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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拐到床上,想必也是美事一桩。于是就这么认识了,沈乔是高手,他台球也打得不错,当晚两人的交情就到了互留号码的程度:沈期一向觉得就算是找床伴也得看缘分,多遇上几次各自有了意,水到渠成才是美事,但第二次遇到沈乔的机会比他想的还来得早。他推开会馆的门,一看来人,顿时乐了:“巧了,沈先生。”沈乔看到他也是一怔,良久才道:“是巧。”E.G.的生产权早几年被程叔包给了一个跟纽约黑帮关系匪浅的人,后来那人据说是出了车祸,E.G.的事就一直吊着,他现在总算在香港站稳脚跟,也腾的出手把E.G.的事理一理。程叔最开始的合作对象,原来是沈乔的亲姐夫。他们那天的谈判进行得无比顺利:双方没什么重大分歧,之前又有过愉快的交流,签完文件后痛痛快快地又去打了一场紧张刺激的桌球,晚上还是沈乔送他回的家。他的合作伙伴不少,聊得愉快的也不少,沈乔之所以特殊,大概因为他们合作的是E.G.------于他而言E.G.无关乎利益,只关乎感情,而对沈乔想必也一样。沈乔这人看着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实际上着实有趣得紧:他是兴趣广泛样样涉猎,沈乔不仅样样涉猎,还样样皆精。某天在射击俱乐部,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枪靶上的三个十环,震惊道:“你什么时候练得?”“以前演戏时。”沈乔给枪上了保险,“我演过动作片,不想后期处理血浆麻烦,就干脆上真枪。”沈期由此对演员这个行业肃然起敬,多年来一直坚定认为但凡是在娱乐圈混出名堂的,大概都是声色艺全刀马旦。那时他们的关系还算得上君子之交:有空时一起打枪骑马,把香港各大俱乐部都玩了个遍,难得遇上如此投契的人沈期甚至忘了他勾搭沈乔的初衷------他本也不算个下半身思考的人形低等动物,精神上满足了,思考rou`体也没了精力。直到有一天他们在酒吧,沈乔不喝酒,到那里纯粹是陪他,他喝了几杯微有些醉意,看着眼前沈乔那美人皮相,顿时有了拾起初心的念头。“木头。”他叫起他给沈乔起的绰号,“明天没事?”“没。”那敢情好。沈期晃了晃酒杯,漂亮的眼睛直视着沈乔,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眼中的兴趣与欲`望:“没事,就上床吧。”那年沈乔把他当兄弟,他却想睡他。沈乔被噎了半晌,好半天才颤巍巍把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没喝醉吧?”“没醉,开玩笑的。”他明白沈乔压根没那个意思,自己主动找了个台阶下,“以前跟人上过床没?”“上过。”沈乔本就生人勿进的脸又冷了几分,“别再问了。”他看得出沈乔大概不太想提到这个话题,内心掀过一阵疯狂脑补后明智地撇开话题,成功保护了未来天长地久的友谊不至于夭折于幼生期。后来通过对话,他得知沈乔现在有个稳定交往的对象,但情人床伴的称谓转了一溜,唯独没叫过他那对象男朋友。“你们约会,上床,不跟对方以外的任何可能引起误会的人交往,还不算谈恋爱?”“不算。”“那我告诉你,你们这关系不是恋人的话也不叫情人,叫包养。”情人不要求忠贞,包养却要求忠诚。沈乔无论是那张十多年后被审美帖拿放大镜观察各角度鉴定骨相完美无可挑剔的高级脸,还是从小养尊处优惯出来的名门气质,都散发出无可辩驳的高逼格气息,别说别人包养他,他包养别人听上去都不太靠谱。但沈期当年的确一语道破天机。那年沈乔有个全香港都不知道的地下情人,关系的开端时前几年沈乔jiejie姐夫去世后他帮了他一把,要求就是沈乔跟他在一起。沈期这人偏心得厉害,不管是沈乔跟那位还尚算和平的时期还是闹翻以后,他都坚定地站在沈乔的立场上批斗那位聂姓大佬,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本就对姓聂的没什么好感,聂梁和聂立钧还沾亲带故。他们闹翻的时候沈期不在香港,回来好一段时间琢磨着怎么没看到沈乔出来活动,主动联系才听说了具体过程。唯一的感受就是好歹也算恩爱了几年,狠成这样也难怪两年后沈乔不留情面。他同时还知道沈乔心里除了那颗朱砂痣,还有一道白月光。白月光是个好前任,兢兢业业履行白月光职责照耀夜空又从不下凡,身体力行诠释何为情圣;朱砂痣却不甘心,自个儿使尽浑身解数要沈乔不快活,最后是把沈乔折腾得够狠,可心上的疤刺得太深,原本是朱砂痣,后来也成了蚊子血。两年后沈乔回了北京,带着自己文静又漂亮的亲侄子,以及从英国远道而来的活泼又漂亮远方侄子。霍霖那时怕生得厉害,高他半个头的艾伦就把他挡在自己背后,两只小手紧紧握着,以至于后来沈期一直想不通,两竹马长大了怎么没在一块?再后来他们聚少离多,在2012年之前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他天生一颗八卦心,把聂梁跟沈乔的恩怨吃干扒净后就打起了沈乔传说中的初恋的主意,奈何沈乔护初恋护得紧,他旁敲侧击好几年都不知道他初恋姓名职业。直接导致有年赵文彦来香港宣传电影,他看着报纸那张清俊的脸,摸着下巴对旁边的沈乔说:“赵导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看。”他们当时在花园喝下午茶,沈乔端着红茶的手微微颤抖:“怎么了,看上他了?”“要是能对上眼也是好事。”无知者无畏,他那时的确对赵文彦有着来源于外貌并且不介意深度发展的欣赏,自然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情感。沈乔沉默许久,忽然轻声道:“这种人可不是那些三线小明星,爱是来谈,不是来做。”“又当真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他摆摆手,“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艺术家,可看不上我们这种一身铜臭气的人。”他那时真不知道赵文彦就是沈乔的白月光,更没想到他的一句玩笑话可能就戳到了沈乔的伤疤上,后来那么多年沈乔不肯跟赵文彦说清楚,指不定也有他的责任。以至于多年以后,沈乔带着他复合的初恋男友过来看他时,他想起的当初那段对话,只觉沈乔没在后花园里捅了他,真算真爱了。沈期其人,年少失怙,骨rou离散,跟爱人因为心里的疙瘩浪费了十四年的时间,和好没多久发现绝症,年寿难永,可以说算个灾星命。但他始终庆幸,至少沈乔这个朋友最后还算圆满,很多年后他还能牵着最初那个人的手,对他说,沈期,他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