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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捉摸。幸好是小白脸类型,能将锐气降低不少。念头到这里,已经被路炎晨凛然的目光打压下去了,这让他莫名想到那句很有名的雷锋语录: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他看看咖啡店墙壁上的钟,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站了起来:“你那想法是不错,就是姑娘家的别总fuck来fuck去的,不好听。我这儿急着走,你们慢聊啊。”一口咖啡没喝就撤了。归晓满腹心思都在刚来的男人身上,将服务员端上来的咖啡轻推到他面前:“喝吗?”脱脂拿铁里的奶泡微晃荡着,一个小小的糖浆做的心也随着在打晃。路炎晨摇头。“原来你们不习惯喝咖啡。”她明白了。路炎晨摇头:“我喝黑咖啡。”归晓又立刻纠正了错误:“原来你们也会喝咖啡。”路炎晨笑了声。从这三言两语就发现她对戍边子弟兵的日常生活有一定误解,决定暂时不和她探讨这个问题。路炎晨不说话,她也就拿着勺子默默搅着自己那杯咖啡。银色带着镂空雕花工艺的小勺子捏在两指间,在陶瓷杯里撞出轻响。这半个月她没事就查资料,就想多了解路炎晨的过去,可别说具体的,就连新闻报道都寥寥无几。后来她又打电话去问那堆小学同学,各有说法,大意是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脱了那层皮还喜欢玩dota呢……可归晓觉得,应该每个地方的差异都很大,就像在云南边境的和驻港部队肯定不同,而他又是戍边反恐的,应该更不一样吧?乱七八糟问了一堆也没有用的,比如生活习惯这种问题,简直就是空白中的空白。桌下空间狭窄,他的板鞋就顶着她的皮鞋尖。这种互相挨着、靠着的感觉,特让人踏实。思绪也飘了。当初刚在一起时,她正面临中考,他也在准备高考。路晨怕影响她,在学校里从不表现出两人有任何那方面的关系,私下里每隔一两天就会在晚上来看她。因为怕开车太醒目招人非议她,他都是骑着车去的。从修车厂到她姑姑家,最快也要一小时十分钟,可也只能见她一个小时。每次来,他都骑车带着自己避开家属区,从家属区骑车到军事区,经过学员兵住得一幢幢宿舍楼,再一路到底,在燕山山脉脚下的小门才停下来。那个地方偏僻,还有几个土坟包,大半夜的阴森恐怖。她就偎在他怀里,和他聊天,还要随时被路过的巡逻兵望几眼。那时她脸皮薄,每次有巡逻兵经过都会用他肩膀挡着自己大半张脸,脸上又热又燥,害羞的要命。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时路晨想和自己做什么亲昵的事,骑车带她离开大院就行,可他从没这么做过。有些事等长大了,成熟了,再去深想就会懂,身边人究竟孰优孰劣,孰好孰坏。两人也没多在机场耽搁,赶在三点前到了约定地点。表弟媳是个特会来事的人,备好了礼,在上去的电梯里叮嘱他们:奉承话要说,苦情也要卖,当然搭腔过渡也必不可少,总之要为孩子转学创造最优良的环境,班主任这关是必须要过的。到老师家门外了,表弟伸手敲门。没半分钟,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姑娘开了门,在看到众人刹那,原本礼貌微笑的脸僵住,有惊讶,也有不敢相信,不停回头:“妈、妈!有人找。姐夫,姐,快来,有客人。”说完就不停客气对众人说不用换鞋,快进来。可那双眼睛闪闪烁烁的,像有千言万语,只盯着路炎晨。众人都察觉出不对,也不知不对在哪。进了屋,众人落座。两姐妹嘀嘀咕咕,笑着,meimei还不停去推那个戴眼镜挺斯文的姐夫。秦小楠的班主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老师,挺严肃的,看家人这么不懂礼貌倒很生气:“你们闹什么呢?”“妈,我们是看到熟人了,”jiejie解释着,到沙发边上对路炎晨点头示意:“请问,你过去是特|警吗?”“武|警。”路炎晨纠正。有区别吗?那个jiejie愣了下,略过这个不重要的问题,接着就揪过来自己meimei,讲起了他们在几年前国庆假期的那趟惊险的自助游。那时,姐妹俩约了七八个同学去西北部旅游,碰上了火车站大批旅客滞留。当时就是坐在沙发上的这位路队带人来和另外一批警察碰头,维持现场秩序。那晚有不少是等了十几个小时的逗留旅客,天南海北的人,鱼龙混杂,到后半夜也不知是谁先挑头闹了起来,混乱一触即发。就是他们这些人搭着人墙,让旅客一波波自觉排队过渡到安全区域。这些姑娘们起初都不太当回事,还都乐呵呵小声讨论着要不要趁着拥挤,撞上下指令的这个大帅哥身上,撞出一段浪漫情缘……直到人群突然爆发大sao动——“当时就是你,端着枪压在我肩上,把我们拨到你战友身后的,”meimei望着他,“你还记得吗?我同学是直发,很长,到腰这里。我是卷发,棕色的长卷发。”那可是小姑娘这辈子初次,估计也是唯一一次被迫接触真枪实弹,实在难忘,在现代社会被英雄救美太难了。真是太难了。这句话问出去,大家都饶有兴致等着答案。而当事人路炎晨就在七、八双眼睛注视下,波澜不兴地回答:“没印象了。”第十四章晨晓照归路(4)“你真没印象了?”两个小时后,归晓在他车的副驾驶座上,还是没忍住问了。“对那个时间点和任务有印象,对人没有,”路炎晨左臂抵在车窗玻璃上,撑着自己头,右手去打方向盘,“当时旅客两千多,记不住人脸。”而且那阵子暴恐分子猖獗,他们这个中队是临时调过去的,时间紧任务急,又要避免大范围踩踏事故,又要排查不法分子趁机闹事。满耳都是尖叫和怒吼,恐惧和咒骂,眼前一张张脸都是惊恐的,每个人都拼命想挤出去挤到安全地方,每个人都怕被人推倒在人群下,又本能地去推搡周边一切,觅路逃生。那种时候,他没闲心去留意人的五官有何不同,长发还是卷发……归晓想想也挺有道理。她转而去看窗外,仍旧是车海无涯。他们和表弟的两辆车本是先后开出小区,去归晓家附近的金宝街吃饭,却被戒严封路截断了。表弟那里都到了,他们还和成百的车等在挂满彩灯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