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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生作者:云杳杳红眸(一)锲子:鹤鸣深山,从远远看去便知是一片极寒之地。不论春秋冬夏,斜阳中总有云气袅袅,绘成满眼迷茫的人间仙境……人迹罕至之处,今日却有了零丁生气。有一老者,佝偻着腰要去采撷面前一株植株。身后如随风而至般的两男子见了,满脸仓惶。其中一人急急阻道:“老人家,这东西可能让给我们?”老人抬起满是岁月飞霜的头,疑惑皱眉询道:“是我先看到的。”“我们向您买下,可以吗?”说着,一男子便从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皮夹,拿出几张青草绿的百元纸币来,递给他,“您看这样可不可以?”老人微愣,不知是冷还是无奈,缩了缩肩膀,道一句“可以”便拿过几百元走了。他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稍显怪异的他们,最后一眼时,只见原本长于银白上的那株冰晶雕刻似的蓝蔷薇被一人装进了一个玻璃罩子里。蓝蔷薇叶瓣飘逸出的晶莹,以暖阳与冰雪为映衬,如梦如幻唯美之极,却莫名令人心魂乍寒。他眸光惊惧一缩,逃也似的走了。第一章灯红酒绿,热热闹闹地彰显着从古至今无与伦比的现代文明;川流不息,往往是休闲与繁忙共同的佐证;巍巍高楼犹如崔嵬,站得高自然就看得远。只是目之所及,除却被光污染到繁星很少出没的天际足以赏心悦目外,其余皆要扣上一顶无奈的世俗高帽。即便如此,文明进步携带着回望自身的悲观色彩,他们依旧热爱着这片明争暗夺的土地,并且至死不渝。“柳哥,疑似作弊的学生名单……咳咳咳咳……”随着一阵娇气的猛咳,女子推开门,促狭地扫一眼四周,嘴角露出不可捉摸的笑意。关上门,她又环顾一番,只见红红绿绿的暧昧昏暗中,有人劲歌热舞。许是由于周遭过于吵闹,她住了咳嗽便提高声音对着手机那头说道:“我现在有事要离开酒吧一趟,嫌疑人的名单放在抽屉里,你得空了过来自己拿吧。”她挂了电话,脚踩细瘦高跟鞋背着精致小挎包,消失于亢奋的人群中。晚上八点,一男子平平稳稳进入酒吧办公室,又两手空空清清淡淡地走了出来。第二日午后,独栋严防大楼中的未来安全部特别调遣组——检侦组办公楼中,一阵吵闹声令人烦躁。幸运的是,他们已然习惯了。与其说习惯,不如说在混乱中依旧井然有序工作成了他们的追求。只是有些伙计毕竟是火爆性子,于是双方开战,好不热闹。“不是我,真不是我,你们凭什么抓我回来?”说话的男子约莫二十四五岁,呼喊着,神色冤屈愤怒之极,连脸上的小小痘坑都要冒出火来似的。“怎不是你?不要狡辩了,想要我们带你去刑讯室闭门刑讯是不是?”那男子颤颤眼扫了一眼简直可以称得上严谨有序得可怕的四周,摇摇头,气焰低了不少。“sir,真不是我,你要相信我。求你了,再不走我就没命了。”对面审讯他的人一哂,道:“陈枫,姬上人,二十五,供职于保安公司,身家清白,除了失主,谁会来要你小命?又有谁会为了区区一颗翡翠玉石要你性命?你别糊弄我,还是说……”他狡黠一笑,“你瞒着我们什么?”“没有,sir,真没有,我……我……我没盗窃。”“身家清白?那他来这里做什么?送他回日常治管所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冷硬的语调,透露着不容置疑的自信与霸道。众人闻言,停下手中工作,此起彼伏的招呼声绕梁而后迅速低了下去。与己无关的人便又继续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似乎一切皆不曾发生。审讯人转头,一派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来人。“大白,他是日常治管那边移送过来的,听说是上头的指令。”来人一副高傲模样,长身而立盯着陈枫,差不多要将他盯出个洞来了才移开眼。拿过审讯人手中的资料,从上至下扫了扫,道:“酒吧盗窃,酒吧员工发现报案抓到了他?失主呢?”他丢下资料,拉开旁边一把椅子,翘起二郎腿便目中无人似地坐了下来,而两手交在脑后,不显山不露水地看着陈枫,却跟身旁的人说道:“张朗,调取的监控呢?”审讯人张朗忙不迭地将正处于监控画面的手提移给他,趁他看监控,道:“失主是酒吧老板,昨晚伙计发现老板桌面的翡翠不见了,当即报案。听说失主在外地,要今天下午才能赶回来。喏,监控拍到的,不止他,还有他。陈枫先进,他后进。”张朗手一指,被称作“大白”的男子头一偏,便见着从容不迫坐在对面看着书的男子。男子闻言,知是叫他,便将就要翻书的修长手指按在书上,云淡风轻地看着他,脸上不着一丝情绪痕迹。大白看他,眼中深究的笑意渐浓。那人一套黑白正装,一袭秀长黑发搭在肩后,遮不住他异常白皙的脸面。脸上一双飞凤于天、一对斜剑入云,眉宇刚峻似春寒料峭,冷清姿态足以令人过目难忘。只是嘴角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无有任何意味,却令人直觉温和可亲。是的,整个人予人的感觉就是温和淡静,如寒山飞云,悠悠不管尘世。“这位……公子还是姑娘?”大白将丢下的资料再度拿起,抿着唇细细翻了一遍,又粗粗掠了一下,含着隐忍的笑意,道:“柳长卿,二十八岁,淮陵人,A大学文学系教授,身家……”他倏而目光一亮,这使得他原本令人总觉没睡醒的朦胧桃花眼逸出柔情来。只是这桃花眼,则峻峭了些,有些山棱的冷硬味道。他上身俯过去,左手压在桌子上,右手伸过去挑起那人瘦削的下巴,邪魅笑着。语声却出奇柔和,与方才的冷峭有着天渊之别:“这位古典公子哥,你好好告诉我,这事是你做的吗?”柳长卿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阳光从宽大透亮的窗子里照进来,打在他侧脸上,真真要说一句柳畔佳人眉眼如画。只是这人,毕竟是男子,多少要冷硬些。大白直腰站起,道:“好,张朗,审他吧。上头指令移过来的,要好好办。”说着,就要离开。张朗看他要走,急拉了他衣袖,问道:“审谁?”大白故作惊讶,敲他一下,道:“肯定是陈枫啊,木鱼脑袋。”“不是,这……喂,sir,他也是嫌疑人呐,你怎么只怀疑我不怀疑他?不是我,是他,是他。”陈枫惊愣不已,吞吐了一番后义愤填膺直觉不公平。大白不屑瞧陈枫一眼,道:“他镇定从容,你惊慌失措,不是你是谁?”大白说完,递一眼轻佻的目光给柳长卿,扬长而去时说道:“人家翩翩公子,你市井俗人,你更有理由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