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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直到泰兰明白,这把武器,它有了独立的自我意识。“人造生物不可能拥有完整的独立自我意识。”这是所有研究者的共识。而现在,显然,安德有了它自己的,独立的自我意识。在泰兰以及所有研究者看来,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如果安德能够形成完整的独立自我意识,那这将是一项几乎接近神域的光辉成就。远古遗迹中发掘出的设备竟然能够造出拥有独立自我意识的生物,泰兰不禁深深喟叹:那些遗迹究竟从何而来?那样高超的技艺,为何湮没在岁月的长河里,只留下寥寥几处遗迹和难以研究出用途的设备?没有人知道答案。历史的真相埋藏在重重迷雾之下,而眼前,最重要的是:安德。泰兰改变了自己对安德的方式。无论是埃尔文还是隆恩的记忆,安德几乎都没有保留下来。他所记住的,只有一些杀人技巧、诗篇,以及少量支离破碎的场景。泰兰把安德当成一个牙牙学语的稚龄幼儿,亲自教导他,教会他说话,教会他思考,教会他判断,教会他真正成为一个——“人”。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安德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而泰兰看向安德的目光也越来越复杂。随着安德的意识逐渐完整,泰兰明显感觉得到,除了埃尔文特有的纤细、敏感,以及善良外,安德的骨子里还存在着难以遮掩的暴戾,以及对自己的恨意。在安德的意识深处,隆恩·科洛索一直都在。最终,安德的意识开始分裂,与此同时,他体内的魔法核心也变得不再稳定。几次失控后,泰兰不得不用牢固的魔法阵和镣铐将他禁锢起来,关入专门为他打造的囚笼。直到……一次魔法核心爆炸后,匆匆赶回法瑞特庄园的泰兰再也没找到安德的影子。那时候,泰兰站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中,久久沉默。之后,他发出高额悬赏,寻找安德的下落。埃尔文和安德,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一点,泰兰十分清楚。过去永远无可挽回,所以,泰兰从不追悔。但,透过安德,他仍然会看到埃尔文,看到那个稚嫩的,执拗地希望得到自己全部关心的少年。第六个故事突如其来的战争第57章法师的衣柜和仆人的建议从随便森林回来后,希尔向维拉和塔尔斯告辞,打算带着安德回归神殿,夺回大祭司的权位。不顾希尔的反对,萨利执意随行。按照维拉代替泰兰作出的承诺,他们和泰兰会先行前往穆瓦尔城,获得希尔所需要的支持。而尽管塔丽莎万分不舍,她仍然不得不暂时和安德分别,留下来履行巡视晶歌森林的义务。离开法师塔前,泰兰提醒维拉,据他所知,最近尼鲁和沙兰之间的局势十分紧张,而这座法师塔位于三国交界处,如果尼鲁和沙兰之间爆发战争,这里很有可能受到波及。泰兰语重心长地叮嘱维拉:如果真的发生战乱,那么无论是莱恩斯特家,还是塞莫瑞尔家,都随时欢迎维拉和他的仆人前来。对比,维拉耸耸肩,不置可否。随便森林地处偏僻,土地贫瘠,遍布凶恶的木精,几乎没有任何一位统治者对这里产生过兴趣。送走客人们后,随便森林边缘的法师塔再次恢复平静。日子和早先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法师仍然热衷于泡在研究室里,塔尔斯开始学习新的法术,查理日复一日清扫着法师塔的边边角角。唯一发生变化的,大约就是法师和仆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维拉增多了烹饪所需的时间,而塔尔斯……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免和法师独处。而与此同时,塔尔斯和塔丽莎的友谊增进不少。巡视森林时,塔丽莎偶尔会为塔尔斯带一些晶歌吉尔的特产——比如可以缓解疲劳的药草,保养皮肤的树汁,以及一把木精所特有的,锋利而又轻盈的木质匕首。不知不觉间,春去秋来,夏日将要过去时,查理兴高采烈地向法师请假,告诉法师:他要结婚了,要和他最美丽最高贵的“公主”——酒坊老板的女儿,露娜结婚了。法师衷心地祝福了他,并且大发慈悲地给了他十枚银币,让他能够给自己弄身体面衣服,不至于太丢法师塔的脸。但很快,维拉就后悔了。查理诚恳地邀请他和塔尔斯参加婚礼,并且希望法师能够成为他的证婚人。看着法师脸上难得的犹豫,塔尔斯幸灾乐祸地笑了出来,满口答应,并且在法师拒绝之前,把查理赶了出去。于是问题来了。法师塔三楼的卧室里,维拉穿上自己最庄重的黑色天鹅绒法师袍,用一个小法术缓缓抚平袍子上压出来的褶皱。这件袍子袖口绣着银线,领口打成荷叶边,材质上乘,触感柔软而顺滑。他为自己别上一枚银色胸针,站在镜子前,问塔尔斯:“我亲爱的仆人,这件袍子怎么样?”塔尔斯回忆了一下自己在人类中生活的短暂经历,以及从冒险里看来的相关内容。之后,他发出一声嗤笑,讥讽法师:“卑鄙的法师,如果不是知道你要做那个雀斑蠢货的证婚人,我会以为你打算去参加他的葬礼。”维拉露出甜蜜的微笑,向他步步紧逼,举起右手,纤长的手指作出塔尔斯万分熟悉的手势……“呃……我是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婚姻是人类的坟墓?”在法师的威胁下,塔尔斯及时改口。“是爱情的坟墓。我亲爱的仆人,你说,我应该穿哪件呢?”维拉打开衣柜,将他所有的衣物展示给塔尔斯看。“你觉得法师袍和睡袍,哪一件合适?”看着衣柜里整整一排黑色法师袍以及深蓝色睡袍,塔尔斯沉默了。过了片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塔尔斯的眼睛亮了一亮,他告诉法师,让法师稍微等上一等,自己去拿最合适的衣服。紧接着,塔尔斯蹭蹭蹭跑下旋梯,前往自己的卧室,麻利地掀起床板,从床底下翻出一套衣服,转身上楼。面对着兴冲冲的塔尔斯以及他拎在手里展示的那身衣服,维拉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只见塔尔斯抖搂着那套从尊贵的教区主教身上扒下来的,足以闪瞎眼睛的,挂满金银流苏的金色长袍,用一种堪比施舍的语气,高傲地说:“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将这身衣服借给你,注意,是借,不是给,让你度过眼前的难关。当然,在那之后,你必须将它归还。事先声明,如果它有任何破损,你都必须负责修好它。”塔尔斯拿来了主教全部的行头,甚至包括那枚挂在胸前的,笨重的金色太阳徽记。此时,它随着塔尔斯的动作不停晃荡,发出刺