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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葛晓霖脚步一顿。“对不起……”谢亦骞又重复了一遍。葛晓霖回过头去:“你有什么好道歉的?”就算要说,也该是自己。谢亦骞抬眉笑了笑:“辞职的时候……”其实明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是谢亦骞还是故意那么做了,面上装着大方,其实心理比谁都憋屈,估计那时候谢亦骞没少招经理的埋怨。葛晓霖听了只是无所谓地摇了摇头:“这没什么,要这么算,我还要谢你。”谢亦骞茫然。葛晓霖道:“住院费……”他不知道谢亦骞为什么来,这样做又出于什么地步,或许只是一时同情,或许如他所言为了给老师留下好印象,但是对那个家庭来说,的确雪中送炭一样的救命稻草。谢亦骞却还是一副“你在说什么外星话”的白痴脸。葛晓霖见此知道他意思了,于是叹了口气,弯下身又把那处方捡了起来,揉开道:“钱都付了,去复查下吧,看看恢复状况,也好放心。”“这地儿这么大,验血的地方就有八个……”谢亦骞抱怨道。葛晓霖说:“我带你去。”放射科外,谢亦骞瞪着他的报告,忽然问葛晓霖。“之前那个……还算数吗?”葛晓霖莫名:“什么?”谢亦骞看着门上那个孕妇和孩子不宜靠近的警告标志,把葛晓霖拉离了五六米的距离后才道:“不当那个……就当朋友……”葛晓霖微讶,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会有这个提议,不知道是真的完全放下了,还是……然而见到他那东瞅西望勉力淡定的模样,葛晓霖心头一热,一个“算”字在嘴里绕了半天,到底还是吐了出来。然后他就看见谢亦骞笑了,是高兴的,但是又不是真的高兴的那种笑容,葛晓霖也说不清,但看着却不是假的……*******于是一不小心两人又修复了关系,葛晓霖觉得他和谢亦骞之间的所谓缘分很像小时候玩过的一种竹节蛇玩具,一节一节段落式的组合起来,明明觉得下一刻没有了,却莫名又摇摆起来,然后继续往前游去,还越游越远。两人也不是天天见面,一开始会在学校、街上遇到,有时间就说上两句。继而恢复了手机聊天,每天问候些天凉天暖无关痛痒的,然后约了吃个饭,谢亦骞又会来餐厅,只不过这回不走前门,而是从后头绕过来,趁着葛晓霖休息两人坐下偷个懒,这样的相处比以前那个硬是要把你我圈一起的模式轻松多了,谁都没有负担,没话题了就放着等想到了再聊。从身边的人嘴里听到对方也不会觉得尴尬,谈起来心平气和,真的像一个朋友了,葛晓霖是这么认为的,哪怕米绪总是时不时用怀疑深沉的目光看他们,葛晓霖也是这样回答的,他们就是朋友……而已。其实心理上也做好了这一次不可能保持太久的准备,然而一天一天下来莫名其妙的反而更融洽了些。日子一晃而过,从大三到大四,身边那些原来亲近的人不知不觉渐渐远离了,葛晓霖回头再看,什么时候自己遇到事情的第一时间想到的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些好哥们了,而是另外一个人?上学期大米开始去天使之家打工,这学期他离校支教,半年十个月都看不见人,而金刚进了一家外贸公司做小学徒,丁牧则打算继续考研。大家各自分道扬镳,葛晓霖也在某人的介绍下去了一家慈善基金会工作。葛晓霖去了后才知道那是家民营的基金组织,用谢亦骞的话来说就是“一伙有钱人亏心事做多了专门用来破财消灾去恶的地方。”葛晓霖每天要做的就是找哪里需要他救人救命然后和大家一起安排撒钱撒物的事儿,实在没有比这更适合他的工作了,为此他真是挺感谢谢亦骞的,要不是当初他难得坚持,自己肯定会犹豫,但真进来了又有点感谢他,因为这个工作真是充满了满足感。而那位少爷呢,硬是克制住了嘚瑟的心,最多只是时常来他办公室转转,夸夸这里的环境,夸夸葛晓霖的工作态度,夸夸他的大慈大悲,然后再引申到自己的眼光上去,别的也没啥。不过今天两人明明说好六点下了班要一起出去吃饭的,结果葛晓霖帮着办公室里一女生领完了宣传T恤回头已经快七点了,却还是不见人。他看了看电话,给谢亦骞拨了过去,响了好一阵那头再接了起来。谢亦骞说自己今天有事儿不能来了,让葛晓霖不用等他。然而挂了手机约莫半个小时后,星辰花园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谢亦骞磨叽着去开,就看见葛晓霖冷着脸站在那儿,外面还在下着雨,葛晓霖的头发都被淋湿了。在谢亦骞开口前,葛晓霖已经先一步自己走了进来,一边把粥放在桌上,一边去摸他的头。“烧了多久了?”谢亦骞迟钝道:“没、没多久……”葛晓霖瞪他,把他推搡着弄上了床,吃了粥,再吃了药。谢亦骞看着对方忙碌的背影,心里触动,但是嘴上却还一直在那儿叨叨着自己没事儿,不用葛晓霖照顾,不用麻烦他,自己很好,身强力壮,睡一觉就能康复。葛晓霖被他念烦了,走上前拿被子直接捂到了谢亦骞嘴巴以上鼻子以下的部位。“你要真客气就再说一句,我立马走。”谢亦骞瞬间歇菜了,在葛晓霖拿了桌上的空碗要去洗时,他忽然像是自言自语般道:“我身体真比你以为的好多了,要不怎么会这两年怎么都住不了院呢……”后一句他说得很小声,但是葛晓霖还是听着了,猛地转头,温润的目光霎时化为了两把利剑,直直朝躺那儿的人射去。谢亦骞侧头避开,只觉得脸皮都被擦得要冒烟了,他心里迭荡,脸上只笑着,慢慢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但是葛晓霖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谢亦骞挺想打着哈哈就过去了,说自己不过开玩笑让他不要介意,但许是高烧让他的脑袋有点昏沉,意志力也比往日薄弱了不少,嘴巴已是不受控制,在心里憋了许久的话都忍不住一腔倒了出来。“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让你信我,但是我想了很久,想了两年都想不到办法,你说说要怎么办?”葛晓霖怔然,忽觉手腕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