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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楚飞扬了,这对他和楚飞扬来说都是一个需要慢慢适应的过程,而且目前的情况,实在让他难以平心静气,他需要一个人独自地、静静地思考。他简单回复说:“我有事情要办,这段时间都不会过去了。”发完信息,他又觉得不甘心,他还没有明白什么是爱情,他还不知道真正爱上了一个人时是什么滋味。如果在他人生的盛宴中,爱情缺席了,那他的人生还能算是完整的吗?可是,究竟什么才是爱情,这个社会里还能有永恒不变、相互忠诚的真爱吗,尤其在他们这样的人中间。没有,至少他还没有见到过。池恒展快速地洗漱完毕,感觉已经饥肠辘辘,简单地给自己煎了个鸡蛋,冰箱里的牛奶已经过期了,他想了想,距离晚饭大概还得有八到九小时,应该再吃些什么,这时脑海里就飘起一阵阵油煎葱花鸡蛋饼的香味,并灌进他的鼻腔。真的很想吃楚飞扬做的葱花鸡蛋饼,金黄软薄的饼上点缀着细碎的翠绿的葱花,香气四溢……他叹口气,直接把煎鸡蛋改成了鸡蛋面。吃完满满一碗面条后,原地使劲蹦跳了几下,直到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积蓄满力量了,他再次走进父亲的卧室,走进衣橱,来到了隔壁,又将门轻轻地关上。他一走出这门,就立刻站住了,故意咳了一声,然后问:“请问有人在吗?”没有人回答,他快速地把每个房间都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人后,他走到了入户门前。门旁摆放着一只鞋柜,他打开来看了一下,只有一双红色的女式拖鞋,是旧的。他关上鞋柜,抬手按压了一下门把手,门没有开,他试着拧了拧反锁钮,“咔嗒”一声,再按压一下门把手,门锁开了。他慢慢地拉开门,只看到对面住户家新装的防盗门,蓝绿色的,很光亮,和楼道的脏旧斑驳极不协调。崭新的门框上方的墙上,是原有的油漆喷涂的门牌号:2单元202室。他家是1单元202室,那么他所在的这个房子就应该是2单元201室了。对面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三十多岁一头短发的年轻女人出现在门前,看到他,惊讶地“咦”了一声,脱口而出:“原来有人住啊!”池恒展的脑子里瞬间空白了一秒,之后才礼貌地笑笑点点头“啊”了一声。女人紧接着说:“我家是前一段时间刚刚搬来的。搬来的第二天,我们就想跟你家打个招呼,毕竟远亲不如近邻嘛,结果敲了半天,也没人应,这几天都没见你家有人,还以为是闲置的房子呢。”池恒展又笑笑说:“是,是不常住这儿。”说完,他才想起前段时间看到一户老住户搬走了,原来是卖给这个女人家了。女人又说自己要出去买菜,跟他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池恒展关上门,重新回到房子里。从女人的话中,目前他能确定的是,这个房子不经常住人,父亲也不从这个房门进出。他走进客厅,站在中间,久久未动。他想在这段被尘封的时光之河中静静地站立一会儿,似乎这样就可以让他感受到些什么。他看着那个“尾生抱柱”青花瓷罐,虽然目前不辨真伪,可即便是赝品,也绝对不会是现代制造的,又看看房间的装修布置,父亲对那个女孩用情深到什么程度?再想到自己的母亲,想到自己的家中并无一件类似的瓷器,心里有些怅然若失。突然,他听到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一股寒意瞬间从他的后脖颈流遍全身,直达脚心,他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同时感到了有生以来最为严重的紧张。他转过身去,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门。第13章第十三章-陌生女人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正低头走进来,头发在脑后绾了个发髻,身着蓝色的像是工厂工人穿着的工作服。她一进门就熟练地脱下鞋子,从鞋柜中拿出那双红色的塑料拖鞋,弯腰穿上后,才直起身抬起头。紧接着,池恒展又听到一声极为惊讶的“咦”的一声,但似乎并不是对房间里有人感到惊讶,而是对这个人是“他”而惊讶。看到这个女人的反应,池恒展原有的紧张也直接转化成了惊讶,而且惊讶程度并不比她少,看清楚来人不像是照片中的人后,他才张张口,迟疑地问:“你是……?”“你是……?”与此同时,这个中年女人也张口问。他们又同时停住,等待对方说话。池恒展不知道下面该怎么问,他想等中年女人先开口。中年女人见池恒展不说话,就继续问:“你是池先生的什么人?儿子?”是本市县城的口音。池恒展感觉踏实了一些,回答说:“是的,请问您是?”“咦?你不知道我今天要来吗?”中年女人看看池恒展觉得奇怪,“我每周都要来打扫一次卫生啊。”“啊,是,我不知道。”池恒展依然不多说什么,言多必失。“池先生,哦,也就是你父亲,今天怎么没来?平时都是他在。”中年女人又问,说着向屋内走了几步,看了看。“他……前几天去逝了。”池恒展说得有些艰难,他打心底里不想说这句话。中年女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随后眼睛就红了,眼泪顺着脸颊快速地流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流泪的中年女人,池恒展心中的警惕完全解除了。他走到中年女人面前,反倒安慰着她说:“阿姨,您别难过了,来,先坐下。”说着,他扶着中年女人的手臂,走到沙发旁,让她坐下。这沙发,他一直在刻意回避,不去坐,因为他还不知道这个房子为什么会存在,他可不可以坐在“别人家”的沙发上,现在却先由一个哭泣的陌生的女人坐在了上面。心里的界线一旦模糊了,他也就不再特别在意,直接坐到了中年女人的对面。“阿姨,请问您贵姓?”他见中年女人已经忍住了眼泪,才开口问道。中年女人用袖口又抹了抹眼泪说:“什么贵不贵的,我姓李。”“哦,那我就喊您李姨了。您是……”因为她手中有钥匙,池恒展实在很奇怪她和父亲究竟是什么关系,看她的样貌,很瘦,满头花白的头发,饱经风霜的面容里透着一股朴实,手指的关节却有些肿大,无论是五官还是外在气质都实在不像是照片里的那个女孩。中年女人似乎明白点什么了,又说:“我是家政清洁工,池先生请我每周五来打扫一次卫生。”“哦,是这样啊。”池恒展渐渐平静了下来,大脑又能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