隙里窥视着站在整体浴室里的谢晓辉。他开了花洒,任水浇注在脑顶上。他的双手撑着墙壁,略长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头上、脸颊上。他看上去疲惫不堪。热气渐渐模糊了谢晓辉的轮廓,李默仍旧注视着他。他看不清他,但他脑海里仍旧存在着他。他的宽肩,他的细腰,他翘挺的臀瓣,以及,埋在草丛里服帖的yinjing。不对。李默忽然感觉到有哪一点不对。是的,谢晓辉始终给他某种不协调的感觉。究竟是哪儿呢?李默不停的想,不停。谢晓辉的裸体反复出现在他的眼前。每一个部位,每一寸肌肤。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拉开浴室门的瞬间,衣服被溅湿了,叼着的烟也被水汽所吞噬。谢晓辉猛然关了水,他抹了一把脸,接近于愤怒的低吼:“你闯进来干嘛!”李默扳过了他的身体,死盯着他的肩膀。伤痕。他发现自己真是乱了分寸,居然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谢晓辉身上没有他所该有的伤痕。这个男人的回归,让他乱了分寸,令他如此没用。谢晓辉看着李默,而后随着他的视线将目光也投在了自己的右肩上。“连同手术疤痕一并修复了。前几年还能隐隐看到,这些年基本无恙了。”谢晓辉胡噜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李默放开了捏着谢晓辉肩膀的手。“你在怀疑我?”谢晓辉微微皱眉。李默并不回答。他不认为自己鲁莽了,就像不认为什么疤痕可以清除的如此干净。然而与此同时他又知道自己有几分故意找茬儿的意思。再没人比他更确信他是谢晓辉,他明知道体味是不可复制的,然而……是那种奇怪的心理在作祟。他不希望他是谢晓辉。他不是,那么谢晓辉就仍旧是纯净的纯在。他不是,那么他就不会这般的蠢蠢欲动。他越是堕落,就越会令他觉得,他也不是那么遥远的存在,神圣不可侵犯。“洗洗吧,都溅湿了。”谢晓辉出来,拿过浴巾擦着他潮湿的皮肤,“放心,我不出去,不离开你视线以内,不离开你超过三十公分。”“我倒希望你不是谢晓辉。”李默拿下了枪套。“人人都希望我不是,不仅你一个。”“呵。”李默脱了衣服,谢晓辉始终在他身边,面对他满身的伤痕,李默注意到了谢晓辉表情的略微变化。“我从来没觉得你怀疑过我。”谢晓辉从李默的裤兜儿里摸出了他的薄荷烟以及打火机。抽出一支,点燃,他继续说:“是因为关于咱们初次见面的话题吗?”李默没有回答,进了浴室。“小时候,有那么将近一年吧。你跟我,同在这个屋檐下。”李默停住了去拧花洒的手。“那时候我还很快乐。之后许多年过去,你救我出来,我根本……没认出你。这就是最美好童年最不靠谱儿的记忆。”“你梦见他欺负你了,是么?”这个“他”,李默想,他们是心照不宣的。“不是。”谢晓辉弹了弹烟灰,“打个比方,有人端枪站在你面前,告诉你,你马上就会死去,那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知道有人追杀你,而你怎么逃都始终抱着这个信念。你想活下去,然而不知道逃亡生涯要持续到哪一天。”李默咳嗽了一声,而后低沉的开口:“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死。不用为这个担心。”“不不,不是那么回事儿。”谢晓辉笑了,那笑里有着一丝自嘲,“你不会懂。”“哦?”“我其实总想,不如我从来没活过,不如,一早就死去。”李默拧开了水。他不想听谢晓辉说这种话。“你不是我,肯定不会理解。而且,你是个从来都渴望活着的人,你不会明白在你这么渴望把握住生命的时候,有人却想放弃。”“你怎么知道我想活?”“那一身的伤还不说明问题?你为什么还没死?因为你不让自己死。你就是那么渴望活着。”“晓辉你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呵呵……”他笑而不答。天大亮了。过去的昨天,对他们来说都太过紧张。然而,这新一天的开始,仍旧是危机四伏的。毫无疑问。Chapter04秦贻“下来,mama在底下接着你呢。”“我……我不敢……”“不敢又为什么上去?”“因……因为大家都跳过去了,我……我也想过去玩儿……”“唉。你啊你,无论什么时候也要记住,选择了就坚持,永远不能半途而废!或者走过去,或者一开始就不要走。这样停在半途,什么也得不到。”“mama……我害怕……”“跳下来,mama接着你。”“我害怕了啦!”“如果我喊爸爸出来,爸爸肯定打你。”“呜呜呜……”叩门声将秦贻从睡梦中唤醒。他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开口说话:“进来。”刘医生推开门,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今天气色也还可以嘛。”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摸了摸秦贻的额头,“不烧,应该就算没问题了。”“嗯,我都有按时吃药。”配合着医生的体检,秦贻浅笑着。“再躺几天应该就痊愈了。鼻子呢,还疼的厉害吗?”“一点点而已。”两周前,秦贻被谢晓辉折磨的不善。他不仅打折了他的鼻梁、按脱臼了他的手腕,还险些伤到他的脾脏。然而这些都还算好的,他随手涂在他私处上的芦荟引发了他严重的过敏症。那天夜里如果不是佣人过来看他,也许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