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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里,也是累,倦意满满穿过护士台,转入电梯口。电梯门忽然开了,有人推了量病床出来,上边的病人用手臂掩住脸仿佛睡着了,除了病床下轮轴滑过地面的响动,护士的脚步声就没别的了。悄无声息的这里,有着轻微起伏声的那处,都相对静了好一会儿。“你今天怎么早上就打电话了……”悉悉索索的,棉被摩擦过话筒,“休息吗?”他走进电梯:“刚好出来。”两人闲聊了一分多钟,他终于找到后门有个僻静地方能抽烟,打火机火石摩擦过,归晓耳朵尖,捕捉到了:“抽烟呢?”路炎晨一笑:“狗耳朵。”“你才是狗呢。”他闷吸了口,肺腑绕出来的烟雾,消散在晨风里。没来由地低声提了句:“上回在家,看你穿酒红色内衣挺好的。”“……现在穿不下了。”他笑:“胸又大了?”“……你怎么那么流氓?”路炎晨也是被她语气弄得,夹着烟的那手压了下额头:“怎么就流氓了?”“我现在是你娃的容器,你肖想我不觉得奇怪吗?”“有什么奇怪的。”“……”归晓在那头默了会儿,小声回,“知道了,知道了,等生完买一打。”晨风拂面,偏逆着风向。他一蓬烟喷出去却险些将自己呛到。和归晓一通电话过去,再去病房,秦明宇也醒了。有惊无险,取了十几个弹片出来,据说,还有剩下的,就是不方便取的位置了。医生建议时还在想劝慰秦明宇,没说两句,反倒被秦明宇安慰了。当兵的,哪怕不做排爆大小演练下来,多少都能留点纪念。带点儿金属碎渣的人又不是只有他秦明宇一个,过去老兵带子弹还不是过了一辈子。秦明宇自我调侃以后转业了,不知道过安检要有多麻烦,又说以后死了烧成灰,要秦小楠把弹片都捡了做传家宝。虽无生命危险,还是要住院养几天。下午,路炎晨自己开车回去了,想着洗干净补个觉,再将昨天出任务的报告写了。车刚进厂区大门,就有人早候着,说领导等半天了,要路炎晨出个支援任务。过去反恐时就这样,要不就天下太平,要不就事情叠在一处不消停。路炎晨没多话,将车钥匙丢给传话的人,让人把车开去车库,去了办公室。上头这次是点名要他,要随队入境缅甸,接回一批中国人。“危险性不大,就是需要你这么一号人,又有实战经验,又懂排爆的人跟着去一趟。”路炎晨一听是缅甸就懂了。那地方时时内战,隔着一条国境线你能站在中国看对面人开仗。那地方,境内三十几个武|装|队|伍,互相给对方埋雷,埋到最后自己都排不掉,都成了大家的经典笑料了。路炎晨领了任务,稍作半小时准备,即刻出发。关机前,他给归晓发了条消息:这两天不方便电话,你记得,短信照常发给我,有空看。发完,想想,又追了一条:除了酒红色那套,蓝色也还行。第三十九章归路向何方(3)他人到昆明,和工作组汇合。拿到名单,四个中国籍,二十四个华侨。算是小范围撤侨,工作人员都坐在第一个小面包车上,第二辆跟着便衣,后头带了辆空着的大巴车。队伍越精简,越安全。路炎晨人到昆明时,基地派来的另一个同事也刚到,见着路炎晨就笑:“和你说,你带的那批学员走时候可想你了,都问我还有没有机会见。给你,都是接我的人让我转给你的。”同事从黑挎包里捞出来一叠卡片,都是先前带了一个多月的学员给的。“听说你老婆快生了?头让我和你换岗。”“差不多就下星期。”“正好,接人回来,你也该回去交差了。”差不多,路炎晨也想着就这么两三天了。那同事也是被钦点过来的,才刚从南半球回来,在北京出了海关,提行李时接的任务。拿了机票直奔国内登记口,来了昆明……俩人上车时,他还在和路炎晨一个劲打趣说自己没洗澡,也不知道臭不臭,就算外衣不臭,内裤憋了两班飞机的也肯定不能闻了——说着,人上了车,瞧见两个挺年轻的姑娘听得嗤嗤直笑,这才反应过来这趟不是基地里的大老爷们聚在一起,是外交口的人,还有随队医生,目下一扫,车里全是女的。还在说内裤问题的大男人立马就闭嘴了。车开了一小时,互相熟悉起来。“我撤侨都第三次了,还是第一次给配排爆专家呢。”其中一个年轻姑娘感慨。路炎晨同事是个话唠,紧着接话:“这不怕万一嘛。那野雷太多,真遇到了也不能指望别国人来救你,还是带着自己人方便。别怕,别怕,我和路教官就是两个备胎,和赵医生一样,就是给你们图个安心。”姑娘们笑着,递矿泉水给他俩。一瓶水被递到路炎晨这里。他正低头翻看短信,看到归晓回了这么一条:那是你和我睡得少,没见过其它颜色,等回来都试给你看,大色狼:P***一张化验单放在桌上。许曜扫了眼:“TSH还是太高,都过600了,不过让你现在去看什么都没用,”他低头在病历本上唰唰写着,“T3,T4都正常,估计你生完孩子甲减就自己好了。做完月子做个测试,给宝宝也做一个。”归晓哦了声。“你老公还没回来呢?”“没啊。”归晓撑着下巴,可怜兮兮看许曜。许曜将眼睛摘下来,笑了:“你家就一个小孩,我也不放心。给你开个住院单,下午就住进来吧,该生了。”“那我家那小孩怎么办?”“我给我老婆去个电话,让她先把小孩接我家几天。”许曜下午排了三个剖腹产,看时间差不多有时间去吃个午饭。他开了住院单,归晓回家将早备好的待产包拿上,把秦小楠交给许曜老婆,下午就进了医院。产房里,还有个女的,年纪轻,二十岁刚出头。归晓住到晚上,临睡着也没见她老公,挺奇怪的,没敢直接问。那女人早看归晓自己办住院手续,也奇怪呢,倒是先问了。结果是大家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