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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直视霍启渝锐利的目光,低声回答道:“是。”“跟文彦有没有关系?”“没有!”他答得非常坚决,霍启渝笑了笑,状若无意道:“文彦承认了,你跑去香港是因为跟他吵了架。当然,他不知道你去了兰桂坊,还被人绑架了。”沈乔偏过头,低声道:“你不要告诉jiejie。”沈芸本就不太可能接受他是个同性恋,如果再知道她跑去香港的原因,后果不堪设想。“我一直想问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霍启渝静了静,忽然道,“你jiejie迟早会知道。”“那就坦白。”沈乔说得坦诚,“jiejie会生气,会冷我一阵子。但文彦和我是一辈子的事。”霍启渝没想到他的坚决,一时间居然愣了愣。沈乔似乎总算开心了些,朝他得意地挑了挑眉。“文彦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以前跟我住过?”霍启渝低叹,“沈乔,你可能并不了解他。早知道你这么喜欢他,我当年不该跟你说他喜欢你的。”沈乔先是一怔,继而忽然低吼:“说什么呢!”“我说的是实话。”霍启渝神情极为认真,沈乔心下莫名有些慌,“我当时以为,你只是一时任性,感情不会长远。对你来说,文彦不一定是个能和你过一辈子的人。”“你把他当一生,但在他心里,你未必是最重要的。”沈乔忽然站起来。霍启渝其实已经说得足够委婉,但显然不是沈乔的爱听大的话------他看向他的眼神已经从革命战友变成了阶级敌人。“jiejie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盯着他的阶级敌人,“她生我气是这个原因,所以你才来劝我?”“不是......”沈乔轻哼一声,不理会他的掩饰。推开门径直下了楼,进了沈芸的书房。沈芸正在喝水,见他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沈乔便霍然开口:“我知道您为什么生气了。”“沈乔!”霍启渝跟在沈乔后面冲进房门,想阻止他继续说话。沈乔用力挣开他,在沈芸面前一字一句道,“是,我喜欢男人。您嫌我命硬,嫌我只会祸害家人,我就跟别家人过一辈子!”沈芸手腕一颤,下意识抚住自己的腹部。霍启渝脸色一白,下意识上前抱着沈芸,一面朝沈乔低吼道:“快跟你jiejie道歉!现在别任性!”听到“任性”两个字,沈乔脸上冷意更甚。他冷笑一声,语调是从未有过的戾气:“我可不止任性这一时,我得任性一辈子!”看到沈乔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赵文彦完全始料未及。他关上门,道:“我听二哥说,你jiejie现在不让你出门......”“我跟她说了我跟你谈恋爱,所以他们现在管不到我。”沈乔心中恼恨他居然没有一句关心,语气也冷了几分。“你jiejie很生气?”赵文彦有些紧张。“那不重要。”沈乔离家出走时极为匆忙,只顺手带了自己的手机。后来几天家里打的电话一律不接,成心要犟到底。因为怕被人认出来,沈乔几乎完全不出门,每天只窝在家里看电视和读剧本。有次看到赵文彦在接电话,忽然冷笑一声:“你二哥打的?”他这几天脾气极怪,且明显有别之前那种单纯任性。赵文彦也没有刻意安慰他,口气仍旧淡漠:“也是你姐夫。任性也要有个限度。”沈乔想起霍启渝之前的话,赵文彦的维护便分外刺耳。他忽然道:“我跟他们说了,我跟你谈恋爱,想的是一辈子。”他的目光坦白清澈,信誓旦旦到了有些让人尖锐的地步。赵文彦心中似乎得到些宽慰,道:“那你要和我一起去巴黎?”沈乔完全忘了还有这一茬,心中酸涩之意更甚:“不。”他抬起头,目光隐隐有些幽怨:“为什么非要去巴黎?”在他的认知里,雅克·德斯坦的邀约并不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也许比起之前在柏林的争吵,他更气不过的,是赵文彦居然不肯为了他放弃他为他放弃的。他以前从不觉得爱情需要计较,现在又情不自禁计较。“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他有作为法国文化部部长的叔父,能给我带来许多我可能要很多年以后才可能得到的机会,我想发展我的事业,就不该错过这个机会。”赵文彦说,“我不会改变主意的。”他没宣之于口的另一个原因是雅克·德斯坦告诉他,Luce只签真正的天才。这个评价取悦了他,但对于沈乔来讲这种习以为常的夸赞可以让他感激,却不会让他开心到这个地步。沈乔却显然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他看着他,口气似乎真是不解:“那很重要?”他又重复了一遍:“那些机会,还有你的事业,就那么重要?”他那么有天分,留在中国他也一样可以成名。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早离开,去赌一步升天的机会?赵文彦许久没有说话。他平素便神情清冷,此时却显然有别与那种淡漠,隐隐有些冷肃铁青的意味:“对你来说,那当然不重要,你根本不用在乎那些奖杯和名誉。可我在乎。”沈乔愣在原地,赵文彦看着他,脸色没有一丝一毫的松缓,甚至带了些嘲弄与尖刻的疯狂:“我在乎那些,比在乎你的感受还在乎。你出身好,运气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不优秀到配得上你,过两年发生什么事谁说得清?”沈乔只觉天旋地转,他费劲地站起身子,忽然想到了霍启渝说的话。那些字眼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穿梭,只有一句话久久不能消散:“在他心里,你未必是最重要的。”我不重要,我的感受不重要,在你眼里,我还没有你的野心重要。“赵文彦。”他罕见地叫了他的全名,眼角似乎有泪意,却在溢出眼眶之前便被一把抹去,“我喜欢你,我当你是一辈子,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没有任何事,没有任何人。”他摇了摇头,声音虚浮无力地质问:“可你呢?你怎么想的呢?”第八十七章:沈乔推开门时,聂梁已经等在了包间里。他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叫了声:“聂先生。”他虽然不太清楚他具体怎么冒犯了这位大佬,但只要想到他本来与事情毫无相关,却因为自己一个打错的电话就赶过来,心里就觉得委实愧疚。说到底,聂梁同他也就是一面之缘。父辈有交情,也算不到他头上来。聊了几句,聂梁用调羹搅了搅咖啡:“是你jiejie让你过来的。”“是我自己。”沈乔说,来赔罪固然是沈芸的要求,但即便沈芸不说,他也会来找聂梁,“我听说我当时还打伤了您,您......没事吧?”“当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